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蔬……菜？
衛軒坐在桌邊，雙手捧著麥片粥，一邊的盤子上放著吃了多半個的土豆餅，盤子邊上還有一塊用鳥肉醃製的、被煎得香氣四溢的肉排。
現在雖然並不是真正的「早上」，但對於一個將生物鐘早已調節成詭異狀態的人來說，這頓飯倒確實是他醒來後的第一餐。
麥片的保質期顯然要比方便米飯長得多，只是天天都去吃那些米飯，時間久了誰也受不了。而且其實那些米飯被他帶回來的數量也並不算太多，日常陸陸續續地吃著，現在已經所剩不多了，剩下的自然不著急抓緊時間消滅。
今天已經進入了十二月份，原本就因為末世到來、所有植物全都荒蕪掉的城市之中顯得比往年更加蕭條。
此時的衛軒正在看窗外的風景，或許應該說，他主要觀察的是天空。一方面每天起來後、外出行動時他都會經常小心仔細地觀察外面天空上的情況，以免會有如飛機、變異鳥、會飛的異能者什麼的從外經過。只是現在他主要觀察的卻不是這些，而是天空本身——陰沉沉、灰濛濛的一大片。
「這是要下雪啊。」感慨一聲，再喝上一口熱乎乎的粥，在他坐著的桌子下面、腳旁邊有著一台圓柱外形的電暖爐，在房間中桌子和床的中間位置還有著一台電暖器。更不用提就在桌上還有著一台電磁爐、此時上面正燒著一鍋快要見底的雪水。
這個房間是這套房子中的臥室，而衛軒為了保溫取暖問題，特意將這張桌子、這兩台電暖設備、客廳中的大電視、收集來的遊戲機筆記本電腦等等東西通通都搬了進來。
唯一無法搬進來的就只有那兩台蔬菜種植機，除非他花大力氣將臥室中的一體櫃拆掉、再將那兩台設備弄進來。先不說拆柜子後會導致整個臥室的裝修徹底被毀、柜子也再沒了用途，只說那兩台設備本身就有恆溫的效果，搬不搬進來區別並不算太大。所以衛軒也只是一開始想了想，之後就將這個念頭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可惜，最近每天晚上的溫度都會降到零下，害得那些盆盆罐罐里的雪水全都會結冰，現在還剩下那麼多水沒蒸發呢……」水結成冰後雖然同樣也會風乾，可速度卻完全不能和夏天時的蒸發速度相比擬。
自從上次收集雪水之後，至今為止那些雪水居然也就只蒸發了三分之二左右，現在天氣變得這麼冷，剩下的那些天知道到底什麼時候能徹底蒸發乾淨？
幸虧衛軒在天徹底冷下來之前就將拿些水大多合併在了一起、騰出一些盆盆罐罐預備接雨水或者正常的雪，不然現在那些雪水整盆整盆地凍著，遇到下雪天后他家連日常用水都沒辦法收集去了。
心中雖然有些擔心、發愁，可衛軒也並沒有特別糾結這件事，那些冰塊放著就放著，反正自己以前存的、平時時不時煮出來的雪花應該就足夠支撐過這個冬天。他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在明年二月的第一場怪雪飄落前，自己能將此前收集到的雪水全部蒸發乾淨就好。
吃過暖烘烘的早餐，略微收拾過碗筷，衛軒這才拉著杜航一起爬到頂層，將還放在屋頂上風乾的整盆冰塊搬到六樓的房間中，將所有的屋頂全都清乾淨，換成一個個清理乾淨的容器，預備在下雪用來裝雪。
其實冬天比起夏天收集雨水時的一大優勢就是——雪的融化速度慢，就算容器較少、能接到的雪不多，也能在之後陸續收集相對比較乾淨的雪回去處理使用，反而不需要像夏天似的，每下一次雨都要急急忙忙緊張兮兮的將容器全都準備好、並且及時處理好這些水收集起來。
等忙完這些事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天空上被濃密的雲層覆蓋，完全看不到半點星光，也找不出月亮此時的位置。
回到六樓的房間時衛軒順便四處觀察了一下，房間中、走廊里，處處都擺放著大大小小的容器，裡面全都凍著晶瑩剔透的冰，只要略微有一似光亮就能反射出炫目的光彩。
這一層樓如今是除了頂層、室外之外最冷的地方，不是因為這裡所有房間的門窗打開，更不是因為這裡現在沒人居住，而是因為——這裡現在有著一大堆大冰坨子！風冷、冰冷的感覺融為一體，讓就算已經換上厚實羽絨服的衛軒都忍不住打了幾個寒顫。
