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拼死一擊

  「你做夢吧,陸機!」

  「你的真面目誰不知道,還尊你為主,就算死我也不會。」

  就在眾人被突破至S級超凡者的陸機氣勢所攝之時,其話音剛落,姜守寧唾了一口嘴裡的血沫,嗤笑一聲譏諷道。

  場上只有他陰陽怪氣的腔調,其他人沒有一個吱聲,安子善面色平靜的坐在巨石上,被氣泡包裹,眼底閃過絲絲光亮,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的目光時而看向神道,時而投向姜守寧,還有偶爾的時候掃一圈外圍的B級強者。

  姜守寧的話令他動容不已,在切身感受到S級的陸機是如何強大的情況下,他居然還能無懼無畏,安子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頭鐵,還是有自己的信念和堅持。

  只是,這傢伙要吃苦頭了。

  安子善低聲輕嘆,目光複雜的看向姜守寧。

  果不其然,他話音落下的下一刻,陸機目露玩味之色看向他,「姜守寧,你是個值得敬佩的人,忠於自己的國家和民族,只是可惜我們是敵人。」

  「如果不是我還要用到你,你說完這話的時候就已經是死人了,明白嗎?」

  話音剛落,陸機輕笑一聲,屈指一彈,一道弧形淡青色勁氣斬向姜守寧的右臂,後者面色微變,大喝一聲手中再次凝出一柄土黃色狼牙棒。

  他雙手擎起,狠狠的砸向這道單薄的淡青色勁氣。

  那閃耀著土黃色光芒的狼牙棒,長約三米,棒頭上的釘尖寒光閃爍,棒子攜起悽厲的尖嘯仿若萬鈞之重。

  「噗……」

  姜守寧猛的瞪大了眼,那看似單薄的淡青色弧形氣勁居然從狼牙棒中間一穿而過,發過一聲悶響後,狼牙棒在他驚駭的目光中潰散成土黃色能量。

  而那淡青色弧形氣勁卻絲毫未損,連速度都沒有明顯的變化,倏忽之間斬過他的右肩。

  「啪嗒!」

  一蓬鮮血從斷開的臂膀中灑落,齊肩而斷的右臂摔落在地,濺起一朵土黃色塵土。

  這淡青色氣勁似乎太過鋒利,此時姜守寧才反應過來,撕心裂肺的劇痛猛的從右肩處傳來。

  「啊……」嘴裡下意識的傳出一聲痛苦的嘶吼後,就被反應過來的姜守寧憋了回去,牙齒死死的咬緊嘴唇,額頭上的青筋因為劇烈的疼痛而道道隆起。

  望著因為劇痛而身體顫抖的姜守寧,安子善瞳孔猛的縮了起來,雙手按在巨石上似乎準備站起來。

  然而,下一秒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又不動了,只是望向陸機的眼神愈加陰寒。

  姜守寧面容異常猙獰,雙目怒瞪著陸機,聲音從齒縫間扯出一絲,「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就算我死,我也不會服軟,認輸。」

  「我華夏人,炎黃子孫,沒有孬種,就算站著死,也絕不會跪著生。」

  陸機眨了下眼,隨手揮出一股淡青色能量,覆蓋在他斷掉的右臂之上,止住了噴涌的鮮血後輕笑道:「不必激我,我不會殺你,當然你也別想在我面前自殺……」

  他話音剛落,止住姜守寧右臂傷口的那股淡青色能量順著他的創口鑽入了他體內,下一秒他面色徹底的變了。

  他感應不到體內的超凡之力了!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陸機輕笑道:「小伎倆而已,防止你做些我不喜的事情。」

  場上的目光不由得的投向用殺人的目光盯著陸機的姜守寧,從對方那幾欲發狂的神情中得到了令所有人心頭狂跳的答案。

  場上修為最高的人,就這麼輕易的被制服了……

  一時間,那些B級強者們目光閃爍不定起來,陸機微微一笑,邁著輕快的步子來到了跌倒在地的神道面前。

  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嘲弄道:「神道,現在後悔了嗎?我給過你機會,跟我合作,而你拒絕了。」

