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別的事情,你跟我來,我有事跟你說。」
李德伏轉身離去,李陽趕忙跟了上去。
走到宿舍區,這會兒課間,宿舍區幾乎沒人過來,偶爾幾個學生回宿舍取東西也匆忙無比。
找了個牆根站著,李德伏對一臉疑惑的兒子說:「張華那孩子讓我來看看你,他們有法子把你弄到縣城上高中了,讓你再堅持會。」
李陽眼睛亮了,如熬過黑夜的黎明一樣耀眼、奪目。
「爸…」
「你先別插話,聽我說完。」李德伏打斷了李陽剛張開的嘴。
「他讓我問你,縣裡的辯論賽,你們學校沒有參加,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你們學校有沒有通知?」
李陽不明白問這個幹什麼,「沒有說,學校啥也沒有說,像根本沒這回事一樣。」
他也有些疑惑,暑假回家的時候,辯論賽的事情宣傳的鋪天蓋地,學校不可能不知道。
那為什麼不參加呢?
李德伏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他也不知道張華讓他這麼問的原因,所以他只需要知道結果然後原話告訴張華就行。
「嗯,這是給你的手機,你用的時候注意點,不是重要的事情不打電話,張華的號碼你知道。」
「要是你們學校有什麼奇怪的舉動,你第一時間告訴他。」
李陽有些顫抖的接過手機,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左右前後,沒有人注意後麻利的揣進口袋,澀聲問道。
「爸,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又給我手機啊?我們班主任查的很頻繁,手機不好藏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剛來的時候你給我手機,我藏宿舍被褥下面就被找到了,後來南家還警告我們來著。」
李德伏的臉色變了,很難看,南家就是整個蓮山縣的毒瘤。
跋扈乖張,肆無忌憚。
「不管南家了,現在這件事很重要,你一定藏好了。別的不要問,我也知道的不多。」
。。。。。
第二天,9月11日,一早安子善就趕到了學校。
然後幾個人在老師的帶領下,開著學校唯一的小轎車直奔蓮山一中而去。
逼仄的小轎車後排,坐了整整四個人,幸好那個時候基本不查超載。
教導主任高本利駕駛著小轎車,二班班主任張恆一臉笑容的坐在副駕駛位置。而後排坐著文敏、張玲玲、宋飛和安子善,張華估計已經從家裡出發,或者是在蓮山一中門口等候了。
安子善緊挨著宋飛,被夾在了他和張玲玲中間,宋飛和文敏靠著兩邊。
「胖子,你該減肥了,擠的我肉疼,幸虧我瘦,否則真心坐不開了。」安子善苦著臉,他的大部分身體都懸空著,只有一小半屁股接觸著坐墊。
宋飛胖乎乎的臉上滿是不屑和鄙視,「腫麼了,腫麼就是我占你地方了,你看看你給張玲玲讓那麼大地方,你腫麼不說。你們倆能不能往中間靠靠,留個空給誰坐?」
宋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暗自腹誹,這倆人真是夠了。明明你有情我有義的,還在大傢伙面前裝清白,本來后座四個人就夠擠了,這倆人還在中間留了個空。
咋地了啊,這還上演男女授受不親了?『楚河漢界』從課桌上劃到轎車裡了?
再說了誰知道你們一起看電影的時候做啥了?
裝,你們給我使勁裝,看你們能演到什麼時候!
張玲玲的小臉唰的就紅了,更加局促不安的往文敏身邊挪動著。
安子善轉頭,惡狠狠的瞪著宋飛,輕聲說:「死胖子,是不是兄弟了,就你話多。」
「你倒是聽話的很,我多年前跟你說的一句保重,你至今都沒瘦。」
宋飛有點懵,安子善這思維跳躍的有點快,呆了片刻,疑惑道「你什麼時候說過,我腫麼沒印象?」
邊上的文敏剛才還樂呵呵的看著他們鬥嘴,然而在安子善說完這句話之後,雙目一亮,這話說的有意境啊。
「安子善同學,你這句『多年前跟你說的一句保重,你至今沒瘦』有深度,非常的有深度。」
前排的張恆插了一嘴,讚嘆不已,這優秀的學生就是不一樣,出口成章,都是才氣。
安子善醉了,這些人都是什麼關注點啊,唉,真是惆悵。
這種段子,前世網上太多了,他都沒放心上,經常掛在嘴上那都是習慣。
宋飛居然還一本正經的問他,什麼時候說過?
真被你們打敗了。
「張老師,今天的賽制是怎麼樣的,組委會通知了嗎?」安子善故意岔開話題,撇了眼邊上的張玲玲,這姑娘緊張的額頭都冒汗了。
從上了車,張玲玲的心情就一直沒有平復,她從來沒有跟安子善坐的如此之近,幾乎要貼在一起了。
胸腔里有一顆滾燙的小心臟砰砰的跳個不停,有一種口乾舌燥的感覺使得她不時的舔舐 著自己的雙唇。
既緊張又激動的她,小心翼翼的保持著跟安子善的距離,這些安子善都看在眼裡。於是,為了不讓這個姑娘這麼緊張,安子善儘可能的跟宋飛粘在一起。
旁邊的張玲玲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不知道是香皂的味道還是其他的什麼,煞是好聞,正是安子善喜歡的那種淡雅的清香,不膩不濃。
「今天的賽制很簡單,上午就全部結束了,決出此次辯論大賽的一二三等獎。」
張恆面帶笑容的轉過頭來,右手手肘杵在中央扶手箱上,左手扒著座椅頭靠。
「因為我們縣只有六所高中,所以其實高中部的辯論賽昨天上午就結束了,一直等我們初中部結果出來才能進行最後的總決賽。」
「上午的賽制昨天你們文老師已經簡單說過了,那就是我們初中部的一二三名跟高中部的一二三名對決,按照一辯到四辯分別打分,最後算出來每個隊伍的總分,按照總分排最後學生團體的辯論賽一二三名。」
「每個辯手的分值依然是10分,隊伍總分依然是滿分40分,大概就是這樣,清楚吧?」
宋飛皺著臉,嘆道「張老師,我們初中部跟高中部比賽,不公平吧,有沒有什麼補償措施啊,比如我們一分當兩分用。」
張恆笑笑,「從年齡的角度來講,不公平肯定是有的,但是我們只能接受,等你們踏上社會就懂了,這社會沒有公平可言。」
「你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學習,強大自身,公平是弱者的聲討,強者的施捨。」
安子善深以為然的點著頭,張恆講的很深刻,很露骨。
張玲玲和宋飛一幅似懂非懂的模樣。
「張老師,那高中部的一二三名都是哪個高中的隊伍?」安子善面色平靜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