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帶我入宮2

  畢竟如今這結業禮是大勝後的第一個盛會,又選在端午節,已經完完全全成了皇家主辦,在參與人員上,便不是尋常宴會那樣,可以夾帶私人進去。

  不過,顧霜筠既然答應了許彤顏,就要把這件事做好。

  而她想到的法子,便是在這一次勝利中立有大功、又是皇家人的李淨宇,拜託李淨宇再給弄一張花帖。

  「這花帖乃是宮中親制,所有參與的貴女都有名冊,你姐姐是庶女,不可能進入宮中。」

  「不能通融?」

  李淨宇搖頭,神情嚴肅,「宮中規矩森嚴,不比外面,到了那天你要注意,不可再像平時,需得事事謹慎,時時小心,少做、少動、少說。」

  只要想到這丫頭平素自在慣了,從來不把禮節放在眼裡,李淨宇就無比擔心,暗暗考慮著當天要怎麼樣能看護著她點。

  「我才十三,那天去就是湊數的,沒人會注意我……好吧好吧,我會注意。」在李淨宇的瞪眼下,她趕緊改口,又繞回原話題,「靖王哥哥,真的沒有一點法子嗎?我答應了彤姐姐要幫她。」

  「除非國公夫人將你那表姐記在名下,讓她成為嫡女。」

  「這是不可能的事。」

  李淨宇攤手,意即入宮也是不可能的事。

  顧霜筠愁眉苦臉,哀哀嘆氣。

  她這副模樣,讓李淨宇心裡升起愧疚,只是宮規所在,他無可奈何。

  「這件事哥哥幫不了你,以後你若是有別的事,告訴我,哥哥一定助你,好麼?」

  顧霜筠點點頭,還是提不起興致。

  「開心些,難得來了靖王府,哥哥送你一個禮物,嗯?」

  「什麼禮物?」

  李淨宇微笑,如她小時候一般捏了捏她的臉頰,拉起她的手,「隨哥哥來。」

  他帶著顧霜筠穿過迴廊,走向位於宅子後方的內院書房。

  沿途的侍衛與奴僕看見兩人紛紛行禮,對此情景已經司空見慣。

  畢竟,自打靖王出宮建府以來,顧霜筠便是這府里的常客,王府里都知道靖王待這個義妹如同親妹,有任何好吃的好玩的都要給義妹送一份。

  李淨宇從書架上取下一個盒子,遞給顧霜筠,示意她打開。

  「哇!」

  這是顧霜筠看見盒子裡的東西時發出的驚嘆。

  「靖王哥哥,這個真的送我?」這可是號稱至陰之毒的蛇蘭,據說生長在陰暗腐敗之地,周遭有毒蛇守護,既難尋又難得。

  「這是議和的時候,成國送來的貢禮,這東西雖珍貴,但也是毒物,父皇本想讓人毀去,但我想,你或許會喜歡。」

  「我喜歡,太喜歡了。」顧霜筠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張開手抱住靖王,「謝謝靖王哥哥。」

  突然被抱住,靖王有一瞬間的呆愣,隨即,在顧霜筠放開他的時候,拋開心裡那異樣的情緒,笑道:「你喜歡就好。」

  狂喜之後,顧霜筠察覺不對,「成國送貢禮,怎會送至毒?他們是誠心想議和嗎?」

  「成國國土多荒漠,毒蛇橫行,他們國民將蛇視為聖獸崇拜,這蛇蘭生長於蛇蟲聚集之地,又是至毒之蛇守護,因此,也被視為國之聖物。」

  「這就是一方一俗吧。」顧霜筠輕輕地將盒子蓋上,生怕蓋重了會傷到珍貴的蛇蘭。

  之後,顧霜筠便向李淨宇告辭,著急回去研究這難得的毒草。

  李淨宇也知她性子,叮囑她務必小心,不要傷了自己,便親自將她送上馬車。

  一上馬車,顧霜筠便吩咐車夫快點趕回府去。

  「姑娘,蕭公子傳話說給玉姑娘的衣衫做好了,您之前吩咐咱們回府之前,順道去店子裡取了帶回去呢。」橙子提醒道。

  顧霜筠懊惱地拍拍額頭,「對哦,我把這事忘了。」隨即,便吩咐車夫先趕去東城。

  進入位於店鋪二樓的成衣室,顧霜筠瞬間被掛在中央那一套青翠如春日陽光落在新發的翠綠新芽上,流光溢彩,令人心生愉悅和希望的衣衫吸引,不由自主地發出驚嘆。

  「這就是霓裳羽衣了吧!」

  「這也是雲煙羅做的嗎?」嘴裡問著話,視線依舊膠著在衣服上捨不得轉開。

  「不,這稱為春暉,比你之前那一件,採用的蠶絲更細,織工亦更加細密精緻,而且,這蠶絲是天然的綠蠶絲,並不由後期染色,我們店裡,如今亦只得這麼一匹布,做出這一件衣衫。」

  顧霜筠的驚嘆停住,「那你還給許玉顏?」

  「咱們開門做生意,只要許大姑娘出得起銀子。」蕭虛懷眨了眨眼,「這衣衫要價一千兩銀子,一個子兒都不少。」

  顧霜筠倒吸一口涼氣,之前店裡最貴的衣衫,是前不久被莊大姑娘買走的絕版,要價兩百兩銀子,她已經覺得太貴太貴,如今這一件,居然是那一件的五倍。

  但,她心裡更多的是興奮,「玉姐姐若是知道這衣服是莊大姑娘衣服的五倍,她就算一哭二鬧三上吊都要把這件衣服拿到手,越貴的衣衫越能體現出她的尊貴。」

  給蕭虛懷比一個大拇指,「不錯不錯,這衣服一個子兒也不能少,就是得一千兩銀子。」

  「不止是貴的緣故。」蕭虛懷走上前,看著那衣衫,「你之前讓我打探珍妃的事,據說,珍妃常著綠色衣衫,頗得皇帝喜愛,有一段時間,宮裡甚至掛起一陣綠衣風,妃嬪都著綠衣,但被皇后訓斥,處置了幾個妃嬪之後,這股綠色風潮才消失。」

  「這麼說來,綠色衣服可以說是皇后的逆鱗了。」

  「內在的掌控不住,就只有注重這些外在的皮囊。」蕭虛懷冷嘲。

  顧霜筠驚訝地看他一眼,他總是一副自在風流的模樣,仿佛天地間沒有一件事能影響到他,對任何人任何事也都是一副笑看的態度,可剛才的嘲諷意味,太過明顯,不像是他。

  「小丫頭,嚇到了?這衣服一穿,搞不好惹得皇后大怒,可是會波及到定國公闔府上下。」

  「我姓顧,不姓許。」顧霜筠無所謂地撇嘴。

  「你舅舅若聽見這話,准立馬把你丟出定國公府。」

  「那我得感謝他呢。」顧霜筠「嘻嘻」笑。

  蕭虛懷一愣之下,隨即失笑,「確實得感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