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次回到公司的時候,發現那台桑塔納2000已經停在了樓下的停車場內,車牌號:東L23456,安子善傻眼。
號確實不錯,是個順子,可是為啥是23456,他不是太喜歡2和4這兩個數字。
吳玉川站在車頭面前跟安子善一起瞅了車牌一會,口中嘖嘖不停,笑贊道:「這車牌確實不錯。」
安子善翻了個白眼,嘆聲道:「車牌確實不錯,順子嘛,除了大豹子號牌,就屬他了,可是我不太喜歡2和4這兩個數字呢。」
琢磨了一會,安子善笑了笑說道:「算了,上樓去吧,秦會也算是很用心了,不能要求太高,畢竟我也沒告訴他要什麼數字的。」
兩人嘻嘻哈哈的閒聊著,一起上了樓,推開辦公室,秦會果然笑眯眯的坐在沙發上喝著茶水,跟吳玉海不知道聊著什麼,氣氛很是歡快。
聽到推門聲屋內幾人同時扭頭看向門口,秦會連忙站起身來笑臉相迎道:「安少,車子已經掛好牌了,就停在下面的停車位上,您看到了嗎?」
安子善笑眯眯的點點頭,贊道:「秦局費心了,車牌很不錯,我都忘記了今天車管所應該是不上班的。」
秦會一臉不以為意道:「誒!安少說哪裡話,車管所上不上班還礙著咱們掛牌了,那不都是一句話的事,車牌安少喜歡就行,我特意選了這一幅。」
說著他從手裡拿出一個有些皺巴的紙條,幾人一呆,都不知所謂的望著他,不知道秦會這什麼意思,難道是掛牌的費用,來報銷的?
吳玉川眨巴了下眼睛,暗道這秦會不至於這麼蠢吧?
安子善也是一臉好奇的望著秦會詫異道:「秦局,這紙條是?」
秦會咧了咧嘴得意洋洋的說道:「安少有所不知,這車牌是我精挑細選的,我還特意找了一位大師給算了一下,這大師說這個車牌號大吉。」
安子善傻眼了,一臉懵逼的瞪著秦會,我尼瑪,你真是個人才,這玩意還得算算?
吳玉川也是一臉驚為天人的表情看著秦會,心中對他卻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拍馬屁的功力值滿格了。
秦會看到眾人震驚的表情更是得意了,輕咳了一聲樂呵呵的說:「這個紙上記得就是大師的說的話,安少我給您念念啊。」
「這大師說此號牌命里厚重、興家得助的天乙貴人數;能獲眾望,成就大業,名利雙收;盟主四方反凶化吉之象,成首領、占上峰;雅量厚重,豪俠、足智多謀、善於協調、集名望,能服從、為大事大業可成,富貴發達的好暗示。」
安子善傻愣愣的望著秦會,看著他臉上洋溢的得意之色,搖頭晃腦的雙手拉扯著紙條讀了一遍。
旁邊的吳玉川面露興致盎然之色,轉頭看向安子善,似乎是期待著他的點評。
此時安子善心裡似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我倒是想點評,可是大爺的我也也聽不懂啊!
秦會讀完了,也是一臉期待的望著安子善,像是等著討賞一般。
安子善無奈了,面色微肅裝模作樣道:「嗯,這讖言說的很不錯,很在數上。秦局,你有心了,中午一起吃個飯吧!」
秦會愣了一下,忙不迭的推辭道:「吃飯就不用了,不用了,這點小事而已,局裡還有事情,我得趕回去忙了。對了,安少,那個您父母考駕照的事情我已經安排過了,您放心,絕對學的又快又好。」
「我就不坐了,你們聊,你們聊,我回局裡了。」
說罷,秦會站起身,滿臉笑容的對著眾人微微躬身以示歉意,就準備往外走。
安子善好奇道:「秦局,你們今天不休班嗎?」
秦會轉過身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輕聲道:「是休班的,只是春節過後,警務安排上事情比較多,我就自覺的加加班,儘快把事情處理完,警務秩序也能儘快有序運行。」
秦會說的倒是很清楚,但安子善聽不懂,可這並不妨礙他的理解,對方在加班,他不由得想起兩人初次相見之後的事情。
方仁清把城管局局長金弋和綜合執法大隊的大隊長魏軍處理了之後,卻放過了這個秦會,當時告訴自己原因是秦會沒有大錯,對工作還是很認真負責的。
周末時間作為一局副局長的秦會還主動加班,由此可見他工作態度確實不錯。
安子善笑了笑說道:「行,那就不多留秦局了,明晚我們再聚,今天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秦會笑吟吟道:「安少太客氣了,太客氣了,這都是小事,小事,那你們聊著,我先走了,兩位吳老闆。」
話畢,吳玉川和吳玉海本準備起身相送,秦會又忙道不用送,自己拉開門出去後,隨手把門就關上了。
