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9章

  第1179章

  她仰著頭,望著這個笑得玉樹臨風的男人,不知哪根筋不對,竟然被他迷住。反正帝皇訓練營也好,天藝訓練營也好,都差不多,夏瓔珞就笑著點頭:「好啊,要一言為定哦。」

  就這樣,她成了趙翊軒的小女朋友。

  趙翊軒把她安排進訓練營,替她申請到助學獎金,許諾讓她出道成名。她戀慕了他將近一年的時間,直到美夢破碎,是時候該離開了。

  迎著後山微醺的風,她開始跑圈。

  三十圈對別的練習生來說也許是難事,對她來說卻不算太難——她自小體質就不錯,在父親的特訓下不遜於家族中的許多戰鬥人員,如今這個懲罰權當欣賞風景。

  夏日的天空晴朗,到處是草木清香,她跑著跑著,一開始還不覺得什麼,但漸漸地身體越變越重,竟然又不對勁起來。隱隱約約的疼痛感泛上來,在身體內部隱秘地撕裂著,拉扯著,就像那一夜纏綿後留下的感覺一樣,一點點席捲,越來越強烈。

  夏瓔珞有些著慌,怎麼回事?

  校醫不是說她很健康、沒問題的嗎?

  她想折返下山,再去校醫院做一次詳細的檢查,卻已經痛得冷汗涔涔,走不動路。

  勉強咬牙挪了幾步,忽然,撞到一具堅實的軀體上。

  她抬頭一看,居然是衛陵南。

  此時的衛陵南穿著一襲剪裁合體的襯衫長褲,明明是酷暑的天氣,他如冰雪雕刻般俊美的容顏上卻見不到一絲一毫的汗,頎長的身形逆著陽光,投下一圈朦朧的光影來。

  她熬著身體的劇痛,呆呆地望著他,就像望著一座海市蜃樓。

  衛陵南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調淡淡:「我說過,你還會再痛的,會哭著求我。」

  聽見這句狂妄又討人厭的話,她終於確定這不是自己的幻覺,咬牙切齒地說:「你休想。」

  「那就痛死好了。」他真的就站在原地不動,硬生生地看著她痛得身體蜷成一圈,一點點慢慢地倒下去,癱軟在地上站不起來,痛楚至極的呻|吟聲從唇角溢出來。

  她咬緊牙關,打定了主意不求他,痛苦一陣緊似一陣,汗水順著額角流下來,模糊了視線。漸漸地什麼也看不清了,目光的一角,只盯著眼前一塊很小的地方,那裡,有一雙精工細作的小牛皮鞋,紋絲不動,是他的。

  她的指關節泛白,垂死抓住他的皮鞋,卻虛弱得什麼痕跡也留不下。

  「衛陵南……」她艱難地喘息,「我永遠、永遠,不會饒過你……」

  頭頂上方傳來一聲冷笑,她凌亂的長髮被誰抓住了,把她的身子往後拖,毫不顧惜地一路拖到樹林深處背陰的地方。隨後,他頎長的身影籠罩下來,冰冷的薄唇覆住她的。

  她的臉色慘白,從未有哪一刻像此刻這般憤怒又無助,心中就像有一團火在燒,又像灌滿了冰冷的海水,深不見底地絕望。如果此時手邊有一把刀,她一定毫不猶豫地殺了他,一定!

  衛陵南的腳步聲遠去了。

  夏瓔珞沒有看見,他骨節分明的指間隱隱沾著什麼潔白碎片,那是破碎的斯卡塔納花瓣,一點點消散在空氣中。他不知耗費了多少時光,傾盡心血才培育出四朵,等到花開,等她長大,小心翼翼地把它們都捧到她面前,卻被她棄如敝履。

  他說的沒錯,這花能治她的排異反應,可她不信。

  一隻飛鳥從天空中掠過。

  她匍匐在泥濘中,就像一隻折翼的鳥類。

  混身都沒有力氣,她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天空下起大雨,狂風閃電,傾盆如注。

  她身體的熱量在雨里很快消散,這樣下去不行,野外最怕遇到的就是失溫,很容易出人命,更何況她現在還傷痕累累,奄奄一息。夏瓔珞掙扎著,用盡最後一口力氣扶著老榕樹爬起來,強忍著體內撕裂般的疼痛,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走。

  此時此刻她無比慶幸,慶幸她的父親是厲雷,曾經教過她那麼多野外求生知識。

  她靠著多年來積累的生存本能摸索著下了山,在暴風雨交加、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夜裡推開了校醫室的門。校醫正悠閒地倚靠在桌邊的躺椅上讀一本書,白瓷杯里的奶咖裊裊地冒著熱氣。看見她狼狽的樣子,校醫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書迎上去:「夏瓔珞,怎麼又是你?」

  她唇色烏紫,說不出話來。

  校醫連忙把奶咖遞到她手裡:「凍壞了吧,快喝點熱的。」又麻利地打開熱空調,找出一塊干毛巾和一套病號服,「趕緊的把衣服換了,你這樣要出事的。」

  夏瓔珞也知道自己狀況糟糕,抖抖索索地換衣服,體內的疼痛一陣強似一陣,她換到一半,毫無預兆地倒了下去,筋攣著蜷起身子。

  「夏瓔珞!」校醫連忙俯身去扶她,「你到底怎麼了?」

  「我……」她斷斷續續,艱難地說,「我疼,就是上次和你說的……那種疼。」

  校醫的臉都黑了,這才發現她身上紅紅紫紫的淤痕,間或還有幾道曖昧的牙印,不用說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啊!」她忍不住罵,「年紀輕輕的怎麼一點都不自愛!這種天氣在外面和男人鬼混?!那個男人也是個人渣,竟然就放你一個人過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