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銀鐲子

  第1016章 銀鐲子

  裴子衡微微皺了眉:「要我說幾次?我不會不要你。」

  她輕輕低了頭,自己也覺得很不應該,怎麼老是質疑他的一片心意?可幸福來得是那麼突然,突然到她總以為是一場華麗浩大的夢境。

  她配得上這一切嗎?

  怎麼能不患得患失?

  心思紛亂,被他牽著手上了車。聽見他用溫醇的聲音吩咐司機:「通知李秘書,今天下午的會議延後。先去一趟老銀坊。」

  老銀坊,是S城最好的銀樓。

  他們下了車,走進去。裴子衡挑了一款很素淨百搭的銀鐲子,替她戴上試了試,對店員說:「在內側刻上我們的姓氏首字母,還有『不離不棄』四個字。」

  當場就刻好。

  他重新替她戴上,告訴她:「怕我拋棄你的時候,就看看這個鐲子。記住我說的話,我永遠、永遠不會拋棄你。」

  腕間的銀鐲子微微泛著光,映出男人鄭重的神色。

  夏綾看看那鐲子,又看看他,也鄭重地點點頭。

  小小的鐲子就像填補了她內心深處的一片空白,夜裡裴子衡在公司加班,夏綾翻來覆去地把玩著手腕上的銀鐲子,睡不著覺。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她打電話給夏雨:「喂,小雨你知道嗎?今天裴哥哥送了我一個銀鐲子呢。」

  她的聲音裡帶著笑。

  電話那頭,夏雨卻是嫉妒,輕輕柔柔地說:「銀鐲子?姐姐,聽說銀器很便宜的,有錢人都不怎麼戴,他們最喜歡的是鑽石啊鉑金之類的東西,怎麼裴哥哥會送你銀的?」

  夏綾沒聽出她話里的惡意,含著笑解釋:「吃晚飯的時候周媽和我說,銀的好,可以根據色澤來判斷身體是不是健康。她說裴哥哥對我很好,肯在這些細節上花心思,而且我是小孩子,戴太貴重的首飾反而容易折福。」

  夏雨心中泛著細細的酸:「周媽是他的傭人,肯定向著他說話。」

  夏綾在柔軟的床鋪上舒服地翻了個身,一點都不往心裡去:「我覺得周媽說得很對呀,再說了,我喜歡銀,裴哥哥送的我都喜歡。」她高高舉著手腕,望著那一腕流光璀璨,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夏雨說不過她,心裡就像嵌了一根刺,難受得一宿沒睡。

  第二天用早餐時,裴子衡對夏綾說:「以後你不用去上禮儀課了。」

  夏綾一怔:「為什麼?」

  裴子衡:「我給你請了私人教師,索非亞女士以前教導過好幾個東歐小國的公主,對禮儀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夏綾有些不安,放下刀叉,看著他:「裴哥哥,你是不是覺得我沒資格和婧語姐姐她們一起上課?」

  裴子衡溫和地說:「傻瓜,是她們配不上你。」他不會讓心愛的女孩子受一絲半點委屈,既然無法和那群眼高於頂的大小姐和睦相處,那就不要相處。他給她找的這個新老師比高老師更有學識,更出色,他給她的一切都是最好。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夏綾有了自己專屬的禮儀老師。

  索非亞女士果然與高老師完全不同,上課第一天,她就十分欣賞地打量著夏綾,微笑著說:「小姐,您身上有一種十分獨特的美麗,讓人一見難忘。我們學習禮儀,不是為了約束這種美,而是為了讓它最大程度綻放。」

  她不用那些刻板的條條框框來要求夏綾,而是結合夏綾自身的特徵,因材施教,這讓禮儀課變得十分有趣,也卓有成效。

  如果說,高老師教出來的名門淑媛都千篇一律,如同沒有靈魂、只懂得規範禮儀的木偶,那麼,在索非亞女士雕琢打磨下的夏綾就是光華璀璨、獨一無二的鑽石,有許許多多細微的稜角,每一個稜角都成就了她與眾不同的魅力。

  「小姐變得更漂亮了呢。」周媽笑吟吟地說。

  身為一個傭人,她不懂太多的貴族禮儀,只知道夏綾的身上一點點地綻放出光輝,從一個不修邊幅的野丫頭變成了一朵帶刺的玫瑰,美麗優雅,又不失神秘野性的美。她的美,是帶著風、帶著雨,帶著明艷和危險的。

  太獨特,讓人一見難忘。

  夏綾聽見周媽誇讚,就很快樂地笑起來,女孩子都愛漂亮,她也不例外。課業閒暇時,她會沿著別墅區開滿繁花的小路漫步,採摘一大把一大把的野花。裴子衡和索非亞女士都不阻止她的這個愛好,在這方面,兩個大人的意見出奇地一致——凡是她喜歡的事,就讓她去做,小女孩就是要本性飛揚才好。

  這一天,她哼著歌,采著野花,準備拿回去裝飾裴子衡奢華的別墅。

  裴子衡的別墅以黑白灰為主色調,沉寂而肅穆,她剛剛住進來的時候被這尊貴氣派震住,但住得時間久了,就覺得壓抑單調。她常常摘了花回去裝飾他的屋子,還從購物冊中訂了漂亮的瓷器和花瓶,一點點布置他們的家。

  她想,裴哥哥對她這樣好,她也要為他做點什麼才好。

  盛夏時分,各式各樣的野花開得燦爛,她采了一大束向日葵和含羞草,正準備往回走,一轉身,就看到一個女孩子——

  真是冤家路窄。

  幾步開外的地方,裴婧語穿著一襲淺淡的珍珠白輕絲長裙,正在兩名傭人的撐傘陪同下,準備上車出門。這一帶都是裴家的別墅區,夏綾一路采著野花,竟不知不覺走到裴婧語的家門口來了。

  裴婧語顯然也看到了她,神色有一瞬間的猙獰。

  前不久,裴婧語才被夏綾潑了滾燙的熱茶,險些破了相,在醫院裡住了好久才治好,此刻見面,能對夏綾有好臉色才怪。

  「讓開,好狗不擋道!」她趾高氣昂地斥罵夏綾。

  夏綾的懷裡抱著大束大束的向日葵,柔軟的小碎花衣裙上沾著泥土,看上去有些髒。她站在路邊,腳下沒動,不依不撓地回嘴:「這麼急趕著去投胎?」

  「你!」裴婧語氣得不行,這野丫頭,嘴怎麼這麼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