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萬般皆有因

  看著熙熙攘攘的校園,安子善卻莫名的有些疏離,這些人才能稱之為孩子,而自己呢?

  去魔都收購攜程是他早就有的想法,或者說是前世就有的執念。

  這個執念或者說是怨念在很多人看來或許有些搞笑,中二和無厘頭。

  前世苦心經營的公司倒閉後,安子善欠下不少的銀行貸款和外債,手頭上既沒有合適的項目做,又因為單打獨鬥多年,不願再去企業上班為別人打工。

  一次偶然的機會,安子善聽朋友說開攜程專車挺賺錢,那是在和前妻離婚之前,那部2012款的奧迪A4L還在手裡,於是他萌生了開專車的想法。

  結果,車型和駕齡都符合條件的情況下,不知何故,沒有通過審核,無奈的安子善這才退而求其次開了挺長時間的滴滴專車。

  也正是那會留下的怨念,安子善在網上查了很多關於攜程的信息,暗自發誓有一天發達了把攜程買下來去開專車。

  看那會誰還敢不給自己通過審核。

  這是多麼天真和幼稚的想法,在前世那個時候,安子善事業最輝煌的時候也不過年賺百萬左右,對攜程來說,屁都不是。

  在他落魄悽惶,債台高築的時候卻想著買下攜程,這真的是天方夜譚。

  如果沒有改天換地的機緣,他怎麼可能擁有那樣龐大的財富去收購2018年的攜程。

  不得不說,當人落魄潦倒,遭遇很多不公平對待的時候,發的那些豪言壯語實在是可笑至極。

  回想起前世那段時間的種種,安子善苦笑不已,他沒有想到改天換地的機緣真的出現了,他重生了。

  而且攜程也剛剛成立,這也許就是上天給他「一雪前恥」的機會吧。

  溜達了一會,安子善從褲兜里掏出手機,從通話記錄中找到文卜先的號碼打了過去。

  「卜先,我晚上去你那吃飯,做點好吃的啊。」

  文卜先喜出望外的聲音傳了過來,「沒問題師父,您有什麼想吃的嗎?」

  安子善微怔,興致盎然道:「水煮肉片你會做嗎?」

  文卜先呆了,緩聲道:「這個……不會!」

  「那水煮魚呢?」

  「額?也……也不會!」

  安子善面色一黯,沒了興致,意味索然道:「算了,隨便做吧。」

  文卜先面色微苦,低聲道:「那……那好的師父。」

  掛掉電話的文卜先苦著臉自言自語道,「這川菜我哪會做誒,我最多做些家常菜。師父咋還喜歡吃川菜啊!」

  打完電話往教室走的安子善,暗自苦笑,前世自己最愛吃川菜和湘菜了,這不自覺就問了出來,還真是難為文老頭了。

  下午放學後,安子善隨口告訴宋飛自己出去辦事,不跟他一起吃飯後就走了。

  這些時日以來,吃飯的時候他們都是在一起拼飯吃。

  跟著走讀生走出校園,沒一會安子善就到了文卜先家,還沒到大門口他就聞到了濃濃的香味飄蕩而出,似乎是燉的雞。

  大門前的路上經過的學生無不垂涎,更有甚者哀嚎道:「誰家做的菜這麼香啊,本來我就餓的走不動道了,問這味肚子都打雷了。」

  「不行不行了,我腿軟了,這要爬回去的節奏啊,陳磊你扶我把,我他媽站不穩了。」

  安子善正準備推門,看到路邊那倆小子的慘樣直接捧腹,這種情況他也遇到過多次。

  推門走進院子,香味更濃了,安子善都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嚕直叫的聲音。

  聽到推門聲,文卜先從廚房裡探出頭來,看到安子善走進來,開心的笑道:「師父,您來了,您先坐會,馬上就好了。」

  安子善笑道:「嗯,不著急,在門口我就聞到香味了,把路過的小孩都饞哭了。你做的什麼好吃的啊,這麼香?」

  文卜先哈哈大笑道:「燉鍋里燉著一隻老母雞,已經做好的一盤紅燒兔子放在鍋蓋上保著溫,蒜苗炒肉也馬上就好了。」

  文卜先說完,安子善的口水都差點流出來了,驚聲道:「還有紅燒兔子?」

  看到安子善的表現,文卜先似乎很滿意,開懷大笑道:「也該師父有口福,你打完電話我就去了縣城,就在羅山路人民市場,有人在賣野兔,一隻死的,一隻活的。」

  「兩隻都讓我買回來了,死的先做了,活的養兩天,師父啥時候想吃我再做。先嘗嘗這個對不對您的味,前次您說起曾經吃過的紅燒兔子,我可一直都記心裡呢!」

  安子善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誇讚道:「你有心了,趕緊上菜吧,讓你說的我更餓了。」

  文卜先樂呵呵道:「好咧,師父先坐。」

  安子善笑盈盈的坐下沒一會,菜就上齊了,安子善以為是兩菜一湯,沒想到是三菜一湯,還有一個涼菜,雞絲香菜。

  也是安子善最愛吃的菜之一,雞肉撕成條,然後把香菜葉子摘淨,把莖切段跟雞肉條拌在一起,佐以各種調料,好吃的不得了。

  夾了一塊紅燒兔肉,也不顧其上的油膩,安子善直接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啃了起來。

  「唔……,不錯……不錯,做的很好吃。」嘴裡嚼著香嫩的兔肉,安子善含混不清的笑贊道。

  文卜先更開心了,嘴角的皺紋都完全舒展開來。

  一頓飯吃的安子善舒暢不已,美食真是個好東西,尤其是飢餓的時候,飽餐一頓後那幸福感直接爆棚。

  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院子裡的躺椅上,霜降之後,文卜先就縫製了一個內夾棉花的套子整個把躺椅套了起來。

  安子善不禁感嘆這老頭太會享受了,這樣以來,躺椅既不硌人,又不發涼,躺在上面再蓋上一床毛毯,喝著剛泡開的茉莉花茶。

  安子善爽的呻吟了一聲,斜瞥著邊上的坐著的文卜先輕聲道:「你這老傢伙就是會享受,小心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啊,過度享樂是不對的。」

  文卜先笑眯眯的應道:「嗯嗯,師父說的對,聽師父教誨,麻煩師父起來下,我把椅套拆下來。」

  安子善呆了下反應過來,笑斥道:「你這糟老頭子壞滴很,在這等我呢。」

  「不扯了,說正事啊。你覺得吳玉川這個人如何?是否值得信任?」

  文卜先微愣,思索了片刻道:「師父,實話說我跟他接觸的並不多。但是,就是這不多的接觸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是一個非常嚴謹、細緻的人,不管什麼事,特別注意細節。不但如此,他懂得感恩,知恩圖報,對於是非曲直他有自己的判別標準。」

  「這個標準跟我的標準基本一致……」

  安子善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說,你們的價值觀和世界觀基本相合?」

  文卜先笑道:「對,還是師父有學問。」

  安子善白了這個馬屁精一眼,「你繼續說。」

  「好的,師父。當初您讓我找個人來承接一中和二中工程的時候,其實我這符合條件的挺多,但吳玉川年輕有為,有闖勁,有魄力,對易算界非常的認可,並且虔誠。」

  頓了片刻,文卜先繼道:「最關鍵的是,我通過朋友調查了他所有的生平後發現,他是一個有原則,有溫度的人,他是商人,但卻不是奸商,而是儒商。」

  「這才是我最後選擇了他來為師父做事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