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勢的陸琦不光嚇住了杜青芸,剎那間孟榮和趙玲玲驚詫的目光也全集中在他身上。
「好啊,你這個遭雷劈的畜生,竟然敢對我撂狠話了,當初我就不該好心收留你們一家,有人生沒人教的白眼狼,我跟你拼了!」
杜青芸回過神,撒潑似的朝陸琦臉上抓去。
她可不相信這窩囊外甥,有膽對自己動手。
之前的陸琦就是個三腳踹不出屁的木訥性子,所以杜青芸才有恃無恐地上門讓孟榮解除婚約。
然而下一秒,陸琦直接將菜刀架在她脖子上,目光冰冷。
「小琦!你…你快把刀放下!」
孟榮頓時急了,她也不敢相信平時少言寡語的陸琦,今天像是忽然變了個人似的。
可明晃晃的菜刀都貼在杜青芸脖子上了,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嘴裡再敢不乾不淨的,我現在就抹了你脖子,信嗎?」
陸琦冷冷地拽著杜青芸衣領,並沒有和她開玩笑。
作為一名頂尖的野外求生專家,他常年混跡在杳無人煙的死亡地帶,生死早就看淡了。
如今靈魂穿越到一個新環境,好不容易有了親人。
陸琦絕對不會讓人破壞這得之不易的家庭。
「我……」
被陸琦那殺人一般的目光盯著,杜青芸頭皮發麻,面色煞白,說話都開始哆嗦了。
孟榮連忙去拉住陸琦胳膊,苦苦勸道:「小琦,聽媽的話,快把刀放下!你爹剛走沒幾天,媽不想再看你出事啊。」
陸琦一把將杜青芸給推開,冷聲警告道:「聽好了,以後再敢欺負我媽,我活剮了你們一家!」
杜青芸被嚇壞了,再不敢撒潑,神色緊張地快步朝外面走去。
陸琦隨手將菜刀放下,這才轉頭對孟榮笑道:「媽,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舅娘這種混不吝,就得給她點顏色瞧瞧才行。」
「唉,咱們住在你舅舅這兒,本就低人一頭!現在又鬧翻了臉,怕是連個落腳地方都沒有了。」
孟榮嘆了口氣,她又何嘗不知道杜青芸的嘴臉?
但寄人籬下,平時受點委屈,也只能忍氣吞聲,只求兩個孩子有口飯吃。
「我有手有腳的,咱家房子雖然破點,但總比在舅舅這兒受欺負強啊!」
陸琦拉了張凳子在灶台邊坐下,看了看外面已經放晴的天空和遠處的老林子。
「這麼大一片山林,裡面什麼沒有?咱們餓不著!」
龍江附近的深山老林被視為人類禁區,但作為一名求生專家,陸琦更喜歡稱它為寶藏。
各種藥材就不用多說了,單單是裡面的野物,就不勝枚舉。
「嬸子,我也覺得你們搬回之前的老屋比較好,至少不用在這裡受氣。」
趙玲玲咬了咬嘴唇,挨著陸琦坐下。
陸琦家的老屋,就在七八里外的半山屯。
但因為家裡比較窮,從來沒修過,比這裡好不到哪去。
孟榮盛著粥,面色發苦道:「等開春了再說吧,眼下還是填飽肚子要緊。」
喝了半碗稀飯,陸琦又盯上了那把菜刀。
「媽,我下午去一趟林子,看能不能獵幾隻兔子換點粗面,先堵住舅娘的嘴再說。」
正在幫忙洗碗的趙玲玲,連忙搖了搖頭道:「你剛退燒,身子還沒養好呢!我待會回家一趟,再拿點玉米面還給舅娘就是了。」
「雪還沒凍結實呢,現在去林子裡,萬一出事了咋辦?」
孟榮也不想他去冒險,可陸琦卻拎著菜刀站起身道:「咱家總不能借糧度日啊!放心吧媽,不到天黑我就回來。」
「哥,晚上咱們能吃肉嗎?」
都一兩個月沒見葷腥了,小花捧著碗,看向陸琦的目光中滿是渴望。
「好好在家等著,哥晚上一定讓你吃上肉!」
在孟榮和趙玲玲的擔憂下,陸琦還是義無反顧地拿著菜刀離開了家。
凜冽的寒風吹在臉上宛若刀割,雪有半米多深,踩上去咯吱作響。
住在老林子附近的人都知道,大雪剛停的時候進山最危險。
一是雪沒有凍結實,很容易踩到捕獸夾。
如果掉進雪窩子,更是必死無疑。
其次是大雪剛過,許多野物都開始找吃的了,相應的那些猛獸也都會尋著味來覓食。
這季節熊瞎子不多見,那玩意一般躲在林子深處冬眠。
可野豬和老虎卻時常能遇到,它們餓極了可是會吃人的。
走了約莫有一個多時辰,陸琦已經深入老林子幾百米了。
周圍皚皚白雪,一個活物都沒遇到。
但陸琦卻並不著急,左右看了看,盯上了十多米外一個樹樁。
這種被砍多年的老樹樁下面,長著不少青蘚,是雪兔最喜歡的。
從破衣服上扯下兩條棉線,又找了幾根還算堅硬的樹枝布置陷阱,陸琦這才繼續朝林子深處走去。
大雪剛過,能否逮到野兔這得看運氣。
陸琦準備多布置幾個陷阱,這樣也成功率也能大一些。
「救命!」
剛走出沒多遠,陸琦忽然聽到了虛弱的呼救聲。
他趕忙加快腳步,在一個雪窩子裡面,發現了一個瀕死的大叔。
這大叔也就四五十歲的年紀,面色蒼白,嘴唇凍得發紫,渾身裹著羊皮襖,手邊還有一把獵槍。
但右腳卻踩在捕獸夾中,腳下鮮血都凍成殷紅的冰渣了。
「梁大叔?」
腦海中浮現出關於這大叔的記憶,陸琦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
這梁大叔是鎮上做皮貨生意的,經常來老林子裡轉悠,年輕時候當過兵,是遠近聞名的獵手。
「小伙子,拉我一把!」
梁懷義意識都模糊了,顫顫巍巍地朝陸琦伸出手。
被困在雪窩子裡,根本爬不出來。
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溫,加上流血過多,梁懷義能撐到現在已經算命大了。
「梁大叔你先別急,腿上還有捕獸夾呢!」
陸琦連忙走向旁邊,用菜刀剝下樹皮,纏在一起綁在雪窩子旁邊的樹幹上,搭成了一個簡易的繩梯,自己才小心翼翼滑進雪窩子裡。
廢了好大的勁才撬開捕獸夾,陸琦將幾乎要昏迷的梁懷義背上,拽著繩梯一點點地爬了出來。
「梁叔,你這經常進山的老獵人,咋不小心掉進雪窩子了?」
陸琦拿出懷中的粗糧窩頭遞給梁懷義,又撕開單薄的衣服,一邊給他包紮小腿傷口,一邊好奇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