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厲雷那魂淡
貨櫃里很暗,手電被她打翻了,砸在地板上,發出很大的響聲。
她怕驚動人,帶著哭腔說:「厲雷你放開我!」
他卻不放,
她很漂亮,那種漂亮不是世俗意義的美艷,而是如玉石般細膩精巧,經得起雕琢,就像一件毫無瑕疵的藝術品。
無論看多少次,都讓他著迷。
他堅持著做完了他想做的事。「小綾,」他的聲音低沉,在黑暗中有一種魔性的沙啞,「你是我的。」
有那麼一會工夫,她意識恍惚,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就連他的聲音也像傳自遙遠的天際外。然後,聽見有誰在拍打貨櫃的聲音——「葉星綾!葉星綾你在裡面嗎?輪到你上場了,快來!……導演,到處都找遍了,沒有找到葉星綾,這扇貨櫃門打不開,會不會是她在裡面出了什麼事?」
更急促的拍門聲,還有人嘗試著撞了兩下。
夏綾一個激靈,慌忙推開厲雷,提高嗓音喊了聲:「我在補妝,馬上就出來!」
「快點啊!」外面的人消停了。
她跌跌撞撞地去拿遠處的手電,黑暗中,不知道被什麼絆到了,摔在地上,渾身的骨頭都在疼。手腕處有血流出來。
她捂著自己的手腕,蜷在手電筒微弱的光暈邊上,眼淚一下子決堤。
「摔到哪裡了?我看看。」厲雷翻身,蹲到她面前,就要替她檢查傷口。
夏綾一下子揮開他的手。
「厲雷,」她哭著說,「是,那個孩子是裴子衡的,是,是是是,你說得都對,這下你滿意了?」她的臉上淚水縱橫,妝花得一塌糊塗,身上所有的地方都在疼,就連聲音也疼得發抖,「你是不是覺得、是不是覺得我沒有家世,沒有厲害的靠山,就可以隨便欺負的?」
他不敢不送南宮清雅回家,因為對方是南宮家的大小姐,他不敢違抗老爺子的命令,因為老爺子大權在握。那她呢?是不是他想對她做什麼就做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就連在這樣的荒郊野外隨便欺負一下,也可以?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她用流著血的手胡亂地擦了一下,一張臉更花了。她一邊哭,一邊摸索到貨櫃一角的卸妝檯前,拿冷水洗了臉,卸了妝又重新開始化。
手電筒的光線很暗,可就算那樣,也照出她一雙腫的像核桃一樣的眼睛,實在是沒有辦法見人。她強迫自己止住了哭,藝人這個行業,悲喜不得自由,就連想哭的時候也必須控制自己。她忍著冰涼的水溫,擰了一塊毛巾敷到眼睛上,片刻後取下,在門外的催促聲中快速地化了個煙燻妝。
她很少化這樣的濃妝,看上去頹廢又蒼涼。
拍門聲更大了,這次是林鬱南:「葉星綾,你快點!咖位沒長,架子倒是見長!能有點職業道德嗎?!」
她忍氣吞聲地應:「就快好了。」
把聲音里的哽咽也吞回去,在地上找了好大一圈,才找到被丟到一旁的衣衫。她穿上,盡力撫平上面的皺褶,看自己收拾的差不多妥當了,這才去開貨櫃的門。
「小綾。」黑暗中,厲雷啞聲叫她。
她的腳步頓了一下,然而,沒有回頭,強忍著一身的痛楚走了出去。
林鬱南把她好一陣訓,導演和其他幾個工作人員的神色也不太好,她給大家道歉,又打起精神來認真拍攝,總算,看在她所有的鏡頭都能一次過的份上,大家的態度才緩和了點。
收工時,已經快要凌晨三點。
林鬱南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大塊柔軟厚實的毯子,裹在她的身上:「怎麼了,剛剛遇到什麼事了,還哭一場。——你以為化了那麼濃的煙燻妝就沒人看得出來嗎?你才一開拍,那邊就有八卦的人去查看貨櫃了。」
夏綾情緒低落,埋著頭往前走,不想說話。
林鬱南問:「厲雷還是裴子衡?能惹哭你的只有這兩個,還把那輛貨櫃車直接調走了,找八卦的人也撲了個空。」
夏綾終於開口,嗓音沙啞:「我很累,要休假。」
「休假?」林鬱南護著她上了自己的車,一邊發動一邊說,「想得倒美你,明天中午有一場訪談節目,直播,你就算要死,也上完那場節目再死。」
夏綾:「……你白天不是說,我參加完今晚的拍攝就可以死了?」
林鬱南:「我騙你的也信?」他索性停了車,從筆記本里拉出她的行程單來看,「不過,你堅持著撐過明天中午倒真的可以去休息了,接下來的沒什麼大行程,可以調配,你好好養養,沒幾天就要開演唱會了,首場個人演唱會,可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別半死不活的。」
他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些話。
夏綾沒怎麼聽得進去,蜷縮在后座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林鬱南把她送回家,抱她上樓的時候發現她頸間的紅痕,先是一怔,然後氣急敗壞地罵一聲:「厲雷那混蛋不想活了?我的人他也敢亂來?!」這下子,他確定是厲雷而不是裴子衡了,裴子衡那麼古板無趣,不像是做得出這種事的人啊。
林鬱南開始認真考慮,為了小綾的天后之路,把她從天藝弄去帝皇是不是個好主意。
夏綾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醒來時,面頰上全是淚痕。
眼前,是林育南放大的臉:「姑奶奶你總算醒了,我怕你睡過頭,家都沒敢回陪著你,特意叫你起床。快,洗澡穿衣服化妝出門,午飯來不及了,我給你買了三明治,車上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