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賭

  陸恆跑進教室,發現絕大部分學生都來了,不過幸好班主任還沒來,這讓陸恆慶幸不已。雖然他不在乎這些老師的批評,但想想一個有著近三十歲大叔心裡的人被一群十七八歲的孩子嘲笑,怎麼也不好受啊。

  將挎包放在椅子後面,陸恆終於能安下心來把手上的饅頭包子吃完。也許是這具年輕的身體所需要的能量太多,一路上陸恆已經吃了兩個包子一個饅頭了,結果還是有些餓,逼得陸恆只能大開口誡了。

  就在陸恆一邊感嘆年輕就是好的時候,學習委員譚偉慢慢向著他走來。

  到陸恆前面林素身邊時,譚偉不由頓了一頓,然後徑直來到陸恆身邊。

  「陸恆,你跟我出去一趟。」譚偉壓低聲音說道,似乎很不想讓人聽見。

  陸恆詫異的看了一眼譚偉,他記得自己跟這個人沒什麼交集吧!以前的自己一向默默無聞,甚至沒有存在感的,這個學習成績非常好的譚偉今天來找自己幹嘛。

  不過當譚偉不時把目光投向林素時,陸恆就恍然大悟了。

  這些熊孩子,還會爭風吃醋了。

  陸恆無趣的打開生物書,搖了搖頭道「不去。」

  譚偉臉色一下就變了,低聲惡狠狠的說道:「我叫你跟我出去,我有話跟你說。」

  陸恆將書一擺,一隻腳踏在旁邊的椅子上,笑道:「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非要我出去,有這麼見不得人嗎?」

  陸恆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但至少方圓十幾人都能聽見,這一下譚偉臉色就變得非常紅了。

  他拍著桌子,扯著脖子叫道:「陸恆,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讓你出去說是為了給你面子,你居然說我見不得人,那我就說給你聽。」

  聲音之大,全班人都扭頭過來了。

  陸恆雙手抱胸,收起笑容,冷冷的看著譚偉,他倒想看看不出去的情況下,譚偉怎麼不給他面子。

  也許是被陸恆冷漠的氣勢嚇住,譚偉退了一步。但當全班人,特別是夢中女神林素也看著自己時,譚偉頓覺羞愧,自己居然被嚇退了。隨後就是無盡的憤怒,陸恆既然你不要臉,那我也不用給你留面子了。

  「陸恆,我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我只是告訴你,你以後離林素遠一些。你和她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別打著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的心思了。」

  「也就是說,你譚偉和她是一個世界的人了?也就是說你可以吃天鵝肉了?也就是說林素是你的了?」陸恆的回答不可謂不狠毒,在這個還比較純情的高中校園裡,談戀愛都是私下裡偷偷摸摸。很少有人敢擺在檯面上來講,陸恆這樣一問,就是打實了譚偉有非分之想。被老師知道了,輕的是教育一頓,重的就是喊家長了。

  譚偉的臉都快漲成豬肝色了,指著陸恆說道:「陸恆,你別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說過林素是我的了。」

  陸恆雙手一擺,用著無奈的語氣說道:「那不就是了,林素又不是你什麼人,你來我這發什麼飆。有那功夫,還不如回去拱食。」

  這就是暗地罵譚偉是豬了,譚偉長得也確實有點胖,所以他十分不喜歡聽別人叫他豬。此刻,陸恆這樣說,幾乎快擊潰他的心裡防線了。

  指著陸恆,譚偉顫抖不已,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話來。

  「鬧什麼,這是早讀時間,回去看書。還有譚偉同學,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辭,不要把我扯進來。」

  林素一拍桌子,班長的威嚴不怒自生,她可是在高中八班當了三年班長,平時不覺得,但惹毛了林素這個丫頭,那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譚偉幾乎快哭出來了,轉身就走,不料此時,陸恆的話輕飄飄的飛進他的耳朵,讓他怒火膨脹到了極致。

  「喜歡一個人都不敢說出來,不是個男人。」

  在譚偉把聲音放大的時候,班上就已經鬧了起來,此時此刻,更加轟動。起鬨的聲音,嘲笑的聲音,一片又一片的響起,高三八班此刻簡直就跟五百隻鴨子在叫一樣,鬧哄哄的。

  所有人都看著自己,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自己不是個男人?譚偉就想回頭和陸恆打一架,證明自己是個男人。但想到昨天陸恆從廁所安然無恙的走出來,後來還聽說光頭強被打倒在了廁所,譚偉就沒有了這個勇氣。

  他指著陸恆,尖聲說道:「你就是個流氓,你在我們班就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你這個害群之馬。每次考三百分,你連專科都考不上,你對得起你父母嗎,你怎麼不滾出去死!」

  陸恆漸漸眯上了眼,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徵兆。不過想到這只不過是個情竇初開的熊孩子時,陸恆感到無趣,坐在椅子上說道:「我能考多少分,今天周考就能知道了。」

