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瘋狂!(萬字更,求月票!)

  第455章 瘋狂!(萬字更,求月票!)

  文登,雅加達最古老、最負盛名也是最貴的街區,一棟棟別墅多是荷蘭風格,象徵著此處的「高貴」。

  在雅加達其他街區,到處可見鬧事者,唯獨此處,依舊是安靜、悠閒的生活狀態。

  而這個街區內,除了一部分官方權貴外,大部分都是華人。

  在爪哇,不到百分之三人口的華人富人,占據了社會百分之八十的私人財富……

  緊緊一街相隔,這邊是低矮簡陋的爪哇人居住區,那邊是充滿財富味道的高大別墅區。

  大哥成的別墅就在這,緊挨著印尼首富林少量的莊園,附近還有警察局……

  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大哥成絕望的看著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一地高手,無一不是他重金請來的。

  特別是印度那個瑜伽高手,真正可擲象……擲象他沒見著,但擲飛一頭牛卻是大哥成親眼所見。

  為此大哥成專門前往海得拉巴用等身量的黃金相請,是暗勁之上的絕世高手。

  然而這樣的高手,擋不住李家三公子的一記開天拳,直接被一拳砸死。

  至於其他三十多名高手,一個照面,就皆死的不明不白,如同鬼怪。

  他看不懂,有人看的懂。

  李源就看的嘖嘖稱奇:「九兒,你二哥的暗器功夫,讓你使到家了。」

  小九抿嘴淺笑道:「圖省事,偷個懶。」

  「李醫生,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一直,一直在幫李家做事的。」

  看著這一家子隨手就屠了那麼多人,還在那談笑風生,大哥成面色蒼白的強撐著站在別墅客廳內說道。

  在爪哇當了多年的人上人,但譚成心裡一直都有一塊巨石壓著,讓他晚上睡覺都不踏實。

  便是眼前這一家人……

  沒想到,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來了……

  李源卻看也沒看他,尋了把乾淨椅子拉到身邊坐下,對富貴道:「二戰時德國漢斯為什麼屠殺猶太人?其實當時整個歐洲都反感猶太,因為猶太人掙錢掙的太狠,關鍵手段還不怎麼光明。至於咱們華人做生意,雖然也常有些手段,但總的來說比猶太人強的多。

  可是,在印尼這個國家,華人實在擁有太多財富,偏偏又沒有取得相應的正治地位,這和稚童持金鎖行走於鬧事有何區別?若是太平時節倒還罷了,可一旦發生動盪,特別是像現在這樣嚴重的經濟危機時,上千萬人失業,百分百要出事,就像六十年代一樣。這個很難理解麼?」

  富貴如今壯碩的如同一個熊羆,聞言抓著腦勺笑道:「爸爸說了我還是不懂,跟著做事就好。爸爸要是不在跟前,我就聽妹妹的,妹妹聰明。」

  小九看著自家三哥笑了起來,李源道:「這也是聰明的做法。」

  一家三口越溫馨,一旁的大哥成心越涼。

  這是已經拿他當死人了嗎?

  譚成倒也不負梟雄之名,到了這個份上還試圖死地求生,道:「李醫生,你是說爪哇還要重來一次三十年前的事?這怎麼可能?」

  李源目光淡漠的看向他,道:「你不是蠢人,所以就是單純的壞。林少量和賊酋相交莫逆,三十年前就相識,那個時候賊酋屠殺我同胞時,沒有驚擾到他,所以林少量以為這次也不會動他,是嗎?蠢貨!賊酋現在最缺的就是資產,林少量就是他養的一頭肥豬,這個時候不吃,還等到什麼時候?真以為和人家是兄弟?知道為什麼留你到現在麼?」

  譚成搖頭,苦笑道:「總不會是,不屑於殺我吧?」

  李源呵了聲,道:「是讓你親眼看看,什麼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譚成現在是林少量身邊最得力的走狗,別人想除林少量,必先誅譚成。

