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你快點,再快點。」王文華一臉焦急的對著駕駛座的劉甲樂喊道。
「華哥,我已經是最快了,再踩要爆缸了。」
劉甲樂也很無奈,這車就這性能,我能咋辦,車技再好也沒得辦法。
「唉。」王文華嘆息。
「而且,這還是人家高隊長的提供的車,如果開咱們自己的,那更完了,鐵定追不上。」
「安全第一,我們已經掌握了他們的行蹤,定會追到的。」高天微笑著說道,看著前面的劉甲樂目露讚賞之色。
這蓮山縣還真是藏龍臥虎呢,小小的壺曉鄉派出所居然遇到了認識99式警服的王劍平,而縣局又遇到了特技車手劉甲樂,這技術完全不比省武警總隊的特技車手差啊。
高天都想把這兩人挖走了,王劍平觀察細緻,膽大心細,敢沖敢打。劉甲樂呢,追捕罪犯的必備人才啊。
一個多小時前,高天帶領小隊受指揮中心命令,監視蓮山縣公安局,以防在南城關的安排下有什麼意外發生。
高天小隊在監視中發現,公安局的很多幹警在南城關離開後,兩人一組紛紛離開了,也不知道是幹什麼去。
在他們正猶豫是否進警察局查看一下情況時,一輛豐田普拉多開了進去,沒一會又開了出來,副駕駛坐著一名年輕男子,神態極是悠閒。
因為車輛的原因,高天對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然後高天發現從警局裡出來兩人,其中一人是王文華。
王文華,在前期的偵查和信息收集中,得到的消息是,此人是南城關的心腹。
因為對情況的不了解,高天有意控制幾名內部幹警了解情況,此時恰好發現了南城關的心腹,於是高天向指揮中心請示抓捕。
指揮中心考慮到當前的情況,准許其抓捕。
在高天小隊的突襲之下,王文華和劉甲樂沒有什麼反抗的餘地就被控制住了。
高天本來以為他們的審訊會遭遇頑固的抵抗,然而,當他說明情況後,王文華的表現讓他跌破了眼鏡。
「高隊長?你說你是省武警總隊的,今天就要對南氏勢力進行抓捕,雖然你說,你說的都是真的?我怎麼才能相信你?」
王文華雖然面色大變,但依然半信半疑,用質疑的目光審視著高天。
高天冷笑道,「我需要你相信我嗎?你相不相信我重要嗎?」
王文華面色冷靜的回道,「我認為,很重要。首先,你沒有權力抓我,我沒有違法犯罪,其次我知道很多事情,如果你向我證明,你說的都是真的,我想不會讓你失望的。」
直勾勾的盯著王文華的雙眼,王文華毫不退避的跟他對視著,高天笑了。
直接驅車拉著他們去了指揮中心。
看到一切的王文華完全相信了高天,開心的笑了,他終於等來了這一天。
昧著良心和天職為南城關做了那麼多壞事,王文華覺得自己或許得不到救贖了,自己更無法原諒自己。
雖然他清楚,有些事如果不是自己來做,讓那胡安全來做,會害了更多的人。
但做了就是做了,錯了就是錯了。
錯並不會因為對的出發點,就不是錯。
這些年他過的並不開心,每天都很壓抑,他也很想像死去的同事一樣,剛直不彎,鐵骨錚錚的面對死亡。
但是,他怕死,他怕他死了自己的父母沒人照顧,孤苦伶仃。他怕他死了,死去的那幾個同事的親人沒人照顧,晚年悽慘度日。
他給自己找了很多理由,都無法掩飾一個事實,他真的怕死。
怕死極了。因為怕死,所以他委曲求全,盡心盡力的為南城關辦事。
因為南城關讓自己辦的事多了,用的順手了,就不會放棄自己。
偶爾也會給自己點面子,自己說話也有點分量,無意中又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王文華唏噓不已,自己究竟是個好人,還是個罪人。
看著身上這身警服,他想著,自己是罪人,對不起身上這身衣服,對不起當年對著國旗宣誓的那個青年。
高天饒有興趣的看著面前的王文華,那似喜似悲、似嗔似怒的表情,那明暗不定、變幻莫測的眼神,難以置信,這麼年輕怎麼會有如此豐富的經歷。
高天沒有想到,王文華一開口就讓他大驚失色。
「如果說南城關後面有人,那肯定是南城步。那麼南城步後面的人是誰,你們還不知道吧?」
高天提起了興趣,似笑非笑道:「你知道?」
王文華笑了笑,若有所思的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有一個猜測,可能性比較大。」
「如果說南城步最信任的人,肯定是南城關。而南城關最信任的人,是胡安全!」
「胡安全?此人是誰?」高天驚訝的問道,指揮中心得到的信息裡面,完全沒有這個人的信息。
「胡安全,一個普通的民警,在局裡沒有任何職務。局裡的所有人都以為南城關最信任的人是我,我是南城關的親信。但其實只有我知道,我不是南城關的親信,胡安全才是。」
王文華一臉嘲弄的笑道,「我為南城關做的一些事情,其實都還是可見光的。而胡安全做的事,才是真正的不能見光的。我知道這些,也是無意中發現的,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並不是南城關的親信。」
高天很是驚詫,「我們得到的信息提到,南城關不像是有腦子的人啊,完全是個莽漢的形象。只不過是南城步需要有自己信任的人控制暴力機關,才讓南城關來坐這個位置的。」
王文華淡淡的瞧了一眼高天,幽幽的說道:「高隊長,是個人總有點發光點,,這個世界不存在一無是處的人。南城關確實沒那麼多城府,但他也有自己的算計。有的事情,他哥南城步也是被瞞在鼓裡的。」
高天瞭然,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說的對啊,是人總會有發光點,南城關沒城府,不善權謀,但也有自己的小聰明。
默然片刻,王文華繼續說道,「今早,我無意中聽到胡安全在打電話。他之前沒有手機的,反正我沒有見他用過。手機里他在喊一個人,叫『佟少』的。」
「然後,我跟樂樂在門口站著的時候,來了一輛非常霸氣的越野車,樂樂說是豐田的……」
高天皺起了眉頭,他也想起自己小隊在公安局門口布控監視的時候發現的那輛,豐田普拉多。
難道這王文華說的就是這輛車?
「副駕駛有一個年輕人,胡安全從局裡跑出來,直接上了他的車走了。他還沒上車的時候,稱呼這個人,就是『佟少』。」
怔了片刻,王文華再次說道:「我的直覺和分析,第一,胡安全在會議室看我的眼神很是挑釁和張狂,之前他不是這樣,是什麼給他的底氣?」
「第二,他對著和佟少說話的語氣極盡諂媚,跟南城關都沒這麼拍過。」
「第三,南城關吩咐我們安排巡防任務,胡安全卻安排完就溜了。」
「他現在還在局裡干,跟著南城關混,他不敢私自溜了,但是他卻在我們面前毫不避諱的上了車。那麼我分析,陪這個佟少,是南城關的命令。而他對佟少的態度,說明這個佟少比南城關的分量還重。」
「你說,這說明什麼?」
最後一句話王文華是對著高天說的,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
高天眉頭皺了起來,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文華,真是深藏不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