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鳳華主動走了,蘇婷婉更是自在,努力討好謝觴,「王爺,您嘗嘗這個魚。」
謝觴指著自己的喉嚨,意思是說痛,吃不了。
她卻挑了一口餵到他的嘴邊,微笑著:「婉婉餵你吃吧!」
謝觴錯愕他沒說想吃魚,看她討好的模樣,他想說婉婉你別這樣。
蘇婷婉放下筷子,聲情並茂,「阿觴,我多想回到從前,回到我們在一起無憂無慮的日子,我發現我現在變了,變得憂愁了,看著你和王妃恩愛有加,我心裡很難過,我常常在想你是愛我的吧,對,阿觴是愛婉婉的。」
她真情告白,眼角瀰漫著水霧,「我愛你,這輩子我都離不開你了,反正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阿觴,你說過你會一直喜歡我的。」
謝觴只覺得頭皮發麻,臉臊得差點丟進了碗裡,他沒說過不喜歡她。
她又道,「你可不可以把對王妃的好分一點點給我,哪怕你偶爾一次陪陪我,我也會很高興的。」
謝觴愣住,見她要哭了,他又不忍離開,每次面對她,他都覺得自己很壞,他不應該讓她傷心難過,他一直冷落她。
他忍著喉嚨的痛夾了她面前的魚肉吃了,又替她夾了她最愛吃的油燜雞肉放在她的碗裡。
蘇婷婉眼角的淚水瞬間滑落,憋著眼淚,喜極而泣,她夾了雞肉吃了起來,「阿觴,我就知道你還是在乎我的。」
謝觴開始慶幸自己變成了啞巴,不然他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蘇婷婉。
他開始自我反省,他應該是喜歡蘇婷婉的,可是她和江鳳華都已經是他的女人了,喜不喜歡好像並不那麼重要了,他和江鳳華在一起時感覺更開心一些,所以他是喜歡江鳳華多一些嗎?
晚飯過後,蘇婷婉道,「王爺和王妃都生病了,太醫說為了你們各自的身體著想,你們不宜見面,不如今天晚上王爺去檀香院歇息吧!婉婉也可以照顧你的。」
謝觴已經告了假,他又病了,這樣子根本沒辦法出府辦公,他突然找不到離開的理由。
自從上一次他離開檀香院,就沒踏進去過。
她是他喜歡的女人,他不能因為喜歡上江鳳華就冷落婉婉,否則他和她的前面三年算什麼,難道算一個笑話嗎?
他不肯承認自己完全變心了,他告誡自己至少他在喜歡江鳳華的同時,也可以喜歡蘇婷婉。
謝觴想要證明他同樣喜歡蘇婷婉就陪著她去了檀香院。
隔著窗戶,江鳳華親眼目送他們離開,她知道謝觴一定知道她看著他們,要說謝觴對蘇婷婉有多愛,也不盡然,否則他就不會輕易被她吸引,甚至不顧及蘇婷婉的感受和她你儂我儂。
世界上最廉價的就是愛情,蘇婷婉愚蠢地以為她會因為謝觴的離開而傷心。
以謝觴現在的身體情況就算去了檀香院又能如何,只怕蘇婷婉又要失望了。
她樂意看蘇婷婉想要又得不到氣急敗壞的模樣。
江鳳華神色淡淡,主動喝了藥就上床睡了,她可不會因為一個男人而去損壞自己的嗓子。
這是一筆不划算的買賣,隨他去吧,老娘要好好休養生息。
-
謝觴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無論蘇婷婉怎麼做他都提不起半分興趣,這一次蘇婷婉自然不敢再對他下藥,老實地依偎在他身邊。
她香肩半露,衣裳單薄,突然摟上他的腰身,準備去脫他的衣裳,聲音曖昧地湊近他的耳側,「婉婉知道王爺喉嚨不舒服,那你便不說話。」
謝觴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加重了力氣,突然開口,「本王身體不適,你快睡吧!」他聲音沙啞,吃了一天藥,喉嚨的確好些了,至少能發聲了。