  譚成聽出話中深意,面色接連變幻,片刻後咬牙道:「若果真如此,今後譚某甘做李家門下走狗,敢有絲毫二心,子孫死絕,世世代代為豬狗娼婢!」

  富貴都倒吸一口涼氣,問道:「洛杉磯那邊幾個也算在裡面麼?」

  譚成:「……」

  富貴笑了笑,看向李源道:「爸爸,忠叔已經聯繫上大眼哥他們了。忠叔說,大眼哥他們被這個撲街打發到下面賣椰干,家裡再不聯繫他們,他們連國語都快忘了怎麼說了,哈哈。」

  小九神情有些複雜,道:「爸爸,算算日子,您是從印尼開放金融的那一年,就已經開始布局了,是麼?」

  李源不置可否道:「它不放開,我也沒法進。」

  八五年到九五年十年間,是整個東南亞騰飛的十年。

  小九想的有些深,道:「世間大道,果然都有跡可循。」

  在她看來,自己父親早在十年前,就料定了今日局面,這是什麼樣的道行……

  賺多少錢,起多大的勢力,對她來說都不算什麼。

  唯獨對世間大道的前判,實在令她敬服。

  她卻不知,她老子心裡其實也直呼僥倖……

  「譚成,伱不必惴惴不安。我李家人做事,從來磊落光明。可以讓你安心,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以保全你家人活命。如何,這個機會想要麼?」

  李源眼神又轉向了大哥成,從容平淡的說道。

  大哥成聞言面色慘然道:「李醫生,我從未背叛過李家,為什麼連當狗的機會都不肯給我?」

  李源笑了笑道:「阿澤。」

  大哥成面色一變,還想說什麼,李源擺手道:「你也是聰明人,就不要浪費時間狡辯什麼了。雖然,我也不能理解聰明如你,怎麼會做出這麼愚蠢的勾當來,還沒做成功。但是,做了就是做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要這個機會。」

  譚成面如死灰,緩緩點頭道:「李醫生,我要這個機會。」

  富貴臉色一下難看起來,若不是李源在跟前,估計恨不能一拳打爆這狗東西的狗頭!

  婁志澤是婁曉娥和婁秀最疼愛的侄兒,真要被這狗東西害了,那得多傷心!

  李源從口袋裡拿出了三張紙,上面密密麻麻記滿了人名,他遞給譚成道:「用你這些年攢下的關係,把這些人的位置定位出來。你有六個女兒三個兒子,一張紙,代表一兒二女的安全,去吧。」

  等譚成接過手,看了一眼後,饒是此刻心如死灰,可看到紙張上那一個個威名顯赫手握大權的人名,還是不禁心驚肉跳。

  這些人如果都出了事,那爪哇就跟天塌下來沒什麼兩樣。

  李家想幹什麼,該不會真準備建一個大唐吧?

  怎麼可能?!

  聯合國也不會認,漂亮國更不會認。

  不過隨即,譚成臉上的震驚被悔恨所取代。

  不管李家想幹什麼,都必定是石破天驚的大事!

  可恨他低頭了快三十年,末了末了犯了蠢,想通過出賣婁志澤給大唐李家一個教訓。

  才讓他在這樣的時刻,失去了真正名垂千古做大事的機會!

  李源卻沒有再看他,安排富貴看好後,他要和小九去見見李思和亞特蘭娜……

  這件事,要盡力做到和大陸撇清干係,不然對誰都沒好處。

  而「貴不可言」的英國蘭開斯特公爵,則是妙不可言的一面光輝旗幟……

  對了,趙雅芷也在,她親自帶隊,帶著電視轉播車,拍攝爪哇在金融風暴中的社會情形節目。

  十八歲的安諾,是她的貼身保鏢……

  ……

  金秋園。

  秦大雪被緊急招回京,到了這裡,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聞言沉默稍許後搖頭道:「我和李源早有約法三章,大唐的事我不過問,我這邊的事,他也從不主動過問。隋老,這邊是不是太敏感了些?李源和小九常年在外行走……」

  隋老面色嚴肅,看著秦大雪緩緩道:「我也希望是這邊敏感多心了,但恐怕不是。」

  說著看了梅長寧一眼。

  彌勒一樣的梅長寧揉了揉眉心,道:「這些年,大唐一共從大陸招走了近五萬退伍兵,這還是可查的。其中有一部分,是轉業軍官,陸海空都有。最早的一批人以各種方式,譬如偽裝成安南難民,或者收買移民身份證,在港島成功落腳後,經過一到兩年時間,偷渡轉移到印尼的加里曼丹島。空出來的身份證,又可以安排一批人頂替。我們能查到的,就是這五萬。至於到底有多少,恐怕只有源子自己清楚。

