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恆王審案

  謝觴一路跟著江鳳華,見她逛了幾個鋪子,她也買了些東西,最後她進了章國公府,章雨默親自開門迎接她進府,他便沒有跟著了,轉身去了京兆府衙門。

  回了衙門,他直接調來媳婦殺害了婆婆案子的卷宗,又讓人去把人提到堂上,並傳喚了媳婦娘家人到堂,又去傳了她丈夫來。

  案件重新審理,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請假三天的府尹大人第二天就回來辦公了,一時間整個京兆府忙得雞飛狗跳,甚至衙門前也被百姓圍得水泄不通。

  只見謝觴一襲官服加身威風且莊重,他坐在公案後,兩邊各自站著四名手持鞭棍威風凜凜的衙役,另有師爺和書史在旁協助,整個公堂威嚴而嚴肅。

  只等犯案人胡氏被押解到場,犯案人的家屬早已泣不成聲,「嬌娘……娘在這兒。」

  胡嬌娘終日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里,原以為必死無疑,早已經沒有了求生的意志,再次見到至親,她也是泣不成聲,「爹,娘……女兒不孝。」

  門外圍觀的百姓也是指指點點,評頭論足,「聽說那女子狠心著呢,殺了自己的婆婆。」

  「這麼狠心,這種女人還喊冤,她哪來的臉喊冤,殺人償命,早該讓她下十八層地獄了……」

  有知道實情的鄰居出聲替她辯駁,「事出有因,胡嬌娘嫁進高家十幾年了,受盡了婆婆虐待,丈夫一有不如意就拳打腳踢,打得很慘的,可憐得很,她家裡還有三個孩子,自從胡嬌娘被關押孩子們就沒有人管了|……當初她殺人也是被逼狠了。」

  「殺人就是殺人,殺人就得償命……不管怎麼說也不能殺人啊!」

  一時間門外也是吵吵嚷嚷的,府尹大人驚堂木「啪」一聲巨響,衙役鞭棍敲響,瞬間公堂上威武之氣震懾人心,吵吵鬧鬧的公堂變得鴉雀無聲。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民婦胡嬌娘……」胡嬌娘在上堂之前已經知道家裡人幫著翻案,新上任的京兆府尹要重審她的案件,於是,胡嬌娘重新陳述了一遍,「也是她打罵民婦,還說要殺了我,我才失手拿了柴刀砍了她,民婦是無心的。」

  「傳高小虎上堂。」

  很快高小虎也被衙役架著上來,只見他滿身酒味,見到胡嬌娘跪在堂中他醉醺醺地說著醉話,「你這個毒婦,你還沒死,老子要掐死你,你還敢殺人,老子要你償命,賤人……」

  說著他就想要衝上去打罵胡嬌娘,卻被衙役攔住押他跪在大堂正中,高小虎不服,「你們是何人,憑什麼抓我,是那臭娘們殺了人,你們快讓她抵命,殺了她。」

  衙役見他不老實一棍子打在他的腿上,「跪下,府尹大人面前你還敢放肆,不想活了。」

  高小虎腿上一痛,打著酒嗝跪了下去。

  「高小虎,堂下之人可是嫁你十三年的髮妻胡嬌娘。」謝觴冷沉問他。

  高小虎被他震懾,老實道,「正是,就是她親手殺了她婆母,殺害了草民的親娘,求大人替草民做主啊,他們胡氏一家人都是心狼之人啊,大人把他們都抓起來,殺了他們。」

  胡嬌娘的母親哭泣道,「我好好一個女兒嫁給你家十三年,辛苦操勞家業,為你們高家生兒育女,可是你們又是怎麼對她的。

  不是打就是罵,我女兒的委屈還沒訴說,你家倒是倒打一耙來,高小虎,當年我們也是看在你本分才把嬌娘嫁給你,沒想到你成親後就露出本性,你不是人啊!

