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民，你手裡有多少能動用的現錢？」

  「擠擠能拿出來八九千萬吧」

  「你湊一個億轉到德發的那個貿易公司的帳戶上」

  「好，我儘量湊一下」

  掛斷和王為民的電話，李清風頭疼的揉著眉心，在心裡思索著從哪弄剩下的幾個億的缺口。

  別看檸檬公司這兩年沒少在內地投資，但是投資的都是發展緩慢的重資產行業，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收益，有收益的投資就是鵬城電子大廈的租金。

  那地方一年也收不上幾個錢，只能說聊勝於無。

  公司本部又沒在內地開展什麼業務，惟一開展的業務，就是賣解碼晶片給特區國企影碟機廠，但是那邊影碟機廠做的是出口，和檸檬公司的資金結算用的也是外幣。

  檸檬公司帳戶上的人民幣儲備很是有限，將公司帳上的所有人民幣儲備抽調一空，只有區區的幾千萬塊錢，這點錢看起來不少，但是比起十億的物資，只能說聊勝於無。

  如果用美元兌換人民幣，確實可以輕易的換到足夠這批物資採購的人民幣，但李清風不想這麼做，總覺得這樣做虧得慌。

  雖然自己這錢來的容易，但也不能隨便虧出去啊。

  94年以前，匯率受到管制，不是市場真實匯率。94年開始採用浮動匯率後，當年匯率就迎來了大跌，直接從93年的5.7跌到了8.6。

  現在直接用美元換人民幣，有些虧得慌.

  「你想什麼呢，這麼認真？十五叫你呢你都不搭理」

  就當李清風在思索著怎麼搞錢時，胡家寶推開書房的大門走了進來，不滿的看著李清風。

  被打斷思緒的李清風回過神來，疑惑的看向站在門口的胡家寶：「啊？十五什麼時候叫我了？」

  「就剛剛，他的玩具車輪子掉了，想要讓你給他修好，在外面喊你好幾聲，你連回都沒回，我要出門了，你快出來給十五修修」

  李清風尷尬的從凳子上站起來，訕訕的說道：「哦，剛剛想事情太入神，沒聽見，我馬上出去」

  走出書房，十五一看到李清風從房間出來，小跑著跑向李清風，拉著李清風的胳膊來到沙發前的空地，指著地上掉了一個輪子的破舊玩具車急切的說道：

  「爸爸，我的小汽車上的輪子掉了，我就這一個小汽車，你一定要幫我修好」

  拿起地上的戰損級別破舊玩具車一看，是車上的塑料軸斷了。

  再仔細一檢查，這玩意好像是人為損壞，要不然的話，車底下的這玩意怎麼會斷掉？

  李清風也沒在意，以為是孩子不小心弄斷的，起身去柜子里拿膠水想要給他沾上。

  當李清風放下玩具車，想要去拿膠水時，十五拉著李清風的衣角，期待的問道：「爸爸，我的小汽車還能修好嗎？」

  「當然可以，拿膠水粘一下就能繼續玩了」

  「啊？」十五一聲驚呼，隨後略帶失落的說道：「好吧，我還以為修不好了」

  看著十五那拙劣的演技，李清風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自己兒子這是在跟自己玩腦筋？

  偷偷留了個心眼，對於斷掉的塑料軸沒有粘的很牢固，正常使用沒有問題，絕對經不住暴力使用。

  將修好的玩具交給十五，李清風回到書房悄悄的通過門縫觀察十五的行為。

  果然，十五確實在和李清風玩心眼，等李清風離開沒多久，十五就開始對剛剛斷掉的那個輪子進行了暴力的摧殘。

  剛剛經過修復的輪子，自然經受不住摧殘，沒拉扯兩下，輪子就再次斷開。

  看到這副情況，李清風心裡瞭然，這倒霉孩子應該是想要新玩具了.