  本來也沒什麼,安排在港島上挺好。古老在的時候,聽了都笑著說沒事。隋老也覺得問題不大。可現在看來,這些人他並沒有全當成工人、安保,而是大都送去外面了,送去了印尼。

  現在爪哇局勢險惡……他和富貴、小九又都沒了蹤影,我推測,多半是去了那邊。

  可是,誰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秦主任,李源家族在印尼是不是有親戚,三十年前遭遇了不幸?」

  秦大雪淡淡看他一眼,道:「李家北地逃難至京,又不是南方人,怎麼會有親戚在南洋?那裡只有同胞。」

  梅長寧聞言無可奈何,隋老嚴肅而認真的說道:「秦雪同志,這件事,絕不是小打小鬧的玩笑事。對外的正策,古老給出了很明確,也很英明的治國大略,一共二十八個字,字字珠璣:冷靜觀察、穩住陣腳、沉著應付、韜光養晦、善於藏拙、決不當頭、有所作為。這二十八個字是為了什麼呢?」言至此,古老聲音陡然拔高道:「是為了一切以經濟發展為中心!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讓國家富裕起來!」

  秦大雪面色沉著道:「隋老,我明白。」

  隋老有些激動道:「即使在老人家時代,爪哇對華裔發動那樣無恥無禮的殺戮,也沒有發動戰爭,是老人家不肯麼?不是的,如果印尼和中國陸路相接試試看。那樣的話,我想這個世上已經沒有這個國家存在了。可是沒有辦法啊!!人窮志短,馬瘦毛長。老人家說的明白:落後就要挨打!我們現在落後啊。

  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事,有多大的恥辱,我隋安東一肩擔之。即使,將來後人將我訂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只要能爭取到時間,爭取到能讓中國平穩發展壯大起來的時間,我沒有問題的。我認了,而且是雖九死猶未悔也!」

  在場眾人,無人不為之動容。

  敬主任在一旁輕聲勸道:「在中國沒有真正強大起來前,我們不能輕易捲入到任何一場戰爭中。這不是軟弱,不是懦夫,哪怕背上無數罵名,也是我們必須承擔的。秦主任,您一定要理解、支持。」

  秦大雪沉默稍許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錦囊,有些苦笑道:「這是李源離開前讓李城轉交給我的,裝神弄鬼的糊弄人。隋老,您看看吧。」