蘇婷婉不依,主動爬上他的身體想要親吻他。
他撥開了她的手推了她一把,又往旁邊讓了讓,「婉婉,梅太醫說本王的病會傳染人的,今天晚上我們各自睡吧!你離本王遠一點,本王怕你也染上病。」
蘇婷婉急聲道,「我不怕,我可以伺候你。」
她又要動手動腳,謝觴眼底卻染上怒氣,沉聲道,「你若再這樣,本王便走了。」
她聽他如此一說,再也不敢動了,眼角憋著淚,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會走到同床異夢的這一天。
她閉著眼睛忍著淚水,謝觴見她哭了突然有些心煩意亂,主動牽了她的手,但身體告訴他,他不想做什麼,只想睡覺快點天亮。
翌日,林楓等在檀香院外沒有進去,銀杏喊他,他也不理,只是做到一個護衛的職責罷了。
謝觴早早的就從檀香院出來,看到他冷著張臉,問他,「大清早,誰惹你了,吃火藥了。」
「哎呀,王爺的嗓子好了啊!看來昨天晚上蘇側妃沒少照顧王爺。」林楓說話陰陽怪氣的。
謝觴輕咳一聲,想解釋點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徑直朝書房去了。
他突然有點心虛,不敢去見江鳳華。
程管家已經將他批閱過的狀紙送到了京兆府,裡面的官員接到會按謝觴的批註重新審理案件。
程管家又抱了一摞帳本到謝觴面前,「啟稟王爺,這是近兩個月的帳單,請王爺過目。」
謝觴道,「這等小事,一直都是程管家在處理,你辦好就好,本王還有案子要查閱。」
程管家有些著急,「除了府中的帳,還有些是銘衣坊送來的帳本,還有翠玉軒,禾豐酒樓,劉記布莊,李氏點心鋪……京都的各大知名商鋪都找到王府來了。」
謝觴疑惑,「他們來做什麼,這些與恆王府有什麼關係?」
程管家將帳單擺在桌面上,只讓他一本一本地看。
謝觴接過翻看了幾頁,「既然王妃喜歡,你去結帳就是。」
程管家急得滿頭大汗,「不是啊,王爺,這些不是王妃的帳,老奴去查過了,都是蘇側妃冒名王妃去拿的這些東西。」
謝觴聽後,雙眸凝重,「到底怎麼回事,婉婉要買東西怎麼會用王妃的名義?」
程管家一一道來,「起先老奴也覺得蹊蹺王府怎麼會突然多了這麼多外帳,人家找到府上來,老奴才去問了王妃,她說她沒有賣過這些東西,後來奴才去各個店鋪一一查看,才知道去這些鋪子賒東西的人是蘇側妃和她身邊的下人,她們每次從酒樓吃飯出來都掛了恆王妃的帳,極其奢靡,甚至價值上千兩的玉飾,上千上百的首飾,也沒少拿,老奴統算了一下,這兩個月的時間裡,咱們恆王府就欠了外帳四萬八千九百七十九兩。」
蘇婷婉的下人自然就是雲芳。
謝觴不可思議,「欠這麼多。」他也是只看了落款和簽名,是江鳳華的名字,卻不是她的字跡。
恆王府欠了這種帳如果不及時還上麻煩就會很大,甚至可能被言官彈劾。
程管家想:蘇側妃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帳上突然虧空這麼多銀子,他也沒法交代。
他只覺得這管家權繼續捏在他手中猶如燙手山芋,道,「奴才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謝觴氣極,他沒有想到蘇婷婉是這種人。
「以前王爺沒娶王妃,王爺信任奴才將掌家權交給老奴,這沒什麼可說的,可是現在王爺已經娶妻,按理這掌家權就該交給王府的女主人來掌管王府中饋。」程管家是怕了蘇側妃,以後再搞出這檔子事,他上哪兒去找錢來補帳。
謝觴從沒往這方面想,「你的意思是說讓王妃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