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有點傻
一棟高度足有六十多層的大樓中，在五十八層的一個房間中坐著兩人，在他們各自身後的沙發上還用層層厚重的繩索捆著兩個喪屍。
那兩頭喪屍一個是不過十幾歲的孩子，另一個則是二十歲上下的漂亮女孩，如果不是此時它們的表情猙獰、極富攻擊性，並且不停在原地拼命掙扎的話，一旦安靜下來肯定肯定會是文靜的少年與漂亮清純的女大學生。
遺憾的是現在是末世，而它們，卻都不幸成為了喪屍。
其實如果是平時的話，它們兩個的反應還沒有這麼激烈，即使與各自的飼主帶著湊在一起，也最多不過是咆哮幾聲、用兇狠而貪婪的目光死死盯著房間中的活人。但現在，對於喪屍來說刺激實在有點大。
火女此時已經脫下一層層厚厚的外套，露出一條只生長了一半的、皮膚顏色要比她身體其他地方白嫩許多的斷臂，而治療男則早已冒出一頭汗，正在努力地的一面吸收著雪花中的能量、一面為火女治療著。
他們兩人現在已經是搭檔了，雖然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成為搭檔湊在一起。但只衝他們此時各自身後的那個喪屍，恐怕湊在一起想辦法、互助性地住在距離較近的地方也會是大勢所趨。
而現在，治療男的雙手就放在火女的斷臂處，白光閃爍間，那本已經徹底長死、封口的斷臂，居然一點、一點、一絲一絲地增加著、變化著，漸漸從只有半隻手臂長出了手肘、小臂、手腕……
「哇！居然真的長好了！」火女一臉興奮地抬起自己剛剛長全的、顏色和其他地方不是一個色號的手臂，用力握拳、揮舞幾下、轉個圈。
而治療男則無比乾脆地向後一仰、靠在身後的沙發邊上，引得被他放在沙發上的喪屍女友一陣興奮地咆哮、大長著嘴巴向他伸脖子、企圖能在他身上啃下幾塊肉來：「雪花還真能這麼用啊……」
火女連續測試了半晌檢查自己胳膊的建康情況，等全都測試完畢後才一臉興奮地一層層穿著毛衣、外套等東西——沒辦法，房間裡面雖然有個火爐，但溫度還是很低的。
火女一面穿衣服，一面順口道：「土豆說的還是有道理的。」畢竟，那是個發現了土豆能種、還會滿城市種土豆的人，應該比較聰明吧？
治療男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將身子坐正，這個動作讓本來已經睜著著快要靠近他了的女朋友喪屍再次被迫拉開了與他相隔的距離，只能改變方向繼續掙扎著向他現在所在的位置伸脖子瞪眼張嘴巴咆哮。「下次我們得去謝謝他。」
火女點頭，終於將那一層一層又一層的衣服穿上了，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見它正十分興奮地與對面沙發上的女喪屍同步般地對自己伸脖子瞪眼，看上去十分健康活潑，這才又轉頭看向治療男：「那些種子他能種出來嗎？」
治療男搔搔頭髮：「不知道，不過他既然土豆能種的那麼好，應該能種出來吧？唉，這人就是有點傻。」
火女不解：「為什麼傻？我還以為他挺聰明的。」
治療男十分認真地對她說：「他只知道種土豆、不吃別的東西不傻嗎？哎，要是咱們不提醒，萬一他真天天一直吃土豆吃出問題來怎麼辦？」
火女恍然大悟：「對啊！他去了倉庫後咱們再去看時，他才拿了一點點東西，是不是不愛吃肉？」
「挑食容易營養不良！」
「還會身體不好！」
「所以我說他有點傻，不過他家喪屍看著倒是挺好，力氣又大又會護著他。什麼時候我家若欣也能變成這樣啊？」說著，治療男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一臉溫柔地轉頭看向身後的喪屍女友，抬手輕輕放在她的臉龐，似乎想要觸摸她的面頰。
喪屍女友接收到情人的心意，粉紅色薄唇微張，「吭哧」一口咬到了他的手上……
「若欣的力氣這么小，又是個女孩子，以前去打水的時候都提不了太久就要休息一下，當然不會像那個傻大個。」治療男的話音未落，他家溫柔女友已經從他的手掌上撕扯下了一塊皮肉。
對面的火女就仿佛沒看到這一幕似的，不過卻也再次看向自己的兒子：「我也不求成成主動跳出來保護媽媽，不過要是能變回去，媽媽就不再逼著你學習、寫作業了……」在火女與兒子的房間中，有著成堆成堆不知從什麼地方收集來的漫畫、小說、遊戲機、遊戲光碟，這是她每次外出除食物外最主要收集的東西。
