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鳳華睫毛煽動,小臉憋得通紅,纖細的手指攏了攏本就單薄的外裳,越遮掩反倒勾勒出她妙曼的腰身,一雙赤足在他面前展露無遺,似精靈一般惹人憐愛。
謝觴連忙避開眼,冷聲道,「穿好衣裳。」
江鳳華低頭一瞧,自己春光大泄,她扭著楊柳腰從他面前走過,一邊慌忙地扯衣裳披上,一邊細聲解釋,「妾身不是不知規矩,還請王爺容妾身解釋,白日妾身的外袍被燒破了,妾身怕有損儀容,回房後妾身便讓人備水沐浴,本想重新梳妝的,興許是太乏了,一不小心就睡過去了,妾身一時忘了時辰。」
「本王沒有介意。」他聲音疏離冷漠,眸光昏暗明顯透著不悅。
她想:對於不在意的人就算脫光了他都不會在意的。
江鳳華眼睛亮晶晶的,她膽小怯弱地退到一邊,眼中忐忑,咬了咬櫻紅唇瓣,呢喃:「汪嬤嬤教導的一系列新婚禮儀……」
看著眼前柔弱膽小的少女,看來是自己嚇到她了,他眸中的冷色微微收斂,放平了聲調,「你坐。」
「王爺先坐。」江鳳華微笑著。
她臉上的笑容仿佛能感染人,令他心尖猛地顫抖了一下。
謝觴沉著臉坐在了床沿邊,他也儘量不看她,臉上始終保持著呆板刻意的寒涼。
江鳳華佯裝著看不懂他的疏離無所顧忌一屁股坐在他的身側,臉頰染上紅暈,「汪嬤嬤說……」
「別什麼都聽汪嬤嬤說,現在我有些話要同你說。」謝觴打斷她的話,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汪嬤嬤就是母后的眼睛無時無刻監視著他。
「王爺請說吧。」江鳳華立即住了口,亮晶晶的眼睛懵懂地望著旁邊的男人。
謝觴長得果真是好看,頭上戴著嵌玉紫金冠,劍眉星目,眼尾狹長,顯得英氣逼人,高挺的鼻樑,薄唇輕抿,透著一股疏離與高冷。
宛如雕刻的五官稜角分明,有稜有角俊美異常,難怪上一世她愛他如命,只可惜他早心有所屬,再也容不下別人。
現在於她而言,謝觴也只能是她獲得權柄的墊腳石,她對他不會再有情。
不過長得好看的人的確很有吸引力,她不經意靠近他。
謝觴敏銳地察覺到江鳳華靠近,她外袍突然敞開,裡面只穿一件緋紅薄紗,曼妙的嬌軀若隱若現,他猛地站了起來,堅定了自己愛的人是蘇婷婉。
他神色驟然冷冽,聲音無情又冷漠,「本王有喜歡的人了,並許諾這輩子都只會喜歡她一人,除了她,本王心中已經容不下第二個女子,所以,本王不會同你圓房,汪嬤嬤同你說的都是錯誤的,只有真心相愛的兩個人才能坦誠相待去做那種事情。」
江鳳華睜著大眼睛,面色平靜無波,她柔聲道,「原來殿下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啊!」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謝觴登基後會充盈後宮,皇室不會允許他只喜歡一個人,以後他就會知道現實有多殘酷,他和蘇婷婉的愛情有多渺小。
她眼中透著迷茫懵懂,天真無邪,緩緩道,「自從賜婚聖旨送到江府,母親也和我說過我只能喜歡殿下,可是之前我都沒有見過殿下,又怎麼會喜歡殿下呢,既然殿下有了心儀的女子,就應該力爭把她娶回來啊!」
她的意思是:你自己有了喜歡的人,又沒本事娶回來,與我何干?我不喜歡你,卻還是嫁給了你,僅是聖意難拒。
她就是要告訴他,不是她故意闖入他們二人之間,她是奉聖旨嫁入恆王府為王妃的。
她了解謝觴,在他面前自己最好是一張白紙,男人的占有欲比想像的要強得多。
謝觴愕然她的反應,眸光里滿是探究,剛才她無端靠近,難道不是想要?
只見她眼神清明坦蕩,臉上並無異樣,反倒是自己因她的靠近心突然慌亂了。
一想到江鳳華已經是他的王妃,聽了丈夫有喜歡的女子,她竟一點不介意,或者真如她所言,她不喜歡他,所以才不會介意。
他再次確定,「你真的不介意她進府?」
「能讓殿下喜歡的女子定然是頂好的女子,妾身為什麼要介意呢,汪嬤嬤說既然做了王爺的王妃就要多操心王府子嗣繁盛,王妃的本分包括為殿下挑選合適的女子進府伺候殿下,以後妾身定會多加用心的。」不同意又怎麼樣,哭哭啼啼有用嗎,三日後你還不是照常娶她進門,我何不做個順水人情,這一世我就要親眼瞧瞧你與蘇婷婉是多麼情比金堅。
謝觴見她黛眉如畫,聲音嬌嬌柔柔的,面龐平靜無波,眼神真誠,神色無常,仿佛真的半點都不在意自己丈夫心中有別的女人。
不過得知他有喜歡的女子,她怎麼還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謝觴看著這樣平靜的女子,他莫名的有些煩躁,她真的這麼大度?
「王爺,現在是否就寢。」江鳳華主動詢問。
謝觴心尖猛地一抖,「既然說清楚了,本王就去書房睡。」
「王爺別誤會,我不會和王爺發生什麼,我們只是單純的就寢,各睡各的可好?」她壯著膽子又道,「想必王爺也辛苦了一天了,何必勞師動眾驚動下人,不如就地安寢,再說這麼晚了,倘若王爺從新婚妻子的房中獨自去書房睡,只怕明日妾身又要讓汪嬤嬤念叨不盡妻責了。」
謝觴聽後思慮也周全了一些,江鳳華再怎麼說也是聖上賜婚娶進門的,就不能太怠慢了她,她既然同意娶婉兒進門,又同意不洞房,他沒有理由再去書房睡。
況且今晚他若走了,江少傅千金新婚之夜便被夫君冷落,傳揚出去,他也不好交代。
只要江鳳華識大體,他便不會為難她。
「妾身伺候王爺更衣。」她道。
「不必了。」謝觴側身避開她徑直朝屏風後走了,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又喝了許多酒,他早就乏了,需要洗漱一番。
江鳳華神色淡淡,毫不意外,反正她是洗漱過了的,她也沒管謝觴爬到床上擺了個舒適的姿勢獨自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