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海作戰,周進曾在旅順海港落腳,和旅大總兵黃金龍就中線作戰計劃,進行商討。
旅大總兵黃龍,雖然也有一支水營,但戰鬥力一般,只能起到一種有限的牽製作用。他對於遼南的控制也比較薄弱,只占據有旅順、金州兩個據點。
再往北,就是女真人的天下了。
好在蓋州之戰以後,松江伯周進推行焦土之策,俘虜了蓋州附近數千女真部眾,導致遼南一帶許多女真人心生恐懼,不敢再像往常一樣,在遼南一帶自由放牧,旅大總兵黃龍所面臨的軍事壓力,也稍減了一些。
有沒有登萊軍跨海作戰的機動能力,對於女真諸部的戰略部署來說,這其中的差別太大了。
如果沒有登萊軍,女真諸部便會考慮拔除旅順、金州這兩個據點,讓整個遼南都成為女真人的天下。可有了登萊水師,能夠在遼南隨時隨地登陸,旅順、金州這兩處據點的戰略意義,便相對小了許多。
旅大總兵黃金龍也不必再為他能否守住旅順、金州這兩處地方而擔憂了。真要軍情緊急,他可以向松江伯周進求教。
不像前幾任登萊巡撫,一個個鼻孔朝天,誰會管他旅大總兵黃金龍的死活?
此次大戰,薊遼總督王自如讓他和周進二人協商,黃金龍感覺沒有什麼好協商的。他雖然有一萬多人,分布在旅順、金州兩處地方,勉強自保還可以,想要主動進攻,就力有不逮了。
「松江伯想打哪個地方,就打哪個地方。我唯伯爺馬首是瞻。」黃金龍性格豪爽,拍著胸脯說道。
黃金龍的部下也有一批久戰之士,將這些人挑揀出來,湊出三五千名精兵,還是可以做到的。
周進也沒有想好攻打哪裡。說實話,他連女真人在遼南的兵力部署都沒有摸清楚,又怎麼敢隨意選擇一個地方登陸?
到了陸地上,就是女真騎兵的天下,他雖新編有一支燧發槍大隊,暫由胡永、方靖二人帶領,但目前還沒有經過野外實戰的檢驗,不敢和女真騎兵決一死戰啊。
「要不還是打蓋州吧?輕車熟路,總比打其他地方要強。」陳也俊建議道。
「也罷。聽人說,多羅巴彥貝勒就在蓋州城中,主持遼南防務,必然有重兵駐紮在這裡。此次前往,和他會上一會,即便沒打贏,至少也牽制了對方大批主力。」周進從善如流地說道。
登萊軍和旅大軍匯合後,共計一萬七千人,乘坐大小船隻上百艘,徑直來到蓋州海域。
上次被周進打敗的年老副都統還在。他上次吃了敗仗,從道理上來講,即便不砍下他的腦腦袋,至少也得對他進行免官處理。
但因為這位年老副都統,老婆孩子都被周進俘虜了,除了個別具有一定身份的侍妾,被范文程派人贖買回來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被周進這廝打發去了哪裡。
有人說,八成是被周進這廝丟在海里餵魚了。
年老副都統聽說後,在獄中大病一場,差點兒一命嗚呼了。
黃太吉可憐他一生戎馬倥傯,到老了成了孤家寡人,連一個後都沒有留下,不禁動了一絲惻隱之心。
話說回來,松江伯周進那麼難纏,連多爾袞和鰲拜都不是他的對手,這個年老副都統,又哪裡是周進的對手?
