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機面帶冷笑,目蘊寒光,手上的攻擊絲毫不停,眼看著時空之盤在安子善前面擋住了絕大部分攻擊,但攻擊帶來的衝擊力依然令他受傷噴血。
心頭便是明了,雖然安子善藉助時空之盤擁有了A級強者的實力,但刨去時空之盤的特殊性和時空之力的鋒銳,他充其量只是個A級初段超凡者。
而且,陸機很清楚,安子善沒有成為超凡者的天賦,他的戰力純粹來自於時空之盤。
也就是說,安子善本身就是一個普通人,那麼這裡就存在一個他絕對無法避過的問題。
那就是安子善的戰鬥經驗。
這就像一個小孩持槍,雖然理論上可以戰勝持刀的壯漢,但小孩的槍法必然不佳,等打完彈夾里的子彈依然未能勝出時,就是壯漢的碾壓時刻。
此時,對安子善來說,就如同這個持槍小孩一樣尷尬。
時空之盤帶來的超凡之力是有限的,從陸機釋放領域能力之後,他也隨之釋放了殺戮領域對抗,然而他此時才發現,釋放領域對抗比他在岎山上試驗的時候超凡之力流逝的更快。
消耗更大,現在陸機展現了A級巔峰強者的威能,但安子善卻沒有有效的方式與其對抗,在跟他打鬥的過程中,安子善絕大多數情況下只是防守。
他也發現了,自己太缺乏戰鬥經驗,很多這樣的場面他都是從書中和電視、電影中看到的。
正所謂紙上學來終覺淺,躬行已經來不及……
除了一次模仿暴雨梨花針的反擊,安子善只是儘量的在降低超凡之力消耗的前提下,進行不是很有效的防禦。
即便如此,超凡之力的嘩嘩的往下掉,那消耗速度看的安子善既心疼又心驚。
現在的他面臨一個進退兩難的局面。
如果不能把陸機打死或者是打殘,那麼繼續被動防守,超凡之力耗盡就是他待宰羔羊的至暗時刻。
但想把陸機打死或者是打殘,對安子善來說不啻於白日做夢,就算他心頭念叨的大招也不一定能把陸機怎麼樣。
大招的威力他根本就沒有試驗過,就算試驗過他也不確定這威力對陸機來說是否有威脅。
所以,嘴上說的輕描淡寫,心裡嚷的惡狠狠的安子善,實際上卻是紙老虎一枚。
神道和姜守寧依然沒有出現,望著陸機凌厲的攻勢,安子善只能苦笑,小心的操控著時空之盤進行防守。
昨夜因為時空之盤的完整合一改造了身體,他還竊竊自喜,自以為有了對抗陸機的資本,現在才知道,這種程度的改造,對戰鬥不說絲毫沒有幫助吧。
那幫助也是寥寥無幾的。
又苦苦支撐了半晌的安子善,面色晦暗的瞧了一眼超凡之力剩餘已不足25%,他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抬頭死死的盯著陸機,寒聲道:「陸機,我是不會讓你剝離時空之盤的。二十萬華國民眾的生命,豈能讓你如此草菅。」
「我奉勸你放棄這個惡毒的念頭,不管如何就算你來自西晉時期,那也是華國人,是炎黃子孫,二十多萬人同胞的生命,難道你絲毫不在意?」
陸機愣了下,旋即大笑起來,戲謔的望著怒火衝天的安子善調侃道:「哦?同胞?安子善,你知道我是怎麼來到現代的嗎?」
話頭一頓,他繼續說道:「如果你知道了,必然不會說出如此可笑的話語。」
安子善微怔,面色瞬間慘白如紙,顫聲道:「難道也是獻祭?」
陸機唇角上揚,朗聲道:「不錯,就是獻祭。不知你是否知道鹿苑兵敗,河橋鼓哀?」
安子善心頭一顫,目露驚懼之色怔怔的望著面目陰鷙的陸機,這個典故他當然知道。
自從知道陸機將會成為自己最大的對手,知道陸機的來歷之後,他就搜集了西晉時期關於陸機的所有歷史。
而鹿苑兵敗,河橋鼓哀這麼重要的典故,對陸機的一生來說是轉折性的大事,他又怎能不知。
這件事間接導致了後面華亭鶴唳的出現。
史書上記載,西晉時期陸機率二十多萬將士同長沙王司馬乂在鹿苑交戰,陸機軍大敗,赴七里澗而死的士兵如同積薪,澗水為此不流。
