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南城關面色難看的盯著蹣跚離去的王文華和劉甲樂,很是不爽。
要不是王文華阻止,今天他真有可能打死劉甲樂,壞了自己這麼重要的事情,還敢頂嘴,真當自己好脾氣。
看在王文華跟隨自己多年的份上,給他個面子。
可是,把江岳跟丟了這個事情怎麼辦?
南城關非常苦惱,大哥很少交給他辦事,因為自己老把事情辦砸。
他依然記得自己剛上任公安局長的時候發生的場景,那天在局長辦公室里,大哥拍著椅子說。
「城關,你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坐這把椅子嗎?」
自己茫然的看著面色戲謔的大哥道「為什麼?」。
大哥笑了笑,「只有一個原因,你是我的親弟弟,我信任你。這個位置非常重要,暴力機關必須掌握在自己人手裡。」
「你給我記好了,不是因為你的能力才坐上這個位置的。你有能力嗎?沒有!」
「但是,我!南城步!這蓮山縣的縣長,你親哥!就是你的靠山,沒有能力不怕,只要我們兄弟同心。」
南城關慢慢的在辦公室中來回走著,從窗戶邊往外望去,這蓮山縣政府大院,一直都在他們兄弟的俯視之下。
但,這一切從方仁清來到之後,風向慢慢的有了變化,連『千年縮頭烏龜』張家,都敢冒頭了。
還記得,方仁清沒來之前的蓮山縣。
三年前,公安局有個新來的幹警,叫喬西鵬,人非常傻呆愣,完全領會不到自己的意思,居然數次跟自己對著幹。
自己的寶貝閨女南溪告訴自己,學校有個男生老是糾纏她,自己讓他去處理,結果呢。
他居然拒絕了,還義正嚴詞的說人民警察是維護國家安全和社會治安秩序的,是保護人民的人身安全,預防、制止和懲治違法犯罪活動的。
不是來處理小孩子談戀愛的。
我需要你給我講人民警察的職責嗎?
當時自己的怒氣就壓不住了,抄起身邊的甩棍對他腦袋就甩了上去。
結果,這倒霉孩子命不好,自己也沒想到打的那麼准,正好打在太陽穴上,當場死了。
哦,對了,好像這傻子當時二十歲了。
死了,那又怎麼樣,告訴家屬因公殉職,給發了個榮譽獎章,發了三百塊錢撫恤金,屁事沒有了。
連個泡都沒冒出來。
只不過被大哥訓了一頓而已,「城關,你給我記住,打人,儘量不要打死,就算要打死也不要在辦公室里,找僻靜隱蔽的地方,明白不?」
大哥的意思自己懂,但是並不在意,這蓮山縣自己怕啥?
死個把人而已,沒人敢亂說,說了也沒用,還給自己招禍。
南城關不禁嘆息,還是原來的蓮山縣好啊,自己何需克制,就今天劉甲樂那愣頭青,哼。
想到這兒,南城關更苦惱了,這方仁清啥來歷,一個司機都這麼有本事,自己的司機都沒這身手啊。
自己還想著這次大哥給的任務太簡單了,不就是盯梢、跟蹤嘛,一定辦的漂漂亮亮的證明自己的能力。
結果,他麼又辦砸了,南城關想到那個劉甲樂就恨的牙根疼。
還是要跟大哥說說情況啊。
。。。。。
走在路上的王文華,面色難看無比,眼底有一絲恐懼。
從警這些年來,他親眼看到因為辦事不順南城關的心,被打死的幹警就有三個人了。
今天,要不是他阻止的快,劉甲樂估計就沒命了。
不對!王文華想著,自己沒有那麼大面子,可能是自己說的一些話讓他收斂了,興許是忌憚方書記吧。
看了眼嘴角帶著血跡的劉甲樂,王文華不免後怕起來,這種心驚膽戰的日子他不是沒有想過離開。
但他很清楚,就憑自己知道他南城關那麼多秘密,活著離開絕沒有可能。
沒辦法,只能如此下去了。
蓮山縣人民醫院。
劉甲樂躺在病床上,恢復了一些精神,心有餘悸的看著坐在旁邊的王文華。
「華哥,他南城關真敢打死我不成,這是法治社會,他就這麼目無國法、膽大包天嗎?」
王文華面色複雜的看著很是不忿的劉甲樂,沉聲道,「樂樂,你是因為汽車特技駕駛被招進來的,你還年輕,做事不要那麼衝動。」
「這蓮山縣的水深的很,可以說南家就是蓮山的天,你明白了嗎?這次你運氣好,只是有點內臟出血,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沒殘,沒廢,以後說話做事多用點心吧。」
劉甲樂不敢置信的瞪著王文華,自己都內出血了,這還叫運氣好?
頓了片刻,王文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著劉甲樂。
「華哥,你有話就說吧。你說啥,我信你,從我耳朵進去,除非我死,絕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
「唉」,王文華沉沉的嘆了口氣。
「也罷,樂樂,你華哥我就直說了,如果可能的話,你能離開公安局就儘快離開。你還年輕,好日子還長,不要像我陷進來了,等那時候想走也走不掉了。」
看了一眼一臉疑惑,張嘴想問的劉甲樂,王文華繼續說道「不要問我為什麼,什麼也不要問,不知道你才安全。信你華哥就照做,不信,有那一天也別怨我。」
一臉落寞的王文華站起身來,再次說道,「你養傷吧,樂樂,我還有事,不陪你了。記住,不管誰問你怎麼受傷的,就跟我們向醫生說的一樣,工傷,不要多說,切記。」
張著嘴一句話還沒說出口的劉甲樂,面色難看的望著王文華離去的背影,一時慌亂不堪、憂心忡忡。
。。。。。
山陽鄉,文卜先的家中。
安子善悠哉悠哉的坐在藤椅上,喝著文卜先剛剛沖泡的茉莉花茶。
那濃重的茉莉花香在安子善的鼻尖和唇角繚繞,抿了下嘴角,安子善有些陶醉。
文卜先坐在旁邊,笑吟吟的看著安子善,輕聲道「師傅,我這茶還行吧?」
「嗯,不錯,香氣鮮靈持久、滋味醇厚鮮爽、湯色黃綠明亮、葉底嫩勻柔軟,這是特等品級的茉莉花茶啊,在清朝這都是皇室才能喝到的貢品了。」
瞧了一眼笑吟吟的文卜先,安子善意味深長的繼續道「你又是從哪兒搞到的?」
聽到安子善識得自己的茶不是凡品,文卜先一臉得意、自豪的神色,「師傅別看我雖然告老還鄉了,但是我老文還是很有人脈的,這茶也是朋友送的,一直沒捨得喝,就等著孝敬師傅呢。」
安子善面色一垮,只覺一頭黑線,就聽不了這老傢伙說孝敬自己。
每次他這麼說,自己就覺得有種修仙得道的既視感。
自己已經得道轉世,然後徒弟花白鬍子一大把。
日,溜號了,這老傢伙總是會帶亂我節奏。
正了正臉色,安子善微笑著說道:「卜先,我之前給你講的,如果有媒體方面的人來找我,你來演我,還記得吧?」
「記得,師傅。」
「嗯,那麼現在人已經找來了,什麼時候過來,我通知你,我們來演一場戲。」
「好的,師傅,你說我做。」
「嗯,咱們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