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姬公子這麼喜歡朗誦《關雎》這類詩詞。」江鳳華的話點到即止。
這次她沒有給姬晨再說話的機會,越過他直接朝前走了。
直到江鳳華走遠,姬晨都沒有收回視線,他唇角勾起陰沉地淺笑,只覺得江鳳華經過的地方都是香的,和她說話都讓他全身熱血沸騰。
謝觴站在暗處,如果江鳳華不走,他會直接現身。
他沒想到姬晨在院子裡讀書是為了堵住江鳳華,甚至故意在她面前讀《關雎》這種求愛的詩詞,他捏緊了拳頭,朝林楓道,「派人盯著姬晨。」
林楓也沒想到王爺悄悄回府是為這事,「姬晨真是個陰險小人,表面和王爺稱兄道弟,背後卻想勾引王妃,若他敢在王妃面前有什麼歹毒心思,別怪本少爺手下不留情。」
謝觴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對本王的王妃關心太過了吧!
林楓看他的眼神就知道醋王又上線了。
他沉聲道,「上次讓你找來保護王妃的人,找到了嗎?」
「屬下已經通知吳統領了,他安排的人已經在趕來的路上。」林楓又道,「王爺要求要一個身手了得的女人,所以就辦得慢了些。」安排個女人在王妃身邊,王爺這心思啊!
謝觴頷首,他深深地看了姬晨一眼,眸子寒光閃爍,冷冽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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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鳳華從王府出來直接讓車夫將她送到江府。
她知道謝觴回來了,只是沒現身,這下有好戲看了,這只是導火索,只等後面她再慢慢籌謀。
江家最近正處在風口浪尖上,江母見她回來,連忙道,「阮阮,你怎麼回來了,快回去,最近這段時間都別回來,好好做你的恆王妃,現在你又有了身孕,自當好好保重身體。」
蓮葉已經派人到江府報信了。
「娘,家裡發生了天大的事,阮阮也是江少傅的女兒。」江鳳華知道他們是怕牽連她,壞了她恆王妃的名聲。
馮靜媛道,「這些糟心事就別影響你了,後日就是你的十六歲生辰了,準備怎麼過。」
江鳳華沒想過這個問題,往年都是他們一家人和和美美,二姐和二姐夫都會回來,大哥在的時候會送她很多有趣的東西,即使不在,他的禮物都是送到手上的,四弟會討她歡心。
不管哪一世,她的每一個生辰都是極有意思和值得紀念的。
但是自從嫁人,上一世她二十年來從未過過一個生辰,因為沒有人會在乎,她也不敢回家,只有自己苦苦熬著。
現在,連程管家都在詢問她生辰準備怎麼過,謝觴一句沒提,他大概是不知道的。
幸好她從未在謝觴身上有所期待,所以就會覺得無所謂。
她道,「後日我再找機會回來,我想陪著爹娘一起,女兒的生辰日就是娘親的苦難日,女兒自然要陪著娘一起過的。」
馮靜媛也沒說什麼,她想謝觴畢竟是王爺,身份尊貴,不記得女兒的生辰也正常,她也不習慣女兒生辰這日沒有陪她一起。
「娘,章家那邊怎麼說。」江鳳華道。
馮靜媛神色平淡,「章老夫人倒沒說什麼,只是慶幸章小姐沒嫁給李橙,還說差點害了她,幸好在沒成親前發現了李橙的品行。」
「關於章小姐和你大哥謠言這事,章家看得也很平淡,你大哥受傷後,章小姐倒是來過兩回,她像是看開了,章老夫人再也沒有提過要把兩人湊在一起這事。」江母簡單地說了兩家碰面的情況,又道,「至於外面的那些謠言,你父親說身正不怕影子歪,隨他們說,你爹倒是看得開。」
江鳳華笑笑,「父親向來是這個性子,也好,省得你們整天想這事影響心情,大家平常心看待就行。」
「就是章小姐被人這樣傳,只怕以後不好再說人家,你大哥也還沒有娶妻。見了章姑娘兩次,娘倒是挺喜歡她的,若是他們都同意,娘也不在乎外面的謠言,直接把婚事給他們辦了。至於說什麼得罪李尚書,娘才不怕得罪他們。」馮靜媛說得雄赳赳氣洋洋。
江鳳華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是啊,咱們馮女狹還怕過誰。」
她娘未出嫁前可是跟外祖父跑過鏢局的,跋山涉水,一點也不嬌氣,倒是她爹江懷整天之乎者也文縐縐的,被她娘治得服服帖帖的。
江鳳華陪江母說了一會兒話,又直接去了江錦炎的院子裡。
她一進入院子,倒是覺得這兒有些變了,以前大哥不在家,江母也沒怎麼布置,母親的想法就是兒子要散養,女兒要嬌養,所以江鳳華和江如意兩姐妹的院子總是花團錦簇,江錦炎和江志欽兩兄弟的就是一片荒蕪。
現在這個院子倒是變了,變得有活力了,她瞧著還有些眼熟,仿佛在哪裡見過。
這時,江志欽下了學堂見他三姐來他們院子裡來,興高彩烈地道,「三姐,你回來了?」
他一張俊臉堆滿了笑,十分親昵地挨著他姐,「三姐,我好想你啊!」
江鳳華見他跑得滿頭大汗,主動拿了手絹替他擦拭汗,「你是想我的銀子吧!」
江志欽呵呵笑著,向她伸出手,「三姐最疼我了,你也知道爹那脾氣,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娘更是把我當透明人,像沒我這個兒子,我都懷疑我是不是她親生的。」
下一秒,當她看到他胸前衣領里的一抹嫣紅口脂,她瞬間嚴肅下來,「女孩子的口脂怎麼會蹭到你的衣領上?」
江志欽臉刷一下紅了,「三姐,你別誤會,更別想岔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是那姑娘非要喜歡我,我真的有好好讀書,沒有在外面胡搞,這東西是她故意的,對,一定是她故意,真是個陰險的女人。」
江鳳華見他,只覺得他是令家長頭痛的問題小孩,再加上弟弟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性格又開朗活潑,很難不讓人喜歡。
「不管你在外面做什麼,你不要讓爹娘操心。」江鳳華也只能這樣說。
「三姐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江鳳華又道,「我去找大哥,你去不去?」
一提到大哥,江志欽連忙道,「不去了,大哥最近心情不好,我不想去聽他說教。」每天在書院聽父親嘮叨,他已經夠崩潰了。
誰能體會自己的老師是自己的父親的這種痛苦,回家還要被大哥說教。
江鳳華見他溜得快,也沒說什麼,江志欽雖然好動一些,但人還是知分寸的。
進了江錦炎的臥房,見他靠在軟榻上看書,「大哥。」
江錦炎見她來,就知道是什麼事,他道,「我和章雨默沒什麼事,她已經和我說清楚了,不會再喜歡我了,我們現在是普通朋友。」
江鳳華眸光微沉,能因為他跳湖自殺的女孩要和他做朋友,能信嗎?
反正她是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