「去把被子洗了。記住本站域名」
王老太將被子丟給王婷,王婷拿著被子不說話,默默掃了眼二老才出去。
大白氣得跳腳,王婷在家從沒幹過這種破事,到這裡被人當丫頭用,氣死她了。
村頭有口大長井,長有十來米,寬有四五米,井水站在邊上可以看到水源,源源不斷從地下冒出來,然後從井口灌下來,澆在下面的水溝里。
王婷猜測,下面可能是地下河。這口水井,乾旱季節,從來沒枯旱過。
村裡的吃用水度,都是從這口井打上來的。
大長井的右邊,鑿出來一米長的豁口,水從豁口流出來,豁口下單獨開闢出個五六米的水槽,專門用來洗菜洗衣服的。
王婷來的時候,有幾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姑娘在洗菜,看到她來,好奇打量了幾眼。
王婷笑著跟她們點頭,走去了水槽下游洗,大白則去了大水井下的水溝玩。
有那性子爽朗的,朝她喊:「喂,你是誰家的親戚,以前沒見過你?」
王婷埋頭跟被子苦戰,冷不丁有水潑到她前面的水槽,水滴濺到她臉上,眨了下眼,扭頭看過去,就見一姑娘看著她笑。
「你怎麼不說話?誰家的親戚?」那姑娘問。
「你問我?」王婷指著自己問,那姑娘猛點頭。
「不好意思,剛剛我走神了,沒聽到你的話。」王婷甩了甩被子,笑著打趣,「你從哪裡看出我是親戚?就不能是咱們村的人?」
這裡的姑娘,好像比她們村的要和善,沒有排斥她。
「不可能,咱們村的人,我們都認識。」那姑娘一說,其他幾個姑娘也點頭。
「怎麼不可能啊!我爸王淵,我是她大女兒,就是咱們村的人。」提老爸的名,這些姑娘可能不知道。
「我從小在外面長大,今天才回來的。我爺爺奶奶家你們應該知道,就是咱們村最氣派的那棟房子。」
王婷這麼一說,姑娘們都知道。
「桃子,她是你堂妹,你三叔的女兒。」有姑娘沖跟王婷說話的那姑娘講。
那姑娘看王婷更和善了,臉上的笑容明媚又燦爛,菜也不洗了,跑過來跟王婷說話。
「你就是三叔的大女兒!我叫王雨燕,你應該叫我堂姐,三叔每次提起你非常自豪!你長的真好看,衣服好漂亮,咱們縣城都沒有,是吧?」後面一句是問她的小姐妹。
姑娘們點頭,順便把王雨燕的菜洗了,順便聽她們倆姐妹聊天。
「我哪能跟堂姐比,不過仗著衣服漂亮唄。堂姐才是真漂亮,咱們村的姑娘都漂亮,有靈氣。回來那天,我媽還跟我說,咱村姑娘長得好,讓我不要自卑,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咱們這裡的風水好,山青水秀,專門出漂亮的姑娘。」
被漂亮的姑娘夸好看,幾位姑娘又心虛又甜蜜自豪。
話又說回來,王家村的姑娘,確實比別村的姑娘長得好,到了該結婚的年齡,門檻都要被媒人踩破。
真是應了那句話:一家有女百家求。
「怎麼這個時候洗被子?天都要黑了?」王雨燕幫手王婷一起洗,「被子衣服最好早上洗,白天有太陽,晚上洗了不干。」
王婷不能說,王老太看她不順眼,故意折騰她的。她是晚輩,萬不能挑長輩的刺,不然就是不孝。
農村非常注重這個的。
「等不了明天,我奶奶身子不好,被子還股味還潮,老子蓋子身體不好。我把它洗了,明天太陽曬一天,晚上有的蓋。」
「五奶奶有你這樣的孫女真好!」王雨燕感慨,「我奶奶的被子也有股味,不好聞,我就沒洗過,我媽說老人都這樣,兩三個月洗一次。」
被子擰乾了水,王婷端著木盆回家,姑娘們菜也洗好了,跟她一塊走。
「王婷,一會我來找你玩啊。」難得碰個城裡的姑娘,還是她堂妹,王雨燕想問問她城裡的事。
王婷猶豫了幾秒,才面露為難,看了看天色才說:「今天沒有時間,要不明天吧!晾完衣服我還要去割豬草,我家豬還沒餵呢!」