  敬主任接給隋老,隋老也覺得有趣,平復了下心情後笑道:「這是仿諸葛故智嘛,不過諸葛有三個,李醫生只留了一個。」

  打開後,從裡面拿出一個紙條,展開一看,隋老臉色凝固……

  敬狄仁和梅長寧兩人心都抓起來了,迫切想知道那張紙條上寫了什麼,然而隋老卻將紙條重新裝回錦囊中,親自交還給了秦大雪。

  沉吟了好一陣後,隋老緩緩道了聲:「好。」

  敬狄仁和梅長寧兩人面色驟變。

  ……

  「聽說了麼,黃老師一家三口吃了耗子藥死了!」

  「哎喲!!什麼時候的事啊?老天爺啊!」

  鞍鋼大白樓內,兩個中年婦女低聲交談道。

  大白樓是鞍鋼的生產指揮中心,機關大樓,早在三十年代,曾是鬼子昭和制鋼所在鞍山的總部,也是國讜盤踞在鞍山的最後一個據點,見證了鞍山六十年的滄桑變化。

  作為共和國的長子,無論怎麼誇讚鞍鋼過去的輝煌都不為過。

  如果說共和國的鋼鐵行業是一個大家庭,那麼鞍鋼,就是這個家庭的母親。

  鞍鋼先後援建了全國三十多家鋼鐵企業,向全國各地輸送了十二點五萬餘鋼鐵建設人才。

  即使二十年後,在全國的鋼鐵企業內,也常能聽到熟悉的鞍鋼口音……

  但是,這樣一家有共和國長子之美譽的企業,也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

  從去年九七年到現在,已經超過三萬人下崗,就這,還遠不是盡頭……

  在過去,像這樣的工廠,都是從生、托、學、婚、老、病、死、埋一條龍管到底的,連結婚都多是內部婚姻。

  在全國絕大多數人連飯都吃不飽的時候,像鞍鋼這樣有錢的企業,組織優秀員工去北戴河旅遊都是常有的事。

  夏天發冰棍、裙子,冬天發棉襖、帶魚,都不叫事。

  越是福利完善的發達國家,存錢的人也越少,一個道理。

  這樣豐厚堪比發達國家的福利待遇下,很少有人會去存錢。

  然而當年過的越好,當下這一年,過的也就越艱難……

  更讓他們絕望的是,完全看不到希望在哪,只有不停的裁人,裁人,裁人……

  可就算如此,誰也沒想到,在報紙上看到下崗工人喝農藥的事,居然會發生在身邊,居然會發生在鞍鋼!

  「黃老師多好的老師啊,語文教的真好,他寫的範文,我都喜歡看,原本也是廠子弟,讀書的時候多少人喜歡他。怎麼會走到這一步?一家三口啊……老天爺啊!」

  女幹事臉都白了,滿臉的心痛和不忍。

  另一人同樣不忍心,抹淚嘆息道:「誰說不是呢?他兒子磊磊和我兒子一個班,還到我們家來玩兒過,多可愛的一個孩子,虎頭虎腦的,還那麼聰明。聽說是磊磊過生日想吃肉,黃老師實在沒轍了,跑去菜市場,偷了一小塊。你想啊,他那樣的人,幹這種事,不比上刀山火海還艱難?人家早發現他不對勁了。

  那個攤主也可氣,嚇唬走就是了,非得又打又罵,各種羞辱作踐,還潑了一盆洗豬大腸的髒水,黃老師哪受得了這個?找人把他優秀教師得的鋼筆賣了幾塊錢,買了耗子藥,剩下的錢買了棵白菜白面,包了頓餃子,一家三口走的乾淨。

  你說說,這種事在報紙上看到幾回了,平時看著雖然也心酸,其實沒什麼太大的感覺。可真真發生在身邊,哎喲,可真受不了。」

  兩個婦女幹部正在抹眼淚,辦公桌上電話響起,一人接起電話沙啞著嗓子道:「我是黃秀梅……哦,趙廠長,您有事您說。開全廠大會……今天?!這怎麼來得及……招工的?!還是大量招工?!好好好,我立刻通知,馬上通知!!」

  掛了電話後,黃秀梅對面的女幹部驚奇道:「大量招工?咱們廠?」

  窗戶外面迷迷濛蒙的,看著都讓人覺得暮氣和沮喪,不像是有轉機的樣子。

  況且現在不是一家兩家這樣,全國上下都這樣,哪還有工開?

  黃秀梅卻不管這麼多,起身咬牙道:「管他什麼廠,只要招人,能發工資,掃馬路撿垃圾都成!走,現在去廣播站,反覆廣播!」

  ……

  這樣的國有工廠,六十多年的生命里,規章流程早已成熟。

  即便是緊急召開工廠會議,三個小時也將數萬人召集在大操場上。

  井井有條,即使是下崗工人。

  主席台上,老廠長趙有志沒有廢話,對著話筒大聲道:「同志們,咱們長話短說,就一句話:上級部門,沒有忘記咱們鞍鋼,給咱們工人找到出路了!!」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老工人們沒有不熟悉老廠長做派的,光看他怒吼的語調,那就代表著有戲,代表著有希望!

  趙有志果然沒有長篇大論,指著身旁的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道:「這位是中樞給咱們請來解決困難的大救星,是港島大唐集團的董事長,大唐鋼鐵咱們都不陌生,就是人家的。今天,他來……他來接你們了。」

  底下都是中國最好的鋼鐵工人,是鞍鋼最好的骨肉,如今要親自送走他們,老廠長心如刀絞。

  可是,他也高興,不用親眼看到曾經為工廠,為國家做出那麼多貢獻的工人們,吃那樣的苦,遭那樣的罪。

  為了一塊肉……

  李幸站起身來,拿著話筒笑道:「我雖然是港島商人,但說起來,我也是工廠子弟,還是鋼鐵工廠子弟。我父親原先是京城紅星軋鋼廠的廠醫生,我清晰的記得幼時的啟蒙歌曲,第一首是《我的祖國》,第二首就是《咱們工人有力量》!今天,咱們重溫一下咱們工人的歌,好不好?」也不等下面回應,就大聲唱了起來:

  「咱們工人有力量

  嘿!咱們工人有力量!」

  幾乎是融入骨血源自血脈的,工人們不由自主的跟著喝唱了起來。

  這首歌,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怎麼唱了,打改開之後……

  「每天每日工作忙

  嘿!每天每日工作忙!」

  「蓋成了高樓大廈

  修起了鐵路煤礦

  改造了世界變呀麼變了樣

  哎嘿!」

  只一小節唱完,無數工人們已經熱淚盈眶!

