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太平鎮上爛賭的混子,今天也就仗著人多才敢對金彪動手。
若放在平時,他們聽到震三江的名號,都會不自覺哆嗦。
陸琦擔心金彪吃虧,冷著臉就要上前幫忙,誰料金彪大笑一聲,單手抓住牛威的胳膊將他拽起,刀也抵在他的喉嚨上。
「跟老子玩橫的?你們還嫩了點,都把手裡的傢伙扔了,否則老子現在就給他放血!」
金彪眼中凶光閃爍,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剛才還一臉囂張的牛威,緊張到渾身都在顫抖,壯著膽子說道:「金大哥,咱們有話好好說!我們也都是圖財,只要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小子的錢我分你一半。」
「哈哈,你把我震三江金彪當成什麼人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金彪眸中閃過一抹狠色,砍刀向下刺進牛威的肩膀。
殺豬般的慘叫聲驟然響起,鮮血很快染紅了牛威的棉襖。
周圍那些拎著棍棒的混子,也都緊張地朝後面退出幾步。
「別,別殺我!」
雙腿發軟的牛威癱在地上,金彪一摸他口袋,翻出陸琦買房子給的那二百多塊錢。
「兄弟,拿著!」
金彪這人對錢看得不重,隨手扔給陸琦。
「那是我賣房子的錢啊!」牛威疼得臉都白了,眼巴巴看著進了口袋的錢被拿走,腸子都悔青了。
本想著在離開太平鎮之前,搶了陸琦再發一筆橫財,沒想到竟然遇到金彪,受了傷不說,還偷雞不成蝕把米。
牛威現在真恨不得給自己幾巴掌。
陸琦看了看手中的鈔票,並沒有朝口袋裡面揣。
俗話說得好,閻王好惹,小鬼難纏。牛威雖然受了傷,但周圍還有七八個拎著傢伙的混子呢。
「你們也別在這兒愣著了,這些錢拿去喝酒吧,如果誰想跟我金哥過過招,可以留下來試試。」
那幾個混子稍稍愣了下,明顯有些意外。
他們跟著牛威過來,本就是為了劫財。
現在牛威受了傷,小命都被人家捏在手裡,能不能活著離開還不一定呢。
「陸兄弟,我現在就走!」
剛才認出了陸琦的那小子,連忙扔下手裡的傢伙彎腰撿錢。
有人帶頭,其他的幾個小混混生怕自己手慢,錢全部被別人撿了,一個個都再不顧牛威,瞬間亂成一團。
「你們這些沒良心的,把錢都給老子放下,那是我賣房的錢啊。」
牛威頓時急了,扯著嗓子大聲叫嚷道。
把然而這群混子本就見錢眼開,現在不用挨打了,還能白撿幾十塊,誰還理會他。
不多時,幾個混子揣著撿來的錢都跑了,牛威欲哭無淚,雙腿發軟地癱坐在地上,如同丟了魂一般。
「你站住!」
陸琦叫住那名第一個撿錢的小混混,冷笑著來到他身旁。
「你認識我?」
「上次我跟孫明差點被你開槍給崩了。」
那名小混混還以為陸琦打算收拾自己,連忙將撿來的二十多塊錢全部塞進口袋。
隨後眼珠一轉,咽了口唾沫說道:「小兄弟,我也就為討口飯吃,以後再不敢打您的主意了。」
陸琦懶得跟這些小混混一般見識,甚至對這小子都沒什麼印象了。
可見他皺著眉頭不說話,這小混混壓低聲音道:「兄弟,我告訴你個消息,換我這條命成不?」
陸琦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含笑點點頭道:「那要看你說的消息是什麼了。」
「牛威是為了躲債才將房子賣給你的,而且那幾間房,他早抵給鎮上的周鏜了。」
「徐通,你個王八羔子,老子跟你沒完。」
雙眼無神癱坐在地上的牛威聽到這話,頓時掙扎著想要起身,找這小混混拼命。
不過下一秒,金彪單手扣住他的肩膀,鑽心的疼痛立刻蔓延至全身。
牛威大口喘著粗氣,再不敢亂動,但雙眼通紅,死死盯著徐通,恨得牙齒都快咬碎了。
「房子抵押出去了,還往外賣,那他不是在故意騙人嗎?」
趙玲玲噘著小嘴走上前,很是不滿地問道。
誰料陸琦卻不以為意,笑著擺擺手道:「沒事,咱們寫過字據,到哪都占理。」
抬腳朝那小混混屁股上踹了一下,陸琦接著說道:「滾吧,以後少幹這種缺德事,再落到我手上,扒了你的皮。」
小混混如蒙大赦,感激地沖陸琦連連道謝。
眼瞅著面色不善的陸琦來到自己身前,牛威戰戰兢兢道:「你,你還想幹嘛?我身上現在可沒有錢了。」
金彪冷哼一聲,猛地將砍刀從他肩膀拔出,疼得金標滿地打滾,鮮血也很快染紅身下的地面。
「兄弟,直接將這傢伙給宰了吧?」
陸琦微微搖頭,抬手拍著牛威的臉頰說道:「明天你們一家就得從房子裡搬走,滾出太平鎮,能做到嗎?」
「你願意放我走?」牛威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滿臉的難以置信。
「想死?我也可以滿足你這個願望。」
牛威掙扎著爬起身,跌跌撞撞地朝遠處跑開。
金彪擦了擦砍刀上的血跡,皺著眉頭問道:「兄弟,那傢伙一看就不是個老實人,你不該心軟啊。」
「我知道,而且我還能猜得到,他一定會找人報復!」
陸琦嘴角微微揚起,他放牛威離開,只是為了不想再讓金彪背人命罷了。
「那你還…」金彪欲言又止,還想去追牛威。
陸琦卻一把拉住他,開口勸道:「金大哥,那傢伙是該死,但不能死在咱們手裡。」
……
在回半山屯的路上,陸琦跟金彪打聽起了那名叫周鏜的人。
西河鎮跟太平鎮挨著,金彪也聽說過這個周鏜,甚至兩人還曾一起喝過酒。
「周鏜,又叫周半瞎!我倆年紀差不多大,他有隻眼睛被老虎給撓了,是個好勇鬥狠的主,但那小子不老實,開賭場放貸,沒少坑人。」
金彪對周鏜的為人有些不齒,但為了幫陸琦,還是輕聲說道:「我跟他尿不到一個壺裡去,但兄弟你放心,過完年我去找他談談,無論如何將那幾間房給你要來。」
陸琦苦笑著回道:「怕是等不到過年,那周鏜就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