  當十五再次拿著玩具車找上門時，李清風裝作沒有看出他小心思的樣子，重新用膠水幫他固定斷裂的塑料軸。

  為了不讓十五再次輕易的掰斷，李清風這次還用鐵絲做了加固。

  有了鐵絲的加固，這次十五用出了吃奶的力氣才把輪胎掰斷。

  成功掰斷了輪胎的十五，興沖沖的拿著壞掉的玩具車跑到書房，高興的說道：「爸爸，我的小汽車輪胎又掉了」

  看著興奮過頭，臉上沒有絲毫遮掩的十五，李清風無語的撇了撇嘴：「兒子，你的小汽車輪胎掉了，你為什麼這麼高興？」

  「.」

  意識到自己露餡了的十五，馬上換了一副表情，哭喪著臉，委屈巴巴的重新將剛剛的話又說了一遍。

  那變臉速度之快，演技之精湛，讓李清風大開眼界，這孩子有點子天賦，如果不是家裡還有家產等著他繼承，李清風都想送他去學表演了。

  李清風裝作沒明白十五的意思，聳了聳肩說到：「壞了就壞了唄，小汽車三個輪子也能玩」

  「不能，三個輪子怎麼玩？連站都站不穩」本想著李清風能給自己買新汽車的十五，一聽這番話，馬上就急了。

  「你用手扶著唄，扶著就能站穩了」

  「不要，我不要玩三個輪子的小汽車，我要買新車」

  說著十五把小汽車往桌子上一放，躺在地上開始了撒潑打滾。

  這種情況對於李清風來說只能算是小場面，李清風一點也不慣著，鬧就鬧唄，只要不嫌地上髒，隨便打滾。

  書房裡的動靜吵得在客廳里寫作業的初一的不滿，只見初一直接從凳子上站起來，氣沖沖的衝進書房，朝著十五的屁股上就是一腳。

  挨了打的十五，一看是經常欺負自己的姐姐，當時便止住了哭聲，從地上站起來，摸著自己的屁股委屈巴巴的看著初一。

  「我告訴你，我現在在寫作業，你要是再敢打擾我寫作業，我把你的屁股給你打開花，聽到了嘛」

  「知道了」

  等初一冷哼一聲出去後，書房裡只剩下父子倆大眼瞪小眼。

  剛剛挨過收拾的十五，打算換個方式方法達成自己的目的。

  臉上的表情再次一變，討好的上前一步，又是捏肩又是捶腿的。

  李清風也不戳破他的小心思，慢悠悠的喝著茶，享受著好大兒的一片孝心。

  「爸，我的小汽車壞了，你能給我買個新的嗎？」好一通忙活，累的氣喘吁吁的十五，期待的說道。

  放下茶杯，李清風笑吟吟的看著十五：「你先告訴我，那個玩具車的車輪是不是你自己弄掉的？要實話實說，爸爸喜歡誠實的孩子」

  「額唔.爸爸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支支吾吾了半天，十五這才捏捏的點頭承認。

  「嗯，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以後想要買新玩具，就和爸爸說，爸爸又不是不給你買」

  「爸爸，那你要給我買新玩具車嗎？」

  「當然，明天就給你買，這是對你承認錯誤的獎勵」

  「謝謝.」

  「先別急著謝我，對你破壞玩具的懲罰還沒說呢」不等十五把話說完，李清風就開口打斷，提出了要對十五進行懲罰。

  十五臉上高興的表情剛出現，聽到這句話後，馬上又落了下來，垮著一張臉，垂頭喪氣的等著聽下半段話。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李清風老神在在的說道：「鑑於你破壞玩具，企圖以不正當的方式欺騙爸爸，我決定懲罰你的新玩具車需要你自己掏錢購買」

  「啊？」十五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李清風。

  「啊什麼？」

  被李清風一瞪，十五立馬縮了縮脖子，弱弱的問道：「那應該多少錢啊？」

  「二三十吧」

  十五努力回想，猶猶豫豫的說道：「我只有十八塊」

  「行，回屋拿錢吧」李清風說著就讓十五回去拿錢。

  只不過十五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原地，看著李清風不動。

  正當李清風疑惑時，十五弱弱的開口說道：「我的錢都給了爸爸」

  聽到十五這麼說，李清風想起了前段時間忽悠十五壓歲錢的事。

  佯裝為難的說道：「那也不夠啊，一個玩具車要二三十，十八塊錢買不到」

  「你說過要兩倍還我的」

  李清風眼珠子一轉，哄孩子的謊話張嘴就來：「雙倍也不夠，十八的兩倍才二十塊錢，還差好幾塊呢」

  「啊？十八的兩倍是二十嗎？」

  「對啊，十八的兩倍就是十八加二，可不就是二十嗎」

  幼兒園一年級剛畢業，連數字都認不全呢，別說兩位數的加減乘除了，那是小學二年級的課程。

  就以目前十五兩個巴掌的數學水平，李清風想怎麼忽悠就怎麼忽悠，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哇哇哇」