死傷者眾,何止二十萬之數。
安子善面色慘白,如果說同胞,這些人更應該是陸機的同胞,然而,為了自己的野心,他不惜坑害了這二十多萬將士。
這,這絕對是梟雄,三國歷史裡面最梟雄的原來不是曹操。
安子善心神劇震的想著。
陸機瞅著安子善的神色變化,忽而笑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那麼,你絕對我會在乎京城二十萬人的生死嗎?」
「幼稚!等我掌控時空之盤,獲得無上偉力返回西晉。整個歷史都會由我改寫,我將會長生不死,我建立的王朝也一定會長盛不衰。」
「哈哈哈……」
安子善慢慢眯起眼睛,瞳孔縮成針尖般大小,死死的盯著猖狂大小的陸機,心中終究下了決心。
「你就是個垃圾,陸機,我從來沒有見過比你還垃圾的人!」
「你這種垃圾,實在是忍不了了,不殺了你,心頭非常不暢快。」
「哦?殺我?」
陸機斜睥著他,似笑非笑的譏嘲道:「你行嗎?你是普通人,身體中沒有超凡之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能夠操控時空之盤進行攻擊,這些力量來自時空之盤吧?」「而且這力量也是有數的吧?你靠什麼殺我?」
安子善冷冷的盯著他,面色不為所動,一字一句的回道:「你會知道的。」
話畢,他陡然嘶吼一聲,「時空界壁!」
一聲吼,天地變色,陰陽顛倒。
只見隨著安子善的話音落下,時空之盤光芒大起,血紅色的殺戮領域在陸機還未反應過來前猛然瘋狂擴張將其籠罩進去。
高空不知何時層疊滿天陰雲,狂風咋起,紅色閃電如巨樹的根須炸裂在虛空,陣陣悶雷響徹在陸機耳邊。
一剎那間,好似來自於另一個時空和緯度的力量降臨,時間和空間發出劇烈的波動,周圍的山石和草木無故崩成齏粉,而那齏粉卻如霧氣般懸浮在空中,動也不動。
陸機面色瞬間蒼白,在他的視線中,只見自己發出的指芒凝滯在虛空中紋絲不動,而自己的身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無論自己做出何種努力,都像被凍結一般。
這,難道是時空凝滯?
這是掌控時空的能力啊!
只有意識還在運轉,陸機心頭的驚駭如狂風巨浪,瞪大的雙眼像是要爆裂一般眼睜睜看著安子善用時空之盤凝出一道巨大的血紅色刀刃。
快速掠過,對著自己當頭斬下。
不!
動起來,給我動起來,掙脫,掙脫啊!
我大業未成,不可以死,不可以!
陸機神色大變,心頭狂呼怒吼,瘋狂的催動著A級巔峰超凡者的力量。
安子善面如金紙,站在地上的身體搖搖欲墜的晃動起來,嘴角閃過一抹苦澀,原來失去力量的感覺如此弱不禁風。
但,值了……望著血色時空之刃已經觸及到陸機的額頭,對方依然沒有掙脫時空界壁的限制時,安子善如此告訴自己。
不,這不可能?
安子善充溢著希望的雙眸中陡然浮現絕望之色,就在時空之刃臨頭的剎那,陸機動了,只見他的身體表面突然浮現一層淡青色光膜。
同時,他本人身體快速扭動了一下,就像重影一般,血紅色時空之刃從他的右肩,緊貼著腦袋斬了下去。
觸及到淡青色光膜後,時空之刃威力驟降,只是斬入了右肩一半便消散了。
「嘭……」
一聲微不可查的悶響後,時空又活過來了,山石和草木的齏粉隨風飄揚,灑落在地,陸機面色慘白,一臉劫後餘生之色怨毒的瞪著軟倒在地的安子善。
其聲音像是從深淵中傳出一般陰冷,「安子善!你惹怒我了,沒想到藉助時空之盤,你竟觸摸到S級超凡者的界壁,我小瞧你了。」
「我躲過去了,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