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收買我？」
陸琦眼珠一轉，頓時明白白勝泰單獨把自己叫來的目的。
那十多個跟著一起進山的大漢，但都靠不住，陸琦年紀小，槍法也不錯，還有金彪幫忙。
白勝泰真要跟那十多個大漢起了衝突，就算他身手不錯，猛虎難敵群狼，想活著帶野山參出去，幾乎也是不可能的事。
果然白勝泰輕輕點下頭，逐漸鬆開陸琦的衣領。
「小伙子，你果然聰明，我也不怕告訴你，那些跟著進山的人，每個心懷鬼胎，昨天夜裡就已經想動手了。」
白勝泰此時就像一條老狐狸，仿佛一切事情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只要你跟我一條心，出了這老林子，少不了你的好處。」
陸琦聳聳肩，笑著回道：「我跟金大哥對野山參沒興趣，這次進山的任務，就是保證放山把頭的安全。」
「好，那咱們一言為定，等我帶著野山參出了這老林子，李家二少爺定會重金酬謝你們哥倆。」
白勝泰放心不少，帶著陸琦來到那座小山丘下方。
低頭朝四周仔細瞅了瞅，將一個樹樁子移開，下面赫然生長著一株野山參。
陸琦還是第一次見人采參，蹲在一旁仔細盯著白勝泰的動作。
只見他先用紅繩拴住山參的枝葉，又一臉正色地跪下來沖那株野山參磕了幾個頭。
在東北人心中，這些野山參都是具有靈性的。
有人說它們在老林子裡生長几十年，採摘時會忽然縮進地下。
所以采參都要在上面綁上一根紅繩，而且將山參挖出後，一定要在土裡面留下些根須。
據說這叫「留後」，過些年根須會繼續生長。
儘管知道這都是迷信，但放山的把頭都比較傳統，還是沿襲著老規矩。
白勝泰小心翼翼拿出一個只有手指長的鐵質刀具，前端有弧度，更像是一個鉤子。
小心翼翼扒開積雪之後，先從旁邊開始下刀，一點點掘開泥土，儘可能保證野山參根莖的完整。
在東北有個說法，挖參的刀子不能染過血，否則野山參就算是挖出來了，也不易保存。
陸琦倒是沒研究過這些，蹲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大概過去十多分鐘，白勝泰才將這半尺長的野山參挖出，根須十分完整。
解開繩子之前，只見他用那小刀在野山參最粗的根莖上劃了一下，手腕輕抖，野山參被繩子提了起來。
裝入提前準備好的木盒，白勝泰才重新埋上泥土，上面又蓋了些積雪，將那樹樁放回原位。
「這就成了？」
「嗯，等過個五六年再來看看，又有野山參長出來了。」
白勝泰微微頷首，帶著陸琦朝金彪他們走去。
一連三天，陸琦他們都沒在林子裡遇到什麼猛獸，白勝泰挖了五株野山參，裝參的盒子更是從不離手。
「把頭，咱們也進林子五六天了，是時候回去了吧？」
這天晚上，一名喝了酒的大漢湊到白勝泰身旁，目光還看向他懷中裝參的盒子。
「嗯，明天再往前走個二十里，挖了最後一株參，咱們就回去。」
白勝泰這幾天也憔悴許多，嚼著菜餅微微點頭道。
「嘿嘿，兄弟我還沒見過野山參長啥樣呢，您能不能拿出來一株讓大夥開開眼界？」
話音落下的同時，陸琦察覺到周圍幾個大漢也紛紛抬頭，盯著白勝泰。
「怎麼？想打野山參的主意？」
白勝泰眸中閃過一抹寒光，直言不諱地問道。
這一路走來，他們有好幾次都想動手了，白勝泰覺得有必要讓他們老實點。
那大漢借著酒勁，也不再藏著掖著了，笑著說道：「把頭，兄弟們大老遠的跟著你進林子，都是為了發財，你吃肉，好歹讓我們跟著喝口湯啊。」
「是啊，我們也不多要，一株就行。」
「雷子已經死了，回去的路上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麻煩呢，我們要點安家費不算過分吧？」
有人帶頭，其他幾個彪形大漢紛紛表示贊同。
正在吃肉乾的金彪，不滿地皺起眉頭，斜了那幾人一眼，沒好氣道：「咋地？見人家挖了野山參，眼紅啊？」
「關你屁事？」那名挨著白勝泰的大漢瞪了眼金彪，凶相畢露。
「老子就是看不慣，你們當初進山的時候都收了錢吧？現在想玩陰的，你還算個人嗎？」
「你算哪根蔥啊？老子早看你不爽了，再敢廢話，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
那名大漢立刻抽出腰間砍刀，指著金彪鼻子破口大罵道。
此地位於林子深處，殺個人就地埋了，沒人會發現，甚至過不了多久，屍體都會被那些猛獸挖出來吃了。
「呸，你們以為老子是吃素的啊？」金彪也不甘示弱，立刻站起來。
陸琦朝那名大漢掃了一眼，忍不住暗暗搖頭。
怪不得白勝泰要拉攏自己呢，這些人的確靠不住。
「小兔崽子，你看什麼？」
那名大漢見身材魁梧的金彪不好惹，準備先對瘦弱的陸琦下手。
然而就在他聲音剛落下，陸琦眼中寒光閃過，立刻拿起旁邊的步槍，槍口抵在他的胸前。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尤其是那名大漢，面對神色冰冷的陸琦，不禁咽了口唾沫。
「想殺老子？你有那個膽嗎？毛都沒長齊，敢跟老子耍橫，有種你開槍試試。」
這麼多人都看著，大漢雖然有點緊張，借著酒勁還是嚷嚷起來。
白勝泰不露聲色地沖陸琦點下頭，要想鎮住這些人，必須得心狠。
陸琦腦海中閃過白勝泰叮囑自己的話，頓時不再猶豫，直接扣動扳機。
槍聲迴蕩在老林子裡，那名大漢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緩緩低下頭朝胸口看去，鮮血正不斷從羊皮襖內流出。
其他人也都傻眼了，他們萬萬沒想到陸琦真敢開槍，白勝泰也摸出自己的匕首，電光石火間解決掉左側的一個大漢。
金彪回過神，也迅速端起自己的獵槍，怒聲吼道：「都別動，不然老子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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