  工人,他們是最讓人驕傲,最讓人羨慕的工人,代表著先進生產力的工人老大哥啊!

  看著主席台上那個揮舞著臂膀,唱的鏗鏘有力的年輕人,那些下崗工人們的心,頗有觸動。

  或許,跟著這個人干,真的會有出路吧。

  一曲唱罷,李幸帶頭鼓掌,然後笑道:「不來虛的,我開門見山的問:鞍鋼的爺們兒,怕累麼?」

  這話簡直像挑釁,激怒了無數鞍鋼人:「怕累?鞍鋼人怎麼會怕累?!」

  李幸笑道:「那……怕死麼?」

  激動的情緒稍減,一群人疑惑的看向他。

  李幸道:「實不相瞞,大唐將要開展海外業務。需要大量人手,特別是鋼鐵工人。但是,海外畢竟不是我們的祖國,現在外面的情況也算不上穩定,甚至可能發生戰爭,我實話實說,很有可能會出現傷亡。

  不強求,但是不怕埋骨他鄉的爺們兒,願意去海外工作的,可以拿高薪。鞍鋼工人的平均工資是六百塊,去海外的,基礎工人的月薪是一千八,三倍工資。會先發半年工資,安頓好家裡的老婆孩子。乾的好的,年底還有年終獎。

  我可以保證,一家人只要一個去外面工作,養活全家綽綽有餘!」

  半年工資,就是一萬塊啊!

  這對那些下崗了一年多的下崗工人來說,是一筆做夢都不敢想的巨款!

  有了這筆錢,老人看病吃藥的錢就有了,孩子讀書上學買衣服的錢就有了,全家人吃喝拉撒的錢也都有了。

  過去從未發愁的事,這一年多來,卻壓垮了無數家庭。

  「那要是死了呢?」

  一個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大聲問道。

  李幸道:「若是因工犧牲的,發三萬塊安家錢,除此之外,供養孩子讀書、生活,一直到參加工作。」

  「真的?!你可別騙人!」

  男人喊的有些凌厲。

  主席台上不少人眉頭都皺了起來,擔心衝撞了貴客。

  李幸笑道:「全部寫在合同上,大唐從進入內地以來,絕對遵守內地的一切法律規章。」

  趙有志呵斥道:「杜啟海,睜開你的眼睛看看,今天出面的都有誰,連王省都出面了,人家還會賴帳?」

  不過話又說回來:「李董,有多危險?真要出很多人命,那這個活兒真沒法接,給再多錢也不行。」

  幾個陪同前來的官臉色不大好看,一人道:「老趙,你這就多心了,是去搞建設,又不是去打仗,怎麼可能出很多人命?你別嚇的工人們都不敢去了。」

  這麼多下崗工人,工人自己不好過,負責安置他們的官員們,同樣不好過。

  如今能有這麼好的去處,解決這麼大的問題,幾個官恐怕晚上做夢都能笑醒。

  要是被趙有志擋回去,他們絕對翻臉。

  李幸搖頭道:「實事求是的說,現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會怎樣。只能說,肯定不是去參加戰爭。」

  幾個官員都沉默了,心裡有些怪這個年輕人不會辦事,經驗太淺,這麼大的企業,也不知道怎麼辦起來的……

  倒是下面的杜啟海大聲道:「只要肯給錢,就算是打仗,老子也豁出去了!吃槍子死了還有三萬塊補償,還有錢供孩子讀書生活到工作,總比吃老鼠藥全家死乾淨了強!是要簽合同?我今天就簽,簽了發半年工資?」

