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鳳華挺直了背脊骨,儀態端莊朝蘇婷婉面前走過,氣得蘇婷婉要死卻也不敢發作。
她懶得管蘇婷婉面如死灰的表情,親自將眾人送到坤寧宮門口。
這時,江鳳華突然留住了二王妃,將她拉到一邊輕聲問道,「二嫂的脖子怎麼了?受傷了嗎?」
二王妃穿了高領衣裳,又披了寬大的斗篷,她已經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了,可還是讓江鳳華發現了。
她將手臂上的傷露出來給江鳳華看,又撩起脖子給她看,傷痕是被繩子勒出來的,她差點斷氣,除了這些地方,她的手上腿上腰上背上都是傷,全是謝彧弄出來的,他真的是把她往死里整。
江鳳華看後只覺得唏噓,輕聲道,「傷是彧王打的嗎?」
彧王妃自嘲一笑,「除了他還會有誰敢對我動手。」
江鳳華沉聲道,「你就由著他欺負你嗎?」
「我們是女人,不然還能怎麼樣呢,要打他就打吧,總之是打不死的。」二王妃仿佛是認命了,「謝彧就算再狠也不敢殺了我,不管如何,我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只要有我在,他別想讓別的女人坐上王妃之位。」
江鳳華聽後,不知道說什麼了,「二嫂還這麼年輕,沒必要一輩子為了一個王妃之位這麼執著,他長期打你,你何不離開她。」她就差說出和離兩個字了,可是她也沒有道理這樣勸她。
彧王妃眼底微紅,她努力忍著,「就算被他打死我也是以彧王妃的身份死的,照樣能入皇室陵墓,後世之人拜我時也會稱我一聲王妃,而不是棄妃。」
和離了,她就是棄妃了。
縱然她爹是羅伯爵,可又怎麼樣呢,謝彧是王爺,是皇帝的兒子,最後她的爹娘也會因為她變成棄妃而沒有活路,棄妃的名聲會擊斷他們家的脊梁骨,讓他們家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她結婚之後一直沒有懷孕,一個不會生孩子的女人還有什麼用,不管是被休棄,還是和離,最後她都是一死,既然這樣,她就是要死也要死在彧王妃的位置上,至少死後還是王妃。
江鳳華明白她的想法,所以說做女人太難了,女人還是要多為自己考慮。
彧王妃又道,「我聽說蘇婷婉的靠山回來了,你又懷孕了,恆王對她似乎還挺好的,她重獲王爺寵愛,你要當心啊。」
江鳳華輕笑,「你自己都自身難保還關心別人,真不知道二王妃你是什麼樣的人,明明那麼凶,卻又被欺負成這樣不敢吭聲。」
彧王妃也笑道,「看來是我瞎操心了,五王妃自有決斷的,那我就出宮了,五王妃不必送了,快回去吧!」
這時,燕妃身邊的嬤嬤趕來,攔住了彧王妃的去路,」王妃請留步,燕妃娘娘有請。」
彧王妃朝江鳳華頷首道別,便跟著宮女走了。
目送著彧王妃,江鳳華心裡五味雜陳,一個女人一旦嫁錯了人她的一輩子就毀了。
聽彧王妃這口氣,她死都不會放棄王妃之位的。
想到上一世她被謝彧休了,落得個財權兩空的下場,最後還背了個不會生養的壞名聲,她最後都沒有如願死在彧王妃的位置上。
像羅紫瓊這樣的人不會去自殺的,堂堂王妃自殺可是重罪,死後都不得安寧的,還會連累家族,這一點羅紫瓊想得很清楚。
她應該是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她不是救世主,不想去管彧王府的閒事,再說也輪不到她管,謝觴也不希望她插手這些事情。
她想:上一世羅紫瓊是被休的,至少還有命,希望這一世不要讓她的命運比上一世更差。
她剛進入坤寧宮,只見蘇婷婉走到她面前,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她,很快她掩藏了眼底的怒氣朝江鳳華走近。
見她靠近,蓮葉和傲雪紛紛上前護著江鳳華,江鳳華示意她們退下,蘇婷婉不會這麼蠢,光天化日在皇宮裡對她做什麼的,她們太緊張了。
蘇婷婉瞟了兩人一眼,唇角的冷意也不自覺升起,她已經知道傲雪是謝觴派到江鳳華身邊保護的她的護衛,昨日江鳳華故意這麼說是想讓她嫉妒,她差點又上了江鳳華的當。
還有葉素素,她也打聽清楚了,和謝觴並沒有關係,不過是謝觴隨手救的一個女人,被江鳳華送到濟善堂了,她應該也是防備著葉素素接近謝觴。
江鳳華步步都在算計,她都不得不佩服她心機之深,她裝模作樣地道,「妾給王妃請安。」
江鳳華雲淡風輕地道,「進了宮就不必行此大禮了,照顧好母后才是你的本分,進去吧!」
「妾被留下來侍疾,是因為王妃看不慣王爺又寵幸了妾嗎?王妃果真是好手段,想了這種辦法攔住我與王爺。」她打開天窗說亮話,邊塞要打仗了,皇上要重用蘇家,所以謝觴親自去接了她回來,有蘇家撐腰,她也不怕江鳳華。
「蘇側妃什麼意思,本王妃不太明白,母后病重,咱們作為兒媳婦不應該留在母后身邊盡孝嗎?」江鳳華雲淡風輕地道。
蘇婷婉只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她湊近江鳳華壓低聲音道,「王妃以為用這種辦法就能困我在宮中,你還是太自以為是了。」
江鳳華睜著大眼睛,只覺得莫名其妙,不慍不怒,聲音溫潤,「側妃誤會了吧,本王妃一直在宮裡照顧母后,並不知道王爺會接你進宮給母后侍疾。
至於側妃說是本王妃故意困你在宮中,更是從何說起呢,側妃的意思是說我能操控母后的病情,操控皇宮裡的太醫。」
蘇婷婉捏緊了手指啞口無言,她想要衝上去掐住她的喉嚨,可是她知道不能再衝動了,江鳳華就是想要激怒她,她不能再給江鳳華任何罰她的機會了。
她一定要忍,她相信大哥和祖母會來接她離開的。
謝觴昨天晚上明明已經答應帶她出京,一定是江鳳華在謝觴面前說了什麼,皇后這麼恨她,皇后和江鳳華聯手要害她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