剛站起身的吳家兄弟倆面面相覷,而後相視一笑,又坐了下來。
安子善瞧了他們倆一眼,坐在靠門這邊的一個單人沙發上,隨手拿起秦會放在茶几上的大師讖言瞅了兩眼,笑眯眯的說道:「秦局長這手字倒是不錯,龍飛鳳舞的,辦事還真是別出心裁。」
吳玉川瞧了一眼安子善手中的紙條同樣笑道:「少爺說的不錯,秦會確實是個人才,哈哈。不過,少爺怎麼就確定這紙條上的字是秦會寫的,怎麼就不會是那個「大師」寫的?」
吳玉川把大師兩個字咬的特別重,顯然是暗諷在安子善面前稱大師的人實在是班門弄斧。
聽老吳這般說,安子善本欲跟他掰扯一下邏輯分析,秦會肯定是在車管所選了好幾套號牌然後拿不定注意,才打電話給他熟識的大師測算的,所以推測字跡必然是秦會的無疑。
然而話到嘴邊安子善卻改了主意,目光微轉輕笑道:「怎麼確定的?我掐指一算的。」
安子善本是戲言,存了開玩笑的意思,哪成想聽到這話的吳玉川和吳玉海卻面容微肅,一臉原來如此的模樣猛點著頭,前者甚至伸出了大拇指點了點一臉崇敬道:「少爺果然了得。」
安子善怔了下,眨巴了眨巴眼,難道你們沒看出來我是在開玩笑的嗎?
當真了?
好吧,這還真是個美麗的誤會。
吳玉海若有所思的看著安子善,目光微轉之下笑容可掬的說道:「少爺,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安子善目光微沉,猛然想起曾經在知乎上看到對這句話的回覆最高的評論:
不知當講不當講的就別講了,不情之請就別請了,每個人都安分守己地活得收縮點兒,用小碎步走路,別劈著叉走,這個世界會美好很多。
有一種人他們喜歡在說事兒前加一句「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雖然這看上去是個疑問句,但其實是個設問,因為不論你同不同意,他都是要「講」的,而且不講不行,非講不可。
所以,安子善也挺煩這種人的,更煩這種套路語。
但吳玉海可能有所不同,在這樣的情景下和關係下,他似乎確實在徵詢安子善的意見,於是安子善目含深意的望著他,輕聲道:「吳叔叔說說看,都不是外人,不必客氣。」
吳玉海聞言輕笑一聲道:「是這樣的少爺,我聽玉川說,您是易算界少有的通神境易算師,易算之術神鬼莫測,通天徹地,不知能不能為我們家族在內地的發展算上一算。」
聽到這話,吳玉川也來了興致,身子向前微躬,雙臂手肘撐在自己的膝蓋處,腦袋就伸了過來,雙眼精光閃爍的望著兩人。
安子善微微一愣,心中暗道糟糕,但其面上依然輕笑無波,淡淡的望著對面的吳玉海笑道:「這個不難,不過老吳你跟風起迴避一下,我得跟吳叔叔單獨聊聊。」
吳玉川聞言,目光微閃,心頭狂跳,下意識的看了安子善一眼,安子善表情平靜的看著他,輕輕點頭。
於是吳玉川笑了笑道:「好的少爺,我們在門外等你。」
安子善目光直視吳玉川,語帶雙關的說道:「嗯,不要偷聽我們說話,被外人聽到,易算之術就不靈了。」
吳玉川頷首道:「明白了,少爺。小風,來,跟我出去。」
吳玉海雙眼微眯,怔怔的望著離開的叔侄二人,雖面色未變,但其閃爍的目光卻清晰的映在了安子善的眼底,他心中微動,再次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待出門的兩人離開後,安子善臉上慢慢浮現出笑容,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了一句,「吳玉海還活著嗎?」
「啊?!」
對面端坐的吳玉海冷不防之下驟聽此言,面色大變,瞳孔暴突之後接著緊縮,這一剎那之下的變化,都被安子善看在眼中,收入眼底。
隨之,他的面色冷了下來,不待對方冷靜下來,便繼續說道:「你們這次派你來找我,有什麼目的?」
說完兩句話之後,安子善即閉口不言,只是目光森寒的盯著吳玉海,觀察著對方面色劇變,惶恐不安的神情。
那目光中有恐懼,有不可置信,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慌亂,但卻沒有凶光和惡意。
安子善再次放下心來,面色微緩,目光不再森寒,卻依然冷冷的注視對方,等待這個「吳玉海」的回答。
如此,過了好一會兒,此人方才冷靜下來,面色沉重萬分,目光凝然的望著一副智珠在握模樣的安子善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