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資料,我想只要是上面的人,都知道,沒什麼稀奇的,我覺得,你還是有話直說便好。」自動自發的拿起箱子中的藥開始消毒上藥,手臂上的傷口早已發炎,甚至已經有出膿感染的現象了。
「別那麼著急嘛!」冷兮的嘴角彎彎,似笑非笑,「聽我繼續說下去。」
「你二十五歲入營,只用了短短一年的時間,便進入了特種部隊營地,因為成績優異,很快便被挑選到了黑狐特戰隊,到如今,已經有四年了,對吧!」微微一頓,只聽冷兮又繼續道:「我還知道,你,是一個孤兒;但是,在進軍營之前,你便已經結婚了,而你的妻子,說實話,真的是一個很溫柔,也很善解人意的女人,她知道當兵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所以,在你提出想要去從軍之時,便什麼也不說的同意了;看來,她是真的是很愛你。」因為人,都是自私的!而放手,可比抓住,要難得多了;除了愛,她想不到其他理由,能讓一個女人宛若守活寡一樣的等待著一個男人。
說到里,冷兮淡漠的眸光靜靜的觀察著男人,也就是汪亮的反應,在見到他那顫抖到幾乎要失控雙手之時,卻絲毫沒有猶豫的繼續說著。
仿佛,並未看到他的痛苦一般。
「但是在一周前,你接到你岳母的電話,她告訴你說,你的妻子她…沒了,帶著你那只有五個月大,已經成型的孩子,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沒了。」
「那個孩子,應該是你上次假期之時有的吧。」五個月前,黑狐特戰隊曾經有過一個假期,是黑狐的隊長為了他們而特意去申請的,「那已經成型的孩子,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長什麼樣子呢?真是讓人好奇。」冷兮的聲音,仿若呢喃。
「別說了…不要說了…」仿若虛無的聲音響起。
「再過五個月,你就可以見到他了,然後再過幾年,他便可以去外面很自豪的說,他的父親,是一個錚錚鐵骨的戰士!」如同根本就沒有聽到那幾乎無聲的呢喃話語,冷兮的聲音猝著寒冰,幾乎好不猶豫的在他的傷口上撒鹽,「但是汪亮,是你,是你沒有保護好他們!所以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你自己!」
「我叫你不要再說了!」幾乎是咆哮般的怒吼,汪亮的雙眸赤紅,死死的盯著冷兮,仿佛只要她再說一句,他便能衝上去將她撕碎。
然而,冷兮畢竟是冷兮,根本不受絲毫的影響。
「汪亮!你沒資格恨,你知道嗎,你沒有資格!」這樣的汪亮,根本無法讓冷兮生起半分的憐憫之心,身子微微下彎,淡漠的雙眸直視著他那雙通紅嗜血的眸子,聲音猝冰,寒霜滲人,「因為現在的你,竟然連自己曾經的戰友都殺,幾近三百多條戰士的生命,你對他們出手之時,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家中,也有著一直等待著他們偶爾回家團圓的妻子和孩子,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談恨!」
「你難道真的以為,你就這樣隨便的解決兩個毫無意義的貪官,就能彌補你心中那升起的罪孽嗎!我告訴你,你這個樣子,和那些個害死你妻子和孩子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麼不同!」
「你覺得,等你死後,有資格去見他們?我告訴你,你沒有資格!」無論是他的妻子孩子,還是那些死在他手上的戰友,他都不可能再有資格去見他們。
冤有頭債有主,她冷兮,就算碰到這樣的事,也絕對不會對自己的戰友出手!當然,也絕對不可能會讓自己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有家才有國,如果連家都守護不了,還談什麼保家衛國!
……
「呵呵呵…呵呵呵呵…」自嘲的笑聲,瘋狂,「冷兮,你說的一點也沒錯!」他確實沒有資格,因為報仇,死在他手中的人早就已經輸不起了,愧疚早已腐蝕著他的心,如果不是還有將那罪魁禍首的首級拿到他妻子孩子面前去祭奠這個念頭在支撐著他,現在,他或許早就已經下去找他們贖罪去了;活著,對他來說,本就已經是最大的痛苦和懲罰。
冷兮銳利的宛若利劍般的言語,讓汪亮整個人猛地跌坐在地,自嘲。
但是……
「冷兮,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現在的他,真的已經完全看不懂,她,到底,有什麼目的了!
「我嗎!」紅唇妖艷,緩緩勾起,「我!可是來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