雖然她的孩子現在還看不了、玩不了這些，但平時沒事的時候她就會讀小說給自家兒子聽。末世前自己不許他看這些耽誤學習的東西、玩這些耽誤學習的遊戲，但在如今、現在只要它能好起來，自己就再也不管了、什麼都不管了，只要是它喜歡的、是它想要的，她都會為她拿回來……
這間用於當作兩家人平時開碰頭會的房間中一時安靜了下來，除了兩個喪屍的咆哮聲、吞咽聲外，只有淡淡白色治療的光芒不停閃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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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然不清楚自己居然被兩個瘋子當成「傻子」，「有點傻」的衛軒睡了一個好覺。
抱著他家的杜航牌抱枕，衛軒足足睡到半夜才醒來。此時的他依舊渾身酸痛——這幾天外出時走路的姿勢真心十分鍛鍊身體，身體從上倒下幾乎沒有一處不被牽扯得各種疼。
這種疼痛一直持續到了現在，醒來後的衛軒此時還能深深地感覺到大腿內側、腰腹等地方殘留下來的撕扯拉伸造成的疼痛。
「唉……下次再也不去了。」低聲含混嘀咕的衛軒明顯感覺到面前頂著個東西，杜航的唇此時正正堵在自己的面前。不過因為房間中的光線實在太暗、兩人間的距離又太近，讓他根本看不清杜航的臉孔、也沒看出來杜航有沒有睜開眼睛。
正在他低聲嘀咕、嘴唇下意識開合動著的時候，一直靜靜貼在他面前的杜航似乎也動了。
衛軒似乎感覺到緊緊貼在自己唇上的那連片唇也開合了一下。
「？？？什麼情況？」杜航沒說過話，也從沒在自己投餵他之外、遇到活人與敵人外的時候無故開口，所以說……剛才真的是杜航張開了幾下嘴巴嗎？！還只是自己感覺錯誤？
衛軒立即保持原樣、雙手伸出溫暖的被窩在枕頭旁四處亂摸，一把抓起太陽能手電打開、照在與自己僅僅貼合的那張臉上。
杜航與平時一樣，用那張平板到幾乎呆滯的面孔正對著自己，眼睛眨也不眨。而他的唇，此時也正正貼合在了衛軒的唇上沒有動。
眼睛適應了光線之後，衛軒靜靜看著面前的人，心中狂跳的心臟漸漸平息了下來：「杜航，你剛剛是要說話嗎？」
杜航沒有動，嘴唇沒有動、眼睛也沒眨。
「難道是我感覺錯了？」衛軒心中升起一陣淡淡的失落感，不過也沒關係，循序漸進、一點一點來，他會不會說話真的是很無所謂的事。沒錯，他哪怕一輩子不說話，只要能就這麼陪著自己就好。
「沒事、沒關係，也許是你不小心動了動嘴唇，這很正常，平時你不就經常學我的樣子嗎？走路、搬東西、我特意把你扳成某個樣子的時候……」
或許是兩人緊緊貼在一起的緣故，或許是杜航真的在模仿他，就在衛軒用這種親昵的姿勢不斷輕聲自語的時候，杜航的唇，忽然又動了動。
只是簡單張開、閉合，然而那種感覺卻一下子清晰地傳遞到了衛軒這裡。
他驚訝的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人，然後再度笑了起來。杜航沒有發出聲音，不過衛軒知道他的聲帶沒問題——上次吼那些飛來的飛禽、遇到人類時忍不住的低吼聲，那都能證明杜航的聲帶毫無問題。
或許就算如此杜航也永遠無法再次掌握人類的語言與說話方式，可他只要有這種努力模仿、學習自己的模樣就好，衛軒一點都不會嫌棄他。
於是衛軒也不再發出聲音，他抬起雙手環住杜航的脖子，從後面輕輕撫摸他的頭髮、他的背，然後張口、閉合，也不發出聲音，只用這種動作、教著杜航模仿自己的動作。
而杜航，更十分給面子地、居然真的學著他的模樣嘴巴一開、一合，仿佛情人間的細語。
本意只是想要教學的衛軒渾然沒發現他把教學現場弄的曖昧無比，與末世前情人間的擁吻區別只在於他們沒有真的吻上，暫時還保留在唇碰唇的狀態。
此時的他，甚至忘記了杜航是一個喪屍，一旦不小心真的就這麼吃到對方的口水，他自己就會當場變成喪屍。只是一味地摟著他、重複著這個動作，感受著對方的回應，直到——內急讓他回過神來、匆匆爬去衛生間解決個人問題才停止了這番讓人事後會想起絕對會全身發毛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