  李幸點頭道:「對,今天就發。」

  幾個助理將手裡提的皮箱打開,然後將裡面滿滿當當的人民幣倒了出來,堆積在一起,如同一座小山……

  全廠人看著杜啟海大踏步上前,身形簡直有些悲壯,好似拿錢去赴死一般,簽字,領錢。

  李幸笑著寬慰道:「這位大哥,也別太擔心,因為不僅你們要去,我的家人也會過去,我弟弟妹妹現在已經在那邊了,他們才是負責第一線直面危險的活計。所以你不是去賣命,是去工作,我們是一起去奮鬥,去開疆拓土!我們的命,是一個價。如果情況順利的話,你明年過年很有可能滿載而歸,然後帶著全家人過去享福。因為那裡,只要肯努力,就能掙到錢,有無數機會!」

  杜啟海看著李幸重重點了點頭,話雖聽著提起,可也沒怎麼當真。

  這麼多錢,擺明了就是賣命錢。

  但即使是賣命錢,他也認了。

  有了第一個,自然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李先生,請一定要善待我們的工人,是我趙有志無能,對不起他們啊。」

  老廠長趙有志被這一幕刺激的老淚縱橫,看著李幸哀求道。

  當了一輩子的硬漢,臨了為了這些最可愛的工人,向一個年輕資本家低頭。

  連省里一起過來的幾個官員,見此都為之動容。

  「趙廠長,是好事……」

  王省嘆息說道。

  趙有志沒有看他,只是盯著李幸。

  李幸握住老頭的手,堅定道:「趙廠長,我也是工廠子弟,是工人的兒子。請您放心,大唐一定會善待一起奮鬥的兄弟姊妹們!一定!您要是不放心,可以一起去!」

  「……」

  趙有志楞了楞,沒想到這位連他這個廠長都敢要,不過隨即一咬牙道:「好!那就也算我一個!」

  ……

  雅加達。

  富貴拿著厚厚一疊紙,對李源道:「爸爸,賊酋跑埃及去開會了,名單上的大部分人,都去了東爪哇瑪琅市參加典禮,不在雅加達。譚成查了查,留這邊地位最高的是瓦希德,還是個華裔,和賊酋不是一路人,這個人對華人還挺好……」

  李源接過紙箋掃了眼後笑了笑,站起身道:「嘖嘖,一個個心可真大。行吧,看來就這兩天了。」

  譚成跪倒在地,看著李源道:「李醫生,我現在不求你給我機會,只希望能參與到這件事裡,求你看看我的表現。如果有一絲一毫讓你不滿意的地方,我連仔女的命都一併交出去。婁志澤先生的事,是我昏了頭,把消息透露給林家的,我沒想到他們會把事做的那麼絕……但事後我也絕對給李醫生你一個滿意的交代!李醫生,我保證,這次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他知道,這是死中求活最後的機會了。

  李源指尖輕輕叩擊著紅木桌面,發出咚咚的聲響,本來再尋常不過的聲音,可是譚成的臉色卻變得越來越蒼白起來。

  因為這種聲音,每一下都和他的心跳重合,並且開始慢慢左右起他的心跳來,讓他驚悸心慌,難受的要死。

  好一陣後,李源方笑了笑道:「好吧。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就最後再給你一個機會,交待你,去辦一件事。譚成,這些年你手下的爪哇人至少占一半了吧?」

  譚成被剛才的聲音折磨的滿頭大汗,這會兒一句謊話都不敢說,點頭道:「是的,我原本嘗試過,能不能擺脫李家的控制。李醫生,我混了一輩子江湖,自詡聰明人,沒想到一直在犯蠢。」

  李源道:「怎麼說?」

  譚成道:「江湖自有江湖的規矩,想在江湖上混的長遠,就要按規矩辦事。李家的力量強大,李醫生的功夫且不說,單三公子和九小姐,都是世間少有的龍鳳之姿。我居然一直豬油蒙心,想掙脫出去。沒有李家這些年提供的幫助,我在這邊不可能這麼順利。」

  李源不置可否道:「很好,希望這一次,你能真的明白過來。」頓了頓,又道:「你先在家裡待著,等事起後,我有一事交代你去辦。辦穩妥了,就是你贖罪買命的功勞。辦不好,或者走漏出去一絲風聲,就不要怪我斬草除根。我李源要殺的人,別說躲去漂亮國,你就是躲去月球,我一樣摘你的腦袋。」