「什麼?還要割豬草?天都要黑了?響午五爺爺沒餵嗎?」王雨燕驚愕的瞪大了眼。
「不知道,我那個時候還沒回來,應該沒餵吧?!」王婷一副不確定的模樣,就是餵了,王老太也得說沒餵。
「你……」王雨燕上下掃了她幾眼,懷疑的問:「你認識豬草嗎?哎啊!算了,你等我,我跟你一起去!」說完蹬蹬蹬跑了,沒顧得上其他姑娘。
說實話,其他姑娘們也想跟著去看熱鬧,不過,她們沒有王雨燕那麼好命,不用幹活,她們回家還得煮飯。
在村子裡跟姑娘分別,王婷回到家,王老太起來了,坐在堂屋,等王婷在院子晾好被子,冷冷地說:
「趁著天還沒黑,趕緊打豬草去,沒眼色的東西,家裡一點事還要我交侍,白瞎了那麼多好東西,養個賠錢貨有什麼用,早晚是別人家的人。」
王婷懶得搭理她,反正危害她老爸的人,被抓走坐牢了,被爺爺奶奶刁難,說幾句氣話,真不是事。
不管怎麼說,二老是老爸的親爹娘,老爸有義務贍養,為著老爸,她也不會跟二老對著幹。
再說了,王啟東是她設計抓走的,爺爺奶奶沖她發泄,她理解。
「爺爺奶奶,我去割豬草了。」王婷笑眯眯的,回房間抓了把糖果,取過院子角落放的背蔞跟鐮刀出門,碰上氣喘吁吁跑過來的王雨燕。
「你沒事吧?」王婷扶著她靠路邊的樹上,擔心她換不過氣來。
「還好趕上了,我們走吧,我知道那裡有豬草。」王雨燕歇了下,擺手表示沒關係。
王婷看著她笑,笑容真誠了幾分,從口袋掏出一把糖果,剝了一顆,塞進她嘴裡,自己也含了一顆,剩下的全塞她手裡。
「她吃嗎?」王婷問。
「好吃!」
王雨燕點頭,甜滋滋的味道,讓她幸福得冒泡,眼睛都眯了起來,將糖果還回給王婷。
「我不能要,這東西太精貴了,我吃一顆就好了,你留著慢慢吃。」王雨燕人不錯,看著這麼多的漂亮,好吃的糖果,眼裡沒有貪婪。
羨慕是肯定的。
村里誰不知道,三叔在外面當包工頭,有錢,女兒養的跟公主一樣。
王婷喜歡純樸爽朗的人,這個堂姐她喜歡。
「拿著,專門給你的,家裡我還有。」王婷又塞回她手裡,故意板著臉說:「你不要我的糖果,我不要你幫我割豬草了。」
這個威脅還真有效,王雨燕「這個」「那個」,最後還是收下了。
「行,我收了,以後你有事儘管找我,村里沒有我解決不了的事。」
王雨燕許下承諾,帶著王婷去了山腳那邊的濕地,沒一功夫,兩人割了好多的豬草,蔞子放不下,一人還捆了一大捆回來,連明天的豬草都省了。
「你以後打豬草來這裡,豬草又嫰又多,村里人打豬草都在這邊。」
王婷初來乍到,不清楚村裡的事,王雨燕就跟她說說村裡的一二三事,讓她有個大概的了解。
聽著村裡的閒事,王婷再次感嘆,她遇到個好姐妹,不是每個人都是梁美娥那樣的。
回來天黑了,幸虧晚上有月亮,不影響看路,就是怕草叢裡有蛇,姐妹倆一人一根棍子拿在手,敲打著草叢。
「明天我來找你啊!」
王雨燕送王婷送到家門口,約好明天見,跑了,王婷連請她進屋喝杯水的機會都沒有。
「打個豬草打這麼久,拖拖拉拉的,是不是想餓死我跟你爺爺?」
王婷推開院門進去,迎面一東西飛過來,下意識偏頭,那東西「啪」砸到牆上掉下來。
堂屋的高登上,王老太指著王婷罵,一桌情面也沒留,那聲音大得左領右舍都聽得見。
王婷掃了眼,地上那東西是布鞋,然後看堂屋坐的王老太,腳上只有一隻布鞋了。
不用想,剛剛飛過來的布鞋,就是另一隻。
王婷還真沒經歷過這種場面,她見過最潑辣的場面,就是農村婦女打架,扯爛對方的衣服,丟鞋子砸人,頭一次遇上。
老太太真沒個長輩樣,嘴毒手也毒,讓她想尊敬都尊敬不起來。
不知道老爸是怎麼忍過來的?
