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學考試裡面,有這樣一個題目,判斷題。
在硫酸銅和硫酸的混合溶液里加氫氧化鈉溶液,判斷折線圖是否正確,然後就是一張圖,縱軸是PH值,橫軸是N2OH數值,然後是幾個柱狀體。
這題考查的側重點應該是所謂的化學反應的次序,化學老師畫的圖整體沒有問題,但是用來描述PH數值的柱狀圖增長過快,所以安子善就給選擇了錯誤,然後在旁邊寫上了PH值在這個反應時間裡增長速度過快。
這個判斷題一分。
安子善不知道的是,這個判斷題的正確答案應該是正確的,但是因為安子善選擇了錯誤,並且加注了說明,這導致了整個初三級部所有答案選擇正確的學生。
這個題都錯了。
於是只有安子善的化學成績是滿分的。
化學老師徐月東當時評卷的時候看到了安子善的答案是錯誤,剛準備給打個叉號,扣掉1分,然後就看到了他做的這個標註。
不信邪的徐月東當時就跑去了化學實驗室,來來回回,一絲不苟的把這個實驗做了超過三次,最後一臉挫敗感,結果果真如安子善所說。
正常的反應時間進程里,他畫的圖柱描述比實際實驗結果的PH值高了20%。
他無法想像安子善是如何知道的這麼詳細,正如安子善所說這個題考查的是反應的次序,但是判斷的標準就是圖表是否正確。
而徐月東畫的圖表並不準確。
就這事,徐月東鬱悶了好幾天,赤裸裸的打臉啊,而且是被自己的學生在自己的領域打臉,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不過,他很服安子善這小子。
於是,就出現了全場譁然的情況,安子善用了半個學期的時間從全班的中游水平,全級部的中下游水平,突然霸榜了。
全班第一,全級部第二。
匪夷所思,真真是一鳴驚人了。
這樣的成績,只要保持好,初四不掉隊,全縣高中隨便選了。
。。。。。
考試後,安子善他們幾個人優哉游哉的在校園裡溜達,安子善雙手插在兜里,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宋飛和張華在互相嘲諷。
男人的友情很奇妙,越是關係親近的人,越是肆無忌憚的互相嘲諷。
當然,有些底線和原則的事情不會去觸碰。
瞧了一眼安子善,張華岔開了話題問道「沒想到子善你居然能夠衝到全級第二的程度,真的讓我刮目相看了。」
「可惜啊,還是比我低一個名次,哈哈」
一臉賤賤的笑容,宋飛特想揍他,你們倆這是在我面前秀肌肉呢,還是秀智商呢。
安子善側頭看了張華一眼,笑了。
「我只是不想做第一而已,太扎眼了,讓給你的,你還在這窮嘚瑟,唉。」
當然,張華的成績也出乎了安子善的預料,沒想到全級第一居然是張華,其實他一直沒怎麼關注,因為初中的學習本就對他沒什麼壓力。
老師說初中是承上啟下的學習,雖然有些道理,但真正處於承上啟下地位的應該是高中。
高中很多科目的學習才是真正的進入了正軌,提高了知識的深度和廣度。
張華啞然失笑,打趣道「像你這麼能裝X的,我見過一個。」
安子善饒有興趣的看著張華,眼神示意,你繼續說。
「一個朋友,李陽,是個富二代,這傢伙高傲的讓你看見那樣子就想揍他。不過呢,他確實也有高傲的理由,論學習成績是學霸,論愛好,有學武,耍的也似模似樣,家境又很不錯,關鍵是人也帥氣。」
「於是,跟我同齡的人,身邊卻整天鶯鶯燕燕的,你們別想多了,不是一群女孩子纏著他,而是這人有個不是毛病的毛病,喜歡纏著女孩子,哈哈。」
「說的好聽叫糾纏,說的不好聽就是騷擾,也是欠揍的愛好了。」
「學習好的,一般品行不錯,所謂品學兼優。他就特別了,他是一個成績上的學霸,行為上的學渣,是讓我們所有老師都頭疼的刺頭。」
雖然張華敘述的內容,李陽其人缺點多多,但看張華的臉色,卻沒有任何的嫌棄和不屑,臉上浮現的表情很是懷念,感覺其中有很多的故事。
安子善跟宋飛也默不作聲,只是認真的傾聽,他們都看的出來,有故事。
有內幕,有基情。
張華依然在滔滔不絕,兩個人好奇的表情和求知慾似乎引發了他講故事的欲望。
「你們都想像不到他有多刺,那時我們學校有段時間是封閉式管理,閉校的,如果要出校門就需要班主任的簽字,他的性格好動,貪玩,愛吃。」
封閉式管理,安子善腦海中跳出這一行字,什麼樣的初中會封閉式管理。
當然,安子善也不確定是初中,他也是猜測的而已,據他所知張華是初二轉校來的。
「我們學校門口有一個超市,那天他饞的不行,然後讓我把他的腦門給捏紅,再狠狠的給了自己兩巴掌,臉也紅了,偽裝的像發燒。於是跟老班請假出去打點滴。」
「拿到出門批條之後就溜出去了,不過班主任也不傻,平時他就刺頭的很,後腳就跟出去了,沒成想,他真的去打點滴了。關鍵的關鍵是,他打的是假點滴…」
安子善目瞪口呆,假點滴,是什麼鬼?
「針頭不是插在血管里的,而是粘在手上的,用醫用消毒面紗粘在了手背上,班主任愣是沒有發現。老班前腳走了,他後腳就溜去了超市,我們的校服很是寬鬆,裡面有一層網紗,他拆了個洞往裡面塞東西。」
「各種零食塞了一堆,回來就在我們跟前炫耀,每人分了一些,上課的時候你看到一群人用書本擋著嘴,偷偷的吃零食。」
「再後來他膽子更大了,開始攛掇我們,輪流模仿老班的筆跡,看誰模仿的最像,就誰來寫,他負責從老班的辦公桌抽屜里偷通行批條,然後模仿老班的筆跡寫上,就大搖大擺的出門了。」
安子善瞠目結舌,還有這種操作,無法想像。
前世自己一直像個乖寶寶一樣,乖乖學習,乖乖生活,乖乖踏上社會,乖乖成家結婚。
這樣循規蹈矩的人生是不是錯過了很多的精彩。
是叛逆?還是自由?
張華還在不停的說著,那些狂放不羈的歲月對他來說,似乎有別樣的魅力。
「你們都不知道那小子有多賤,上課的時候同學偷偷的跟他借水喝,他在自己杯子裡撒鹽,結果借水的同學不妨有詐,被鹹的不行,直接噴了出來,於是兩人就被老師扔門口罰站了。」
「而且他每次被老師扔門口罰站,總會偷偷的站在教室後面的窗戶對著我們幾個做不重樣的鬼臉,然後,然後我們就被逗笑了,忍不住回頭看他,結果都被扔出去罰站了。」
「更氣人的是,他還賤兮兮的說,他就是故意的,要讓我們幾個出去陪他。」
說著說著,張華的眼眶紅了,靜靜的,目光中的思緒沉浸入思念的漩渦之中。
安子善怔怔的望著張華,啥也沒說,只是跟宋飛一樣拍著他的肩膀,默默的陪著他。
他們都相信,這裡面的故事應該很是曲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