  你那老娘更是沒我女兒當人看,你們讓她當牛做馬,你們不累死她,你們就不罷休。

  你們高家一族待我家嬌娘是如何的,鄰里街坊都看著……

  你一不高興就打嬌娘,她在你高家過過一天好日子嗎?」

  高小虎指著胡母就罵,「死老太婆,你女兒就是犯賤,三天不打她皮就癢得很,她不敬重婆婆,這樣的女人不拿來打拿來做撒,她殺了我老娘早就應該死了,現在我就要讓你女兒給我老娘抵命。」

  謝觴驚堂木一敲,大堂迅速安靜,他也不問女人殺人的事,問道,「高小虎,這麼說你是承認你虐打你髮妻胡嬌娘了。」

  高小虎酒氣未散,「打了又怎麼樣,女人不打,她就不老實。」

  謝觴又問,「你娘死的那天晚上你打她了嗎?」

  「打了,敗家娘們,她打碎了碗,險些燙傷草民,她想謀殺親夫,草民也只是小小地教訓了她,她又哭又鬧,還敢摔老子的酒瓶,老子就把她整了一頓,打得她服服貼貼。」

  高小虎活像個草包,以為胡嬌娘殺了人就一定會死,他只是打了自己的女人,也無傷大雅,誰家男人不打女人,女人不聽話就該打。

  「據胡氏親述口供,你娘死的那天晚上,你不僅打了她,還把她關進了柴房。」

  「她想跑,草民才將她關進柴房的,誰知道她卻殺了我娘,大人,您可得為草民做主啊!叫他們胡家賠錢,叫胡嬌娘抵命。」

  謝觴眉頭緊皺,「來人,將高小虎打二十棍。」

  衙役上前第一棍打下去,就將高小虎打趴下,也沒有衙役摁著他,痛得他直接跳了起來。

  謝觴冷眼看著,也不叫衙役捉他,衙役為了打完二十棍就追著他打,打得他嗷嗷直叫。

  這下,高小虎的酒徹底醒了,本能地就要跑,謝觴一個眼神,這時才有衙役上前一左一右將他摁住跪在地上。

  高小虎連連求救,「大人饒命,大人為何要打草民,草民沒犯法。」

  「你打了胡嬌娘她都要跑,本官打了你,你為何也要跑。」謝觴問他。

  高小虎直接道,「因為痛啊,不跑的才是傻子啊!」

  「你把她關進柴房之後,你娘可有進去柴房辱罵毆打胡嬌娘?你如實說來,否則鞭棍伺候。」謝觴聲音冷寒,透著一股威嚴的王者之氣,使得高小虎不得不老實交代。

  「草民的娘是進入柴房,所以她才在柴房被胡嬌娘那毒婦殺害了。」

  「本官是問你娘有沒有毆打辱罵她,並揚言要殺了她。」謝觴再一次問,「鄰居有證詞,由不得你說謊。」

  高小虎點了點頭,「但是我娘也沒殺她,反而是她惡毒殺害了我娘。」

  「胡嬌娘,你認不認是你殺了你婆婆。」謝觴突然轉變話頭。

  胡嬌娘道,「民婦認罪,但是民婦的婆婆打我罵我,她說要殺了我,我一時情急就殺了她。」

  「這麼說你也是在生命受到她威脅的情況下才下手。」謝觴又問。

  「是,她打我不解氣,還說要殺了我,當時我家鬧得很大,很多街坊鄰居都知道我家的事。」胡嬌娘一五一十地道。

  「高小虎,剛才衙役打你時,你不僅想跑還想衝上去打回來。」謝觴眸光凜冽,「如實回答,本官可以免了你剩下的鞭棍。」

  「想,但是草民不敢,就算借草民十條命,草民也不敢打官爺啊!」高小虎若說不想,一定是假的,挨打自然要打回來。

  「但是你娘就敢打她兒媳婦,甚至要殺了她,你高小虎就敢打你的髮妻,並且虐待她十餘年,你還叫她不敢反抗,一旦反抗又是一頓毒打,這樣的日子叫你過一天,你過是不過。」謝觴突然發火,聲音震耳欲聾。

  高小虎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