  倒在地上的神道很是頹唐,一身灰白色袍子沾滿了灰塵和血跡,到現在為止目中還是不敢置信之色,聽到陸機的話後緩緩抬起頭,掙扎著用手撐起身子,半坐而起後緩緩道。

  「沒想到你竟然達到了大巫的境界,這真是造化弄人吶,陸機,我跟你做個交易,以你現在的修為要返回西晉時空,根本不需要獻祭了。」

  「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所修習的巫術嗎?我答應你,我可以傳授給你,只需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陸機怔了一下,唇角很是自然的露出一抹輕笑,目光微動道:「哦?什麼條件,說來聽聽?」

  神道毅然決然道:「我要你答應我,不在華國進行時空之盤的剝離,除了華國,以你現在的修為,這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會匍匐在你腳下。」

  「怎麼樣,這對你來說輕而易舉,卻能得到我們巫族的傳承巫術。」

  旁邊被斷臂,封住修為的姜守寧愣住了,下一秒他雙目中陡然升起希翼之色,如果,如果陸機答應了,那華國之殤就不會上演了。

  至於陸機去哪個國家,那就不是姜守寧在意的了,作為華國第一家族的族長,華國實際的守護者,他能做的就是用生命守護這個國度。

  這話出口安子善也愣住了,他以為神道會拿自己的生死作為條件,讓陸機不傷害自己呢。

  眼底閃過一絲黯然,他也明白過來,在神道眼裡,此時的陸機無人可以抗衡,而時空之盤對方又是勢在必得,所以他不可能放棄時空之盤。

  既然如此,挽救二十萬華國民眾就是利益最大化的條件了。

  安子善苦笑,這些老傢伙們,就算情勢再惡劣,依然這麼冷靜啊。

  「哈哈哈哈……」陸機陡然大笑起來,邊笑邊斥罵道:「神道啊神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們巫族的巫術我有多麼渴求,跟我談條件?不在華國進行獻祭?」

  「磔磔,這不可能,這個條件我不答應,而且巫術你也必須交出來。」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明白嗎?」

  說著,陸機面色微寒,S級超凡者的氣勢對著神道當頭罩下,虛空一陣波動,神道面色紅紫,轟然倒地,被死死的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即便如此,他還是艱澀道:「我們巫族的巫術是血脈傳承的,除非自願,否則誰都奪不去。」

  「你不答應我的條件,我是不會傳授給你的……」

  陸機眉頭一揚,「哦?你不願意傳授給我?信不信我現在殺了安子善?」

  神道呲了呲牙道:「你不會的,你現在殺了他,時空之盤就會遁入時空中,誰也找不到。」

  「對,我不會,但我知道你那寶貝徒弟唐柔似乎此刻就在蓮山縣對吧,不知她的生死,你在不在乎呢?」

  陸機不以為意的笑道,目中滿是促狹之色。

  神道面色微變,梗了梗脖子道:「我讓她藏起來了,你找不到的。」

  「是嗎?我想有個人肯定知道她藏在哪兒,你說對嗎,繆瑜?」

  後一句話,陸機猛然轉過頭來,笑眯眯的望著外圍呆立的繆瑜,毫無置疑的問道。

  安子善和神道在這一刻都是面色大變,兩人緊張的看向繆瑜。

  而神道更是喝道:「繆瑜,你是神秘局的人……」

  繆瑜一臉驚恐的望著陸機笑眯眯的面容,目光小心的瞥了眼姜守寧掉落在地的右臂和神道被碾壓在地的悽慘模樣,還不待神道繼續說完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喊道:「陸爺,陸爺,我尊您為主,只要您不殺我,饒命啊,饒命……」

  「哈哈哈哈,很好,繆瑜,你很好。現在去把唐柔抓來,我就收下你了,別想著逃跑,在我面前,這個世界上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繆瑜面容恭敬,躬身道:「尊陸爺令,我這就去抓那唐柔過來,您放心,我絕不會跑的,就算您讓我死,我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這話說的陸機心情大好,更加開心了,大手一揮道:「很好,以後我手下,除了小處,就以你為尊了,去吧,讓我看看你的能耐。」

