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泗秋目露艷羨之色的打量著四周,「吱啞」一聲門開了,王哥笑著走了出來,遠遠的朝著沙發上的秦泗秋招了招手,喊道:「老秦,你過來。」
「誒!」
秦泗秋應了一聲,慌忙站起身,小跑著到了跟兒前。
「跟我進來吧!」
王哥說了一句,再次進了屋子,秦泗秋縮頭縮腦的跟在後面走了進去。
抬眼望去,是一張棗紅色的大辦公桌,後面有一組棗紅色的書櫃,辦公桌前是一組暗紅色的沙發。
一個中年男子坐在辦公桌後,笑呵呵的問道:「你就是秦泗秋?」
秦泗秋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回道:「對對,我是秦泗秋,張工好,張工好!」
「額!」中年男子愣了。
王哥面色突變,瞬間就緊張了,連忙拿胳膊捅了秦泗秋一下斥道:「這是陳工,不是張工,亂喊什麼?」
「啊?」
秦泗秋傻眼了,不是說張工找我嗎?這個陳工又是什麼情況?
「噢,對對,這確實不是張工,長相不太一樣。」
秦泗秋認真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卻有懊惱不已。
陳工倒是不以為杵,依舊笑呵呵的說道:「張工要找你,聽說你在我下面的施工隊裡,我就讓小王喊你來看看,行吧,我這會就帶去找張工。」
秦泗秋懵了,這話他聽懂了,張工還是這個陳工的上司,而陳工是王哥的上級。
可是,這些大人物找自己究竟是啥事啊!
秦泗秋更慌了。
陳工站起身來,看了帶秦泗秋到來的王哥一眼,隨口道:「行了,小王,你去忙吧!」
「好的,陳工。」
王哥笑呵呵的回了一句,也不多說,轉身就走了。
秦泗秋張了張嘴,望著遠去的王哥卻不知道該說啥,他很慌。
從年後開始包工幹活,別人他也不熟,就還跟這個王哥熟悉一些,他自認為平時自己伺候的還行,如果有個什麼事對方還能幫自己說說話。
這下倒好,一句話就被這個陳工給打發走了。
「咱們也走吧。」
陳工看了唯唯諾諾的秦泗秋一眼,笑了笑,扭頭便走。
跟著陳工下了樓,上了一輛停在樓門口的皮卡車,按照陳工的吩咐秦泗秋坐在了副駕駛上,雙腿併攏,身子直挺挺的坐在座椅上,雙手放在腿上,緊張的不行。
陳工一邊開著車,一邊瞥了一眼秦泗秋,看到他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泥腿子模樣暗自琢磨著,張工找這人是做什麼呢?
作為龍湖蓮山分公司一建四大總工之一的張工,那地位高的駭人,一舉一動都會讓下面的各個項目負責人揣摩良久。
陳工似笑非笑的問道:「老秦跟張工認識?」
「啊?啊……」秦泗秋正緊張著,猛然聽到陳工說話,驚的一哆嗦,待聽明白對方的問題後,忙道:「不認識,不認識。那個陳工,不知張工找我是什麼事啊?」
陳工眉頭輕皺,他倒不是認為秦泗秋在騙他,如果對方真的跟張工有什麼關係,也不至於在自己面前這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這個不能說,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聽到秦泗秋的疑問,陳工笑了笑,隨口回道,其實他也不知道張工找對方是什麼事,他接到的通知也是把人帶來。
陳工暗自懊惱,如果知道是什麼事情,假如這秦泗秋跟張工真有什麼關係,自己也可以提前疏通疏通,張工下面八個工程師,今年晉升副總工可就一個名額。
他剛接到這個通知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現在怎麼分析都沒有發現機會在哪兒。
兩人各懷心思,又是十幾分鐘後,車子停在了龍湖蓮山分公司辦公樓前。
下車的時候,還發生了一件插曲,秦泗秋小心翼翼的把車門合上,卻沒有關嚴實,陳工鎖車的時候沒有鎖上,隨口就發現了是秦泗秋那邊的車門沒關上。
在秦泗秋不知所以的注視下,陳工也沒有多說,只是隨手拉開車門,然後「嘭」的一聲悶響後用力關上了。
陳工沒多說,秦泗秋面色卻瞬間變白了,對方這是什麼意思,是對自己有意見嗎?
否則為什麼自己關了門了,他又打開,還這麼用力的又關了一次。
想到這兒,秦泗秋的不受控制的牙關顫抖起來,他不想失去包工頭這個活。
雖然幹了才幾個月,但他收穫的不僅僅是比之前賺的更多的錢,更重要的是在施工隊裡一言九鼎,別人都奉承著自己的地位。
除了那個沒眼色,不會來事的孫丙好。
陳工鎖上車後沒有多說,只是隨口撂了一句,「跟我來吧!」
秦泗秋面如土色,躡手躡腳的跟在陳工身後,進了龍湖辦公樓內,剎那間直了眼。
哇哦,太氣派了,太豪氣了。
他雙眼瞪的滾圓,那高大的落地玻璃門,百葉隔斷和吸頂日光燈,看的他頭暈目眩。「就跟電視上演的一樣氣派。」
秦泗秋呆立在門口,喃喃自語著。
「老秦?發什麼呆,走啊?」
陳工走到一樓大廳正準備左拐的時候,卻發現秦泗秋還傻愣愣的站在辦公樓門口發呆,忍不住眉頭微皺,低聲喊道,聲音中有那麼一絲絲不滿。
秦泗秋猛然回過神來,心跳加速,面露訕訕之色快步小心的來到陳工面前囁嚅道:「不好意思啊,陳工,不好意思。」
陳工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說,當先往一樓的西首走去,一直到位一間辦公室門口,秦泗秋打眼望去,門牌上寫著,總工辦。
「你在這等著!」
陳工對秦泗秋說完,瞧了瞧門,待聽到裡面傳出進來聲之後,推門走了進去。
秦泗秋剛準備探頭往裡看一眼,冷不防陳工隨手就給關上了。
屋裡一個年紀跟陳工相仿的男子,坐在辦公桌後,看到陳工進來後,笑著站起身來,「老陳,人帶來了?」
陳工笑的很自然,輕聲道:「帶來了,張工,就在門外等著呢……」
說完之後,他又裝作有些惶恐的樣子問道:「張工,不知找這老秦是因為什麼,難道是他負責的工程出了什麼問題?」
張工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道:「應該不是工程的問題,打掃衛生還能出什麼問題。至於找他什麼事,實話說我也不知道,因為是唐總指名要見他。」
「什麼?唐總!」
陳工面色大變,目露震驚之色。
正站在門口侷促的靠牆站著等待的秦泗秋猛的聽到屋裡傳來一聲大喊,至於說的什麼,他沒聽明白。
可是,屋裡的人就是找自己的人,屋裡傳來異常會不會跟自己有關係?
想到這兒,秦泗秋愈加惶然無措。
張工眉頭微皺,陳工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補救道:「不好意思張工,實在是這個消息太駭人了,唐總找這個秦泗秋幹什麼,我這一路上觀察。」
「這秦泗秋明顯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啊,唐總跟我們一起都是總渝都來的,怎會認識此人?」
面對陳工的不解和困惑,張工同樣如此,他也是輕輕搖頭,擰著眉頭嘆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啊,唐總這麼吩咐我的,其他是一概不知啊。這事兒啊,懸乎得緊。」
兩人又在屋裡分析了一會兒,屋外門口等候的秦泗秋急的嗓子都冒煙了,因為心跳一直很快,額頭居然出現了道道汗液匯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