  眼見到手的新玩具即將消失不見，覺得委屈的十五，一下子哭了出來。

  看到孩子真哭了，李清風也慌了，連忙抱著十五安慰：「好了，不哭不哭，這樣吧，多出來的錢爸爸給補上」

  安慰了好一通，承諾除了玩具車，再給買個小手槍後，十五這才從大哭改為啜泣。

  把十五打發走，李清風剛想琢磨琢磨從哪搞點錢來，初一這姑娘就推門走了進來：「爸，給我五毛錢，我出去買瓶可樂」

  「嗯？前段時間不是剛從我這裡訛了五十嗎？錢呢？花完了？」李清風挑了挑眉，不滿的說道。

  初一理直氣壯的說道：「一分沒花，我都攢著呢」

  「嘿，你有錢你不花，來找我要錢？」

  「誰讓你騙我錢呢，等你什麼時候把錢還我，我什麼時候開始花自己的錢」

  李清風一拍桌子，裝作生氣的說道：「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騙你錢了？那明明是你自己給我的」

  「文慧阿姨都告訴我了，她說你」

  不等初一說完，李清風直接從兜里掏出十塊錢來遞了過去：「可樂別買國產三毛五的，去樓下買五瓶一塊五的可口可樂」

  「好嘞」

  等初一離開後，李清風馬上給馬文慧打了個電話過去，好好的訓斥了她這一不道德的拆台行為。

  李清風的這一通唾沫橫飛的說教，對面的馬文慧根本沒有一點反應。

  正當李清風激情四射的開噴時，話筒里傳來馬文慧斷斷續續的聲音：「喂喂喂，我擱外邊呢，這破大哥大信號不好，剛剛沒聽清，只聽見你嗡嗡嗡的，給我打電話啥事啊？」

  自從1988年，四九城開通第一代移動通信網絡，市面上開始有了售賣大哥大的地方。

  只不過現在的通信基站太少，只能覆蓋小部分區域，出門在外如果遠離通訊基站，那信號就會特別的不好，時斷時續的，根本聽不清楚話筒里說的什麼。

  「額」

  剛剛一通輸出，已經把激情給輸出完了，現在再讓李清風來一下，只覺得索然無味。

  本想直接掛電話的，不過本著這個電話打都打了的精神，李清風話鋒一轉，開口說起了借錢的事：「借錢，你那邊給我湊一個億出來」

  「啥玩意？你當我銀行啊，我踏馬就一個賣衣裳的，哪來這麼多錢，你中午喝多少啊？還一個億，你看我能賣多少錢一斤，你找人給我賣了吧」

  對面的馬文慧，聽到李清風要借的金額直接破防了，對著李清風就是一頓輸出。

  聽著馬文慧扯著嗓子的輸出，李清風腦海中靈光一閃，對啊，缺錢就找銀行啊。

  不管話筒里對方還在叭叭不停的聲音，李清風直接掛斷電話，換身衣服下樓，開車直奔華國銀行四九城分行而去。

  熟門熟路的來到行長辦公室，李清風推門進去，大大咧咧往沙發上一坐，直接開口表明來意：「吳行長，我要借八個億，你安排一下」

  「噗嗤.」

  吳行長剛喝進嘴裡的茶水，直接噴了出來，連忙拿起桌上的文件，用手將上面的水漬擦乾。

  看著吳行長的動作，李清風疑惑的說道：「不應該啊，作為四九城分行的行長，你應該沒少接手大錢，才八個億就嚇成這樣了？」

  「那倒不是，只是沒想到，李老師你會來銀行借錢」吳行長笑著說道。

  「缺錢了唄，生活不易，地主家也沒餘糧啊，你們行里能不能借？」

  「當然可以，八個億沒問題，李老師，你用什麼抵押？」

  聽到吳行長要抵押物，李清風一時間想不到有什麼合適的抵押物。

  想了想，李清風指了指自己的臉，試探性的問道：「拿我本人做抵押，八個億能貸出來嗎？」

  仔細上下打量了李清風幾眼，吳行長緩緩的點了點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