  ……

  譚成領命退下後,富貴看向李源,眨了眨眼道:「爸爸,這種人,養不熟的。」

  李源輕聲笑道:「我知道。放心,我會親手送他上路的。富貴,害怕麼?」

  富貴嘿嘿笑了起來,道:「不害怕,就是有些緊張。我沒想到,有一天會幹這樣的事。」

  李源拍了拍他的胳膊,道:「事在人為。去吧,讓九兒送你去加里曼丹島,那裡是大本營,去召集你的人手吧。」又對小九道:「看好你三哥。」

  小九笑了笑,點頭應道:「好。」

  富貴羨慕的看著妹妹道:「也不知什麼時候,我也能到你這一步,秋風未動蟬先覺。」

  小九實話實說:「三哥,你沒機會的。」

  富貴:「……」

  見自家三哥一臉囧樣,小九又笑道:「不過你的拳勁越來越強了,只要小心些,一般問題不大。當然,最近都不是一般的時候,所以關鍵時候,三哥得聽我的。」

  富貴嘿嘿笑道:「好!聽自己妹妹的,不丟人!九兒,咱們走!」

  兄妹兩人和父親告辭,分頭行動。

  ……

  五月十三日。

  戊寅年四月廿三。

  天蒙蒙亮,雅加達各街區就瀰漫著一股與往日不同的氣息。

  從一月起,各高校學生和下崗工人們,其實就已經開始在街上不停的示威,鬧事。

  很少有安寧的時刻。

  找不到工作,和失去工作生活沒有指望的人,又能有多少覺呢?

  但是今天清晨,卻有些出奇的安靜。

  以至於街邊商鋪里住的華人們,難得睡了一個安穩的好覺……

  可是時間過了八點後,情況就變得有些不對了。

  一群一群衣著便裝,但都剃著平頭短髮,身形粗壯的年輕男子出現在街上,氣息和跟在他們不遠處觀看的尋常百姓明顯不同。

  這些人出面後,就不斷用爪哇語嘰嘰哇哇的怒吼著什麼。

  街頭華人商鋪二樓的人聽見後,無不面色大變,因為這些人在喊,在卑鄙的華人搶走了爪哇人的財富,才讓爪哇人活的如此艱難窘迫。是卑鄙的華人在奴役高貴的爪哇人,讓他們當牛做馬,還苛待他們。華人住在華貴舒適的房間裡,爪哇人卻只能住在低矮簡陋的屋子裡,是卑鄙的華人占據了原本屬於爪哇人的土地……

  各種煽風點火的話,漸漸讓氣氛變得更加不對了。

  等到那些短髮健壯的年輕人,一腳踹開街邊第一家華人商鋪,開始搶掠時,連爪哇百姓都驚嚇住了。

  可是,當華人老闆阻攔,被一刀劈倒在血海里,華人女主人被拖到當街,被扒掉衣服,那些人舉著大把的鈔票從商鋪里走出來炫耀時,那些原本驚呆的爪哇人們,一個個呼吸急促了,眼睛開始變紅,一頭頭魔鬼,從他們心中爬了出來……

  地獄之門,被打開了,場面瞬間失控。

  除了雅加達外,棉蘭、巨港、楠磅、梭羅、泗水等地,幾乎發生著一模一樣的事。

  TVB的人用皮包包著攝像機,將爪哇狗的一幕幕畜生行徑給拍了下來。

  這些攝像,很快轉給附近偽裝起來的電視轉播車,然後發送到TVB設立在雅加達的電視轉播廳,最後,傳回港島,傳上網絡,傳至全球……

  短短的兩個小時內,世界譁然一片!

  大陸第一時間召開新聞發布會,嚴厲譴責爪哇對僑民的迫害,並奉勸立刻停止這種行為。

  但是,爪哇方面要蠻狠許多,對那些畫面概不承認。

  而大陸也沒有進一步的措施……

  這種表現,讓很多人失望……

  不過,真實的事實其實和一些人預料的不同,場面並沒有呈現一邊倒,因為往日裡溫順的像綿羊的華商中,出現了組織者和一些身手很強硬的好手,他們很快組織起不願引頸就戮的人們,聚集起來以求自保,保護他們的妻兒老小……

  儘管,血與火仍然不斷蔓延,但反抗始終堅定,傷亡遠沒有想像的那麼大。

  但通過鏡頭的拍攝,無數華商慘遭屠戮的慘狀照片和視頻,還是不斷的傳出。

  終於,當夜幕降臨後,天色昏暗下來,一艘艘原本運輸木料的貨船停靠在雅加達最大的港口丹戎不碌港。

  從貨船上下來的,卻不是伐木工,而是一隊隊荷槍實彈穿爪哇軍服的「爪哇兵」!