他在戰場上遇到了周進,只能說他倒霉,然而非戰之戰啊。
黃太吉不但下令免去了他的罪過,還賞賜了他一名南朝女子,據說是涿州通判的小老婆,已生下了三子一女,有著豐富的生育經驗。
黃太吉是衷心希望這位年老副都統,不服輸,不氣餒,爭取創造一次老樹開新枝的奇蹟。
剛開始,年老副都統得知自己免受處罰,非常高興,及至他聽說,黃太吉還賞賜了他一個豐腴婦人,想讓他再次喜當爹,年老副都統不禁感動得眼淚嘩嘩。
他跪在黃太吉腳底下,一連說了許多感激天恩的話,連黃太吉本人都覺得有些肉麻。
此後,年老副都統便呆在自己家中閉門不出,一連在那個南朝婦人的白淨肚皮上耕耘了無數個晝夜,讓他形銷骨立,身子清瘦了一大截。
但是很可惜,他房中這個婦人的肚子,卻始終沒有大起來。
年老副總統感覺自己的心氣兒,一下子沒了大半,他真有可能因此斷後了呀。
剛開始,年老副都統打算擺爛,他日夜酗酒,不問世事,倒也逍遙快活。
直到多羅巴彥貝勒鎮守蓋州,需要一個熟知遼南一帶防務、民政,並且對松江伯周進名下那支燧發槍中隊的作戰方式,有一定了解的人,供其諮詢。
有人便向多羅巴彥貝勒推薦了這位年老副都統。
貝勒爺要用他,那是一份難得的榮耀,年老副都統不敢不從。他帶著那名南朝婦人一起上任,顯然還抱有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多羅巴彥貝勒知道這位年老副都統,現如今家破人亡,無兒無女,對於他將婦人帶入營中的行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要是換作其他人敢這麼做,多羅巴彥貝勒非得給他一百殺威棍不可。
來到蓋州以後,年老副都統分得了一處小院,除了多羅巴彥貝勒有事相召以外,其他時間都待在這個院子裡,醒來以後就喝酒,醉了以後就摟抱著這名豐腴婦人睡覺,倒也逍遙快活。
他雖然小日子還過得不錯,但住在他隔壁的岳樂,也就是多羅巴彥貝勒的四兒子,有些不樂意了。
多羅巴彥貝勒有好幾個兒子,大兒子尚健和小兒子孔無理,都住在盛京家中,尚健負責打理家業,孔無理還年幼無知。
二兒子博和拓、三兒子博洛,則被多羅巴彥貝勒打發到了外地,分別給黃太吉和瓦克達二人助陣。
僅有四兒子岳樂留在蓋州城中,幫助多羅巴彥貝勒打理軍務。
岳樂尚未婚娶,這次前來蓋州,多羅巴彥貝勒也不允許他帶著婢女隨行。
本來這也沒什麼,岳樂當時還想著,等到了蓋州城中,再花點銀子,新買幾個漂亮伶俐的小丫頭伺候好了。
結果他跑到蓋州一看,這壓根就是一座空城,不要說漂亮伶俐的小丫頭了,根本連一戶人家都看不到。
城中原來那些住戶,都被那個殺千刀的松江伯周進給俘虜走了。有一些人家,躲起來僥倖逃過一劫,也是立馬北上逃竄,再也不肯留在此地生活了。
起初一段時間,岳樂還不是很在意,他在營中有一大幫兄弟,每日裡操練士卒,閒了就喝酒聽戲,倒也其樂融融。
這天晚上,岳樂醉意熏熏地從好朋友家中回來,剛進入臥室之中,躺下來休息不久,卻突然聽到隔壁院子裡,傳來了一陣陣年輕婦人的嗚咽聲。
「這他麼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這個時候玩女人?」岳樂低聲咒罵道。
睡在外面隔間的親兵頭目回答說,「是以前的蓋州守將,那位被皇上赦免了的年老副都統,因他家破人亡,膝下無兒無女,貝勒爺見他可憐,便特意開恩,允許他帶著房中貌美婦人前來蓋州聽候差遣,以免耽擱了他生兒育女的大事。」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岳樂了解到這些情況後,本來還對這位年老副都統有些同情,可他聽了一會兒牆角,那女人的聲音越叫越大聲,讓岳樂心上好像爬了一隻毛毛蟲,感覺痒痒的,有些讓人難熬啊。
偏偏在這個時候,外面那位親兵頭目笑著說道,「他麼的,你還別說,這女人的聲音還叫得蠻好聽的,有那麼一股勾魂兒的味道了。」
「長相怎麼樣?」岳樂不動聲色地說道。
「前往蓋州的路上,我曾經見過一面,姿色還不錯。」那名親兵頭目嬉笑著說道,「看上去臉蛋白白嫩嫩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嫵媚味道,雖然年紀大了一些,約莫快有三十歲了,但她風韻猶存,尤其是身前那兩團軟肉,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的,讓人眼饞得緊。」