  繆瑜面色大喜,急聲道:「尊陸爺令!」

  說完,他絲毫沒有看一眼滿臉怨毒的神道和面色陰沉似水的安子善,向著山下縱身而去。

  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快速消失在山尖的繆瑜,陸機轉過身來,一臉戲謔的看著面色灰敗的神道調侃道:「你以為神秘局就是銅牆鐵壁?繆瑜曾經跟我合作過,我知道,那裡面有你的授意。」

  「但,神道,你清不清楚,背叛這個東西,有一就有二,已經不忠的人,經不起一點考驗的。」

  「你讓我說你頑固呢,還是幼稚呢?哈哈……」

  陸機的心情好的飛起,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此刻如草芥一般的神道,曾經不相上下的對手,緩緩收回了氣勢。

  他以為在自己此時此刻的煌煌威勢之下,沒有人再會試圖反抗自己,然而就在他其實普一收回的同時,跌倒在地的神道面色一冷,手中握著的巫器,那柄長梭狀巫器頂部的十二面菱形晶石「嘭」的一聲炸裂。

  晶石炸裂的同時,一個黝黑繁複的巫紋呈現在虛空中,然後在陸機還未反應過來的剎那鑽入了他體內。

  晶石炸裂的同時,神道的雙臂同時崩裂、枯朽,化為飛灰,好似驅動晶石的力量榨乾了他雙臂所有的生命力。

  安子善猛的張大嘴失聲道:「神爺爺……」

  這異變來的太突然,黝黑巫紋入體的陸機,只覺一股難以形容的邪惡力量從巫紋上滲透而來,侵蝕著自己的軀體,五臟六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染黑。

  「咳……」陸機紅潤的面色夾雜著絲絲黑線,連咳了幾聲,片片黑色帶著腥臭味的血液從嘴裡灑落。

  「啊……」一聲厲吼從他嘴中傳出,隨即一股煊赫煌煌,如洪荒巨獸一般的氣息沖天而起,淡青色的能量在陸機身體中瘋狂涌動,不停漲縮的能量透射出逼人的鋒芒。

  安子善看了一眼那漲縮的能量,不禁痛呼一聲,雙眼一疼,淚水便湧出了眼眶。

  待疼痛稍減,他連忙睜開眼,眯起一條縫小心的望去,只見陸機的體表升起一層淡淡的黑色霧氣,隨著黑色霧氣的不斷升起,他臉上的青黑紋路緩緩消失。

  這個一幕持續了近十分鐘,「嗬嗬」陸機嘴中傳出幾聲如釋重負的長吁,面色跟十分鐘之前相比明顯委頓了不少。

  「呼……」他最後又吐出一口灰黑色的霧氣,面色陰寒的看著地上失去雙臂的神道緩緩道:「這是什麼巫紋?」

  「咒紋!」

  神道失魂落魄的苦笑道:「大巫果然強大,我這巫器內銘刻的咒紋是榆罔主君在我臨行前烙印進去的,竟只是讓你受些許輕傷。」

  「呵呵,或許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強大,只是你那榆罔主君在烙印這咒紋的時候,不是全盛之姿吧?」

  神道愣了,目露恍然之色,面色慘然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老東西,我本想留你一命,可你非要自尋死路,竟捨命攻擊我,既然如此,你就不能留了。」

  「等繆瑜將唐柔抓來,就讓你們師徒一塊上路吧,至於你那巫術,太過詭異,我怕你在傳授的時候再搞什麼么蛾子,所以,你留著黃泉路上自己用吧!」

  目光陰寒徹骨的陸機死死的盯著面容枯敗憔悴的神道,咬牙切齒的說著,就在他話音剛落沒幾秒,山尖下響起了繆瑜恭敬的低喝:「陸爺,幸不辱命,屬下把唐柔抓來了……」

  餘音還未消散,繆瑜單手提著一個女子的後頸,出現在山尖,落在場中。

  這女子,正是唐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