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真真假假
夏綾不想與他爭論。
她把自己的胳膊從裴子衡手裡輕輕抽出來:「時候不早了,謝謝你趕過來替我包紮傷口,回去吧。」
太明顯的逐客令。
裴子衡深深地看她:「你真要執迷不悟?」
夏綾單手扶著沙發靠背,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我送你出去。」
裴子衡按住她,「我送你上樓進臥室,然後自己走。」她的腳踝受了傷,如果一個人勉強上樓,傷勢會更嚴重。他本想把她抱上去,可她拒絕了,於是,就小心地扶著她,讓她倚靠著自己,一點點地單腳往前跳著走。
兩人的身體挨得很近。
她身上傳來好聞的香水氣息。
裴子衡望著她清秀白皙的側臉,配合著她的步子走得很慢,心裡想著,就這樣一生一世該有多好。
只可惜,如今的她,心裡已經有了別人。
送她到了二樓臥房,扶著她上了床。
「我走了,」裴子衡說,「明早帶了早餐來看你,你的腳這個樣子,沒辦法拿外賣吧。他把她的生活規律摸熟了,知道她還沒來得及請鐘點工,平時都是在外面吃飯,偶爾在家,也是叫點外賣,或者泡點方便麵對付了事。
「我自己能行。「她逞強。
「就這麼說定了。「裴子衡不容分說,轉身走到臥室門口,替她關上門,這才離去。
夏綾望著他離開,心裡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裴子衡……他一直都是那麼體貼的男人,如果沒有上輩子最後一年的傷害,也許他們會一直幸福下去也說不定。可惜,註定回不到過去了。
她多希望,今夜送她上床的會是厲雷。
她單腳跳著下床,回到起居室,從精緻的手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機,第n次看向屏幕,希望能看見厲雷的訊息或者隻言片語。
什麼都沒有。
屏幕一片灰暗,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短訊。
低落的心緒如潮水蔓延,她再也沒有力氣跳回二樓的臥房,默默地蜷縮在沙發上,抱著手機,湊合著睡了一晚。
這一覺的後果很嚴重。
清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時,聽見外面急促的拍門聲:「小綾,小綾?!你在家嗎?」很熟悉的聲音,是裴子衡。
她微微張口,應了一聲,嗓子卻啞得厲害,又感冒了。
她昏昏沉沉的,掙扎著,試圖下床,然而,****的雙腳才接觸到地磚,就一陣發軟,她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上。
正在這時,門「砰」地一下開了,是被裴子衡找人撬開。
裴子衡與撬門的保安低頭看著地上狗啃泥的她。
她一身狼藉,也無語地看著他們。
「怎麼摔在這裡?」是裴子衡率先反應過來,抱起地上的她。
她有氣無力地趴在他懷裡,整個身體都發軟,很難受。裴子衡探了探她的額頭:「著涼了?」
她弱弱地點頭。
他把她抱回臥室床上,讓她躺好,蓋上被子。「我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不用,我自己能行。」她不想欠他的情。
裴子衡卻說:「都這樣了還逞什麼強。」他找家庭醫生給她看過,幸虧沒什麼大礙,開了兩張食補方子。他又讓周媽熬了粥送來。
「吃點東西。」他把粥端到她的床頭,餵她。
她側過頭去:「我自己來。」
「我昨天晚上就是聽信了你能自己來的鬼話,才讓你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裴子衡說,「夏綾你給我老實點,別為了一個去相親的男人要死要活的,你這樣是他會心疼?還是他的新歡會心疼?你要再拒絕我,我就把你這副鬼樣子的照片拍下來,給南宮清雅發過去,她看到一定很愉快。」
他難得說這樣長的話。
最後那段話也著實刺激到了夏綾。
她一想到自己憔悴得不行、而南宮清雅容光煥發地和厲雷談笑風生的模樣,就覺得不能忍。她的雙手不覺握拳,一定要快些好起來,去找厲雷把這件事問個明白,就算要死,也做個明白鬼!
想通這點,就燃起了熊熊鬥志,配合地讓裴子衡餵飯。
裴子衡很熟悉她的口味,讓周媽熬出來的糯米粥香甜可口,她不知不覺就吃下一大碗去,發了些汗,倦意上來,沉沉睡去。
裴子衡在床邊守著他。
不多時,有保安上來,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
裴子衡的眸光微微變深,也低聲說:「知道了,拖延一會再放他進來。另外,去隔壁拿一件我的睡衣過來,要快。」
保安應聲去了。
被放上來的人是厲雷。
依然穿著昨夜的那件正裝禮服,一臉憔悴的模樣,微微有些胡茬。他昨夜一整夜都過得很不愉快,清晨好不容易脫了身,連衣服都沒換就急匆匆地趕到夏綾的別墅這邊,在樓下就看到裴子衡的保安守在門口,裴子衡的傭人在廚房裡忙碌。
厲雷的心裡升起不祥的預感。
打開臥室的門,見果然是裴子衡在裡面,穿著一件黑色絲緞長睡袍,隱隱露出結實的肌膚和性感的胸膛來。他坐在床邊,而寬大柔軟的床上,是夏綾安靜地閉著眼睛睡著,羽絨被有些漫不經心地拉到胸口,露出白皙光裸的肩膀來,似是什麼也沒穿。
厲雷的腦子轟的一聲炸了。
「你幹什麼?!」他憤怒地質問裴子衡,如同面對一個生死大敵。
裴子衡就像才看見他似的,轉過頭來,輕輕挑眉:「是你……?小聲點,別吵醒小綾。」他溫柔地看了床上昏睡的人一眼,從容不迫地站起身,「我們出去談。」
厲雷縱有再多怒火,望著床上熟睡的她也發不出來。
就算心中驚濤駭浪,腦補了無數昨夜她這邊發生的事,也只有強忍怒火,與裴子衡出了臥室,去了一間空著的房間。
厲雷的目光就像是要吃人:「裴子衡,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還有必要解釋嗎?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樣。」裴子衡的嗓音微啞,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小綾給我生過孩子,你以為,那種感情是說斷就斷?孩子死了,她是和我鬧脾氣才投入你的懷抱,其實都是為了刺激我而已,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如今重新和我睡在一起,很正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