岳樂感覺自己口唇發乾,喉間湧起了一股咸澀的味道。而在這個時候,隔壁院子裡的那位年老副都統,也好似用盡了力氣一般,大叫一聲之後,便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了。
過了一會兒,從隔壁小院裡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似乎有人在用清水擦身子,又似乎有人在蹲下身子,騎在馬桶上尿尿。
岳樂終於感覺自己忍無可忍,他從床上一躍而起。
外面隔間的那位親兵頭目,好像猜到了岳樂的內心想法,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今日貝勒爺高興,給這位年老副都統賞賜了一壇好酒,還叮囑他說,過幾天周進這廝就要來了,到時候還得他幫著謀劃,特許他今日再喝一次酒,以後就不能再喝酒了,除非把周進這廝趕跑了以後再說。」
親兵頭目的意思是,年老副都統今晚八成是喝醉了,機會只有這麼一次,錯過以後,就再無可能了。
大家畢竟屬於同一個陣營,抬頭不見低頭見,怎麼也不可能當著別人的面,來占別人房中女眷的便宜吧。
更何況,年老副都統的地位也不低,在黃太吉和多羅巴彥貝勒面前,也算說得上幾句話。
「也罷,今晚就找這個女人泄泄火,等明日過後,再安心打仗好了。」岳樂拿定了主意,在心裡勸說自己道。
他在親兵頭目的協助下,笨手笨腳地翻過圍牆,進入到了對方院子裡。
岳樂側著腦袋,靜心聆聽,發現正房臥室之中,傳出一陣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不用說,這就是那個年老副都統了。
岳樂此刻津蟲上腦,他依仗著身份,直接闖入進去,即便被發現,他也不怕這個年老副都統,敢拿他怎麼辦?
大不了等蓋州之戰結束後,再賠償這位年老副都統一位貌美婦人就是了,難道大家還能因為一個女人,而鬧生分了不成?
然而,岳樂借著桌上油燈那微弱的亮光,看見正房臥室之中,除了年老副都統,正躺在床上睡覺之外,並沒有見到其他人。
「真是奇了怪了,那個婦人去哪裡了?」岳樂心中滿腹猶疑道。
難道是在其他房間不成?
岳樂轉身就走,剛衝出門外,卻和某人撞了一個滿懷。
「哎呦。」那人低聲叫道。
黑夜中,岳樂也認不清對方長相如何,但從她的聲音聽上去,和他先前在自己房中所偷聽到的婦人聲音一模一樣,想必就是這位年老副都統新收的南朝婦人了。
岳樂色心大發,在女人身上摸索了一小會兒,一直等到他攀援上了一處肥膩雪峰,體會到那種飽滿和柔嫩的美好感覺時,種種騷動不安的心思,才算是徹底落到了實處。
這個婦人先前給年老副都統擦洗身子時,便感覺內心一片空虛,等她把盛水的木盆送回廚房折返回來,那種心裡似有野草滋長的感覺好不容易壓抑了下去,可經過岳樂這樣一番挑逗,又架不住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反正年老副都統已經睡著了,倒不如在眼前這個男人懷裡任性一晚。
話說回來,她被俘虜到了關外,身邊一個親戚朋友都沒有,也不用顧忌名聲好聽不好聽了。
而且她就算是守節,也沒有必要為這個年老副都統守節啊。
這個老傢伙,這麼大一把年紀了,又縱情於酒色,還能有幾天好活?倒不如她現在略施手段,籠絡另外幾個有一定權力和地位的年輕人再說。
此人敢來到年老副都統房中偷情,想來身份尊貴,地位不低呀。
這個貌美婦人反客為主,緊緊地抱住岳樂,將他牽引到廂房之中。
大半個晚上,她使出了許多魅惑手段,將年僅十六七歲,還尚未婚娶的岳樂,迷得暈頭暈腦,迷戀地躺在她寬闊的胸懷裡,一刻也不願意分開。
岳樂感覺不是自己占了對方身子的便宜,而是對方占了自己身子的便宜,不過這又有什麼影響呢?
尤其是在事後,點亮燭火之後,岳樂看著對方那嬌美的容顏和惹火的身材,心滿意足之餘,也產生了另外一個念頭:那位年老副都統,絕不能再留在蓋州城中了。
這樣的好女人,值得他岳樂獨占、獨享、獨有,值得他岳樂長久地疼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