左領右舍的人,探頭往院子張望。
王婷可不背這個鍋。
委屈地說:「奶奶,從我三點多回來到現在沒停過。前前後後將家裡打掃一遍,又去井邊洗被子,洗完被子天快黑了,家裡豬沒喂,我又去打豬草,回來天都黑了,好幾次差點摔下坡。我才剛進屋……」
王婷還背著背蔞,兩手夾著兩捆豬草,人都差不多埋在豬草里了。
左領右舍的人,哪裡不清楚王老太太的為人,尖酸刻薄。
王婷打豬草的功夫,村里差不多都知道王淵的大女兒回來了,看小姑娘快被豬草累倒了,人勤快還被罵,紛紛站出來替她說句公道話。
氣得王老太更是看王婷不順眼,指著左領右舍罵:「關你們屁事,她是我孫女,她老子我都罵得打得,她一個孫女我還罵不得了?要你們咸吃蘿蔔淡操心?」
得,王老太太太厲害了,左領右舍怕了她老人家,縮回自家去了。
沒有看熱鬧的了,王婷不裝了,丟下豬草,放下背蔞,揉了揉勒得疼痛的肩膀,往灶屋去。
「奶奶,氣大傷身,您身體還沒好利索,千萬不要生氣發火,我擔心您火氣過頭,萬一氣癱了……我現在去煮飯,您千萬不要生氣,不值當。」
王婷不擺著一臉為她好的表情還好,她一勸,王老太更生氣了。
死丫頭咒她不得好!
腳上另一隻布鞋一脫,朝王婷飛過去。
「行了,少說兩句。眼裡有沒有長輩?明知道你奶奶身體不好,你還氣她。」王老頭突然開口,卻是指質王婷的。
王婷依舊笑眯眯的,拍了下自己的嘴,「我不說了,說多了爺爺怪我。奶奶,您是長輩,您想生氣就生氣,想發火就發火。我去煮飯了。」
「還煮什麼煮?氣都氣飽了,不吃了!」一甩手跟王老頭倆個回屋去了。
不吃就不吃,她煮她自己的。
王婷在灶屋找了一遍,一粒米都沒看到,粗糧也沒有,她帶來的兩個裝滿山貨的麻袋,也不見了。
王婷微眯著眼,情況不太妙啊!不知想到了什麼,走去了灶膛,手一模灶壁上,還有溫度,說明不久之前還有人燒過火。
揭開鍋蓋看,鍋里還殘留著菜香味。
王婷就是再傻,現在也知道了,她的好爺爺奶奶已經吃過飯了,就是沒有她的份。
難怪王老太太不吃了,她早就吃飽了。
饒是王婷有心裡準備,二老會折騰她,她沒想過二老會這麼可惡,不給她飯吃。
氣得她想砸爛飯鼎跟炒菜鍋,她吃不了飯,大家都別吃了。
當然,這就是氣話,也就想想。她要真這麼做了,王老太還不高興死,她老人家巴不得她砸,然後當著全村父老鄉親,罵她不孝,罵她爸不孝,方便她以後找更多的理由折磨她。
王婷冷哼,她就是不上當,氣死王老太。
大白也傻眼了,看看王婷又看看王老太太屋子……要不,它去給王老太王老頭套個麻煩,先打一頓再說。
就沒見過這麼氣龍鵝的,太傷自尊心了。
大白安慰的拍了下王婷:妹子,咱們回去吧!死老太太死老頭子,咱們不伺候了,誰愛伺候誰來,咱不受這個鳥氣。
王婷看著冷灶冷鍋笑了。
第一天,跟王老太王老頭鬥法,一人扳回一次,結果沒輸沒贏。
「不回去,一頓不吃米飯有什麼,我記得後院不是種了玉米,這個季節的嫰玉米最好吃。走,掰玉米去!」
一聽吃玉米,大白眼都亮了。
王婷可不給王老太省糧食,帶著大白去後院,掰了十幾個玉米,剝了玉米殼上鍋烝。
屋裡王老太太還等著王婷過來鬧,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聽了半天,什麼響也沒聽到,心裡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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