  這些「爪哇兵」先迅速控制了港口後,又從貨船上開下一輛輛T-80坦克和軍用卡車,目標明確的分撲雅加達海、陸、空八大軍事基地。

  當下爪哇各部的官員大都離開了雅加達,群蟲無首。

  再加上實在是……出其不意,所以幾乎沒遇到太大的阻攔,這些在加里曼丹島生活了多則十多年,少則五六年的退伍老兵們,偽裝成「爪哇兵」,輕而易舉的攻占了雅加達所有的軍營。

  然後,開始了大清洗!

  哀嚎,慘叫,謾罵,機槍聲,坦克炮聲……

  從黑夜到黎明,槍聲響了一夜,燃油也燒了一夜。

  整個雅加達,仿佛都飄起了肉香……

  當李源得到所有軍營已被掌控的消息後,他輕呼一口氣,大局已定!

  居然,真的辦到了。

  這裡面存了太多幸運,要不是賊酋為了避嫌,故意和高層們全都躲出去,哪怕留下十分之一能溝通八大軍事基地的高級軍官,大唐的人想這麼輕而易舉的攻占軍營都沒那麼簡單。

  要不是九一年從基輔拉回來一船的武器,也辦不到這麼幹淨利落。

  但不管怎樣,成了就是成了。

  「譚成,你帶人這樣做……」

  李源找到譚成,安排他去做最後一件事。

  譚成聽到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鬼怪一樣看著李源……

  ……

  五月十四號,天剛剛一亮,昨天的「狂歡」又開始繼續了……

  「Oh!shit!what are you doing?」

  Menteng區,可以稱得上雅加達最尊貴的區域,從酋長到各國駛館以及各大跨國公司在爪哇的總部,都在這裡。

  往日裡,可謂是治安最好的一個區,因為除了本國的長官外,還有那麼多洋大人。

  即使昨天雅加達亂成那個樣,依舊沒有驚動這裡。

  可是誰也沒想到,爪哇猴子到底吃錯了什麼藥,居然在街上公然襲擊起外國人。

  老外可沒什麼好脾氣,兜臉就是一拳,這一拳卻打出禍事來……

  「乾死他們!爪哇的財富都被外國人洗劫了,是華爾街上卑鄙骯髒的白皮畜生,洗劫了我們的財富!」

  「對,華爾街才是真正的兇手!」

  「衝進去!搶光他們!」

  雅加達花旗銀行大門口,螞蟻一樣密密麻麻的爪哇人不知從哪裡鑽出來,往裡沖了進去。

  銀行保安拼命攔了幾下,發現沒有可能攔住,只能退到一邊保命。

  至於拿電棍的外國安保,剛舉起電棍,就被一棒子打碎了頭骨,血一下流了一臉,倒地不起。

  血腥氣愈發激起人心底的野性,等有人抓起大把大把的鈔票往外跑,後面的人更是被刺激的雙眼發紅,拼命的往裡沖。

  很快,又有人引導他們去了第二家、第三家外國銀行……

  而以爪哇人的卑劣,甚至都不用引導,櫃檯上漂亮的女櫃員,那些西洋大洋馬們,一個個被推倒,殘害……

  誰也沒留意,有人會用皮包包著攝像機,將這一幕幕給拍了下來。

  當這些照片傳送出去,出現在網際網路上時,整個世界都驚呆了……

  這個國家的人,真的瘋了嗎?

  與此同時,李源攜李思和兒媳亞特蘭娜,前去拜訪了爪哇的正治強人,瓦希德。

  這位擁有華人血統卻雙目近乎失明的強人,即使沒有李源的時空里,明年一樣會成為爪哇的酋長。

  當然,他一個華裔,只當了二十個月就被趕了下來,因為沒有兵權。

  現在,好人李源來幫幫他,讓他成為有名有實的好酋長……

  ……

  PS:不知道能不能放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