確認這層樓中與平時一樣並沒有什麼問題之後，衛軒帶著杜航回到兩人居住的樓中，再次先爬上頂層，取來一個小一點、裡面凍得滿滿一桶的冰塊，將它帶到了兩人居住的房間中，隨手將這隻桶放到了客廳暖爐旁邊融化。
沒辦法，現在幾乎所有的怪雪雪水都被凍住了，在將早前帶回房間中的雪水全都煮光之後，衛軒就只能用這種方法先讓這些冰塊回溫、融化，之後再在自己需要的時候熬煮它們。
前幾天帶下來的冰塊這幾天已經被煮得不剩什麼，把這一桶帶回來、放上一個晚上明天就都能化成水。當然，這東西提下來之後客廳的溫度肯定會因此下降不少，這也是他不願意留在客廳活動、將幾乎所有的生活娛樂全全都挪進臥室的一大原因。
不過此時衛軒卻沒有急著回臥室休息，他先在放置在客廳的電路旁烤了一會兒讓手暖和起來，隨後走到了種植機器旁。
裡面，鬱鬱蔥蔥地生長著一堆已經健康生長起來的作物們，那些翠綠的葉子、健壯的根莖，先是讓衛軒好心情地彎起嘴角，隨後又頗有些無奈地嘆息了一聲：「你們到底長成了什麼東西啊？」
這台機器中確實有著眾多綠色的、長有根莖葉片的植物們，然而，除了一顆蔥之外其他的幾乎所有植物都與衛軒印象中的、它們本應有著的姿態完全不一樣……
那些衛軒沒有吃過的、沒有見過它們上桌前完整模樣的暫且不提，但如散葉生菜這樣的植物他還是能認出來的，但現在這個枝葉細長、葉片側面長有尖銳鋸齒、整片葉子觸感堪比金屬削出的怪異柳葉般的植物……真的是生菜種子種出來的嗎？？
還有那菠菜，有些菠菜的根部是會發紅沒錯，但紅成現在這個樣子卻明顯很不正常啊！而且如果是暗紅色、綠中帶紅的衛軒還敢嘗試一下，可這種鮮艷的紅色……恕衛軒十分惜命，實在不敢輕易嘗試。
更有不少從草本直接進化成了木本的蔬菜們，天知道它們生長到最後到底會長成什麼模樣？不缺土豆吃的衛軒只好暫時聽之任之、等過完這個冬天之後再將這些稀奇古怪的作物們移植到外面地理試試看、看它們還能不能繼續生長，之後就可以騰出機器，繼續嘗試其他品種的蔬菜種子，看看能不能整出點能吃的植物來了。
放好冰桶、烤暖手、看過蔬菜們情況後的衛軒這才開始脫外套，隨後又幫杜航脫去外套、手套，換下鞋子等等，在他將這些厚衣服全都脫去後站在杜航面前的衛軒再次迎來杜航的一個吻。好吧，他就是故意這麼站的。雖然有些自欺欺人，但這種在忙碌的過程中、辛苦昨晚一天工作後能得到心愛的人送上的一個吻……這樣的生活實在讓衛軒樂此不疲。
而杜航也似乎對於這樣的親密接觸有著十分濃厚的興趣，既然兩人都很喜歡，而且周圍更沒有人（喪屍）對此表示反對抗議暴力阻止，那自然就沒有改掉這個習慣的必要了不是？
心情大好的衛軒拉著杜航先去衛生間洗手、洗臉，隨後取出一份滷肉飯方便米飯，加熱後回到臥室之中坐在桌旁一面看筆記本中存著的電影，一面開始享受熱烘烘的午餐，準備度過這漫漫長夜。
與天熱時不同，冬天的夜晚一般是沒有什麼事需要忙的。夏天的時候還有可能需要處理收回來的土豆、胡蘿蔔等東西，但等到冬天的時候卻沒有這個必要。更加上其他需要處理的、日常生活中要忙的事情衛軒早已在末世初期的時候就全都搞定了，現在真心除了貓冬之外再沒有其他娛樂項目了。
吃過晚飯，衛軒直接將筆記本電腦放在桌邊，乾脆側躺在床上看電影外加養膘，杜航也十分乖巧老實地躺在他的身邊，獻出一條胳膊當枕頭。將視線全都關注在屏幕上的衛軒無法看到，杜航躺在他身後時，視線再次變得與平時不同，更沒有看向虛空時的那種茫然感，反而略微低著頭，看向躺在懷中的衛軒。
此時的衛軒是背對著他的，無法像平時晚上睡著後或者面衝著杜航、或者仰頭向上地能夠很輕易地看到他的臉孔。如果在平時睡覺的時候，杜航可以一低頭就能碰觸到他的嘴唇，那種氣息在與他接觸的時候顯得比平時任何時候都要強烈得多，這也是為什麼他平時會在衛軒一旦面對他時他就吻過去的最大原因。
但那種感覺到底是什麼？碰觸時間久了自己又會得到什麼？
莫名的，一絲疑慮在那仿佛滿是迷霧深處的意識中忽然閃現，就仿佛漆黑的夜幕之中忽然飛起一隻螢火蟲，雖然那份光亮極其微弱、極其淺淡，然而，卻又極其的刺目。
杜航的眼中，也第一次的，出現了一抹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