  譚偉氣極反笑,「好,好我就看看你這次周考能有多少分,不到四百分,我一定向陳老師神情把你趕出我們班,少了你,我們班的平均分至少是年紀前三。」

  此話一出,本來在嘲笑譚偉的同學也紛紛點頭。陸恆平時三百多分或者交白卷的成績,拉了本班不知多少平均分。讓身為重點班的高三八班居然連年紀前五都進不去。

  「是啊,這陸恆考那點分太拖後腿了,像我每次考五百七十多分,班級平均分才四百八十多分,連普遍上五百都沒有,何談五百二十的重本分數線。」

  「本來當初對於來我們班,我還慶幸呢,結果現在。」

  「慶幸幹嘛?」

  「你不知道啊,當初高一分班的時候,陸恆的語文數學是出了名的強,連年級第一都拿過。我還想他來了,我沒事問問他題呢,結果現在變成這樣了。」

  「能上重點班的都不是傻子,都是有天賦的人,沒有努力堅持的心,再厲害都會墮落下去,這陸恆我看是沒救了。」

  早讀就在眾人的議論中慢慢度過,而一向會到的班主任陳昊卻始終沒有來到,任憑這一鬧劇持續整個早晨。

  本來因為高三八班作為理科班,卻有好幾個漂亮女孩,所以這附近也經常聚集一些來打望的人。

  他們都聽見了高三八班早上的吵鬧聲,下了課就通通圍了過來,找熟識的人開始吹牛起來。

  聽見是因為林素引起的事情,這些人更加好奇了。當得知原因是學習委員譚偉看見陸恆放學送林素回家而大發雷霆時,都一陣驚呼,難道林素被陸恆拿下了?

  最後聽到陸恆說要周考見真章時,都不屑的笑道,就陸恆那個成績,還是算了吧!

  因為昨天那件事,所以隔壁七班和九班的男生都對陸恆有些印象,也知道陸恆成績怎麼樣了。所以今天才如此不屑,以前的天才而已,現在不過是個混跡在網路遊戲當中的學渣。

  陸恆走出教室準備上廁所,然後迎接第一堂考試時,被人拉住了。

  秦子衿,陸恆以前高一的同學,和陸恆關係很好。分班之後,陸恆到了八班,秦子衿就被分到七班。因為陸恆高二墮落的關係,二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即使見面也只是打個招呼,再不復高一那種關係了。

  穿著淡青乳白的裙子,下面還有著潔白的絲襪,這就是眼前這個漂亮女生的打扮,從相貌上看是十分清秀的。

  陸恆一陣恍惚,青青子衿,這就是她名字的由來。後來大學畢業之後,秦子衿也就在所有人面前失去了蹤影,後來才聽說跟隨父母移民到了法國。

  想到自己高一後跟她沒什麼交集,此刻看見女孩子焦急的神色,陸恆不由笑道:「子衿,找我有事?」

  秦子衿也不管來來往往其他人看自己的目光,對著陸恆就罵道:「非要有事才能找你?一年多了,你就不知道主動來找我玩,枉我們之前那麼好的關係。」

  陸恆苦笑,也許是自卑作祟,在陸恆沉迷於網路遊戲逃課上網時,根本不敢見這個高一的好朋友。即使後來高三懸崖勒馬時,也因為複習太忙,而沒有去找她。一晃十年過去,二人從此是路人。

  見陸恆沒話說,秦子衿嘟著嘴巴不滿的說道:「找你也沒什麼事,聽說你跟你們學習委員打賭。這次考試要考不到四百分,他就要老師把你趕出八班?」

  「打賭?」陸恆驚訝,不過想到之前那些話,也差不多算是打賭吧!

  「你怎麼能答應啊,待在八班成績再爛,還可以讀個專科。去後面幾個班級的話,你想高中畢業就不讀了嗎。真是的,以前那個穩重的你跑哪去了。」

  看來是對自己沒有什麼信心啊!也對,估計所有人對自己都沒信心,在這些重點班中四百分簡直不要太容易,但是對於之前的陸恆來說,還真是座大山。

  不過現在的陸恆可不是以前的陸恆了,陸恆自信一笑。「子衿,你放心吧,我四百分還是能考到的,不要擔心。」

  秦子衿嘆了口氣,隨後轉身離開。

  「陸恆,有空的話,下了晚自習陪我去長江邊玩吧,我們好久沒去了。」

  陸恆遲疑了一下,想到自己最近必須努力趕上學習進度,也就搖搖頭。

  「算了吧,這幾天沒有空,改天吧!」

  「哼!」一聲冷哼,秦子衿傲嬌的離開。

  陸恆進教室的時候,譚偉正冷笑著看著他,似乎看見了他悽慘的下場。班上大部分同學都是這憐憫的表情,可惜沒有不舍。

  回到座位上,陸恆拿出筆和草稿紙,開始準備考試。

  一個小紙團突然傳了過來,皺巴巴的,似乎捏了很久。陸恆看著前面像兔子一樣縮回去的林素,不由好笑。

  「待會數學,英語的時候,你注意我這邊的動作。理綜就算了,那是班主任陳老師監考。」

  將紙團丟進後面垃圾桶里,陸恆笑了笑對林素說道:「不用了。」

  林素睜著大眼睛看著陸恆,感到不解,雖然陸恆對她襲胸,但其實她並沒有怪陸恆,只是人睡著了手亂搭,自己又剛好轉身碰到了而已。對於陸恆,她感覺還是很好的,人很安靜,即使不學習也從不打擾別人,而且有些事情上還是很熱情的,這樣的人,她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因素被趕出八班。

  這時崔紅雀扭頭過來,狐疑的問道:「什麼不用啊?」

  陸恆也不理她,自顧自的等待卷子發下來。氣得崔紅雀轉過去,還氣呼呼的說道:「小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