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印宗的修行是明心見性,直指本源,崇尚的是天地自然,不尚奢華。
所以心印宗大殿看起來如俗世久歷風霜的宮觀般,十分質樸。至於其它地方是不是有陣法、禁制之類的東西,公良就不清楚了。畢竟他修為尚淺,對此也沒研究,根本看不出來。
一進門,他就看到一名非常福相的和藹老者眯眼望著他們笑。
東皋君不敢馬虎,連忙領著公良上前躬身拜道:「東皋君攜師弟公良拜見宗主。」
「免禮,免禮。」
尊盧無趾呵呵笑道:「你這小傢伙一陣不見,修為又突破了。」
「宗主明鑑,不過是突破一個小境界而已,哪像真垣,都已經快晉入太虛了!」東皋君客氣道。
真垣在旁邊苦笑道:「哪裡那麼容易,現在還在至尊徘徊,再不突破,過陣子我想到上古遺蹟或者無境天缺那邊走走,看能不能找到機緣突破。」
「遺蹟還好,無境天缺你還差了點火候,切莫前去,免得出事。」尊盧無趾鄭重說道。
「是,師兄。」真垣恭敬應著。
東皋君心中微動,道:「你應該知道我師兄前往遺蹟探索,以至功力全失的事吧!」
「如此大事,何止是我,恐怕東土各大宗門都已經傳遍。」
「有道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師兄也因此得到一件寶物,名為『奪壽盤』。這奪壽盤無有不算,無有不准,只是需要壽元為用。你若真如此渴望突破境界,不妨去看看,但估計要損失不少壽元。」
「到我等現在境界,還需要顧忌壽元嗎?」
真垣笑道,卻沒有說要不要去。
東皋君也就是這麼一說,笑了笑,從袖中拿出玉帖呈上去,「諸宗十年大比將至,師尊命我與師弟前來送帖,請心印宗弟子屆時光臨,吾宗當掃塌以待。」
「都不是外人,到心印宗就不用客氣,不妨把這裡當成妙道仙宗。」
尊盧無趾笑著接過玉帖,對真垣說道:「你代我招待一下,最近前輩又要開講,順便帶他們前去聽聽。前輩能從上古活到如今,境界早已非你我所能冀望,他所講的東西,應該對你們修行有點助益。」
「好。」
真垣應了一聲,就帶琅廷等人離開大殿,前往印月峰。
他在心印宗身份不低,乃是心印宗主師弟,印月峰之主。
只是心印宗崇尚自然大道,歷來對身份不是很看重,所以根本看不出他地位有多高。
眾人御空而行,不一會兒就到一座植被密布的山峰,峰頂有一處院落。
當眾人靠近,就聽院中傳來一聲大叫:「師傅回來了。」頓時一陣雞飛狗跳,又聽有人訓道:「看看你們,整天不修煉,讀書也不好好讀,就懂得玩,都不知道將來你們能幹什麼?」
「師兄,昨日我還幫你洗衣服來著。」
「我也幫忙打掃院子了,師兄。」
「師兄,我會做飯。」
「師兄,我還幫你給素素梳頭呢?」
「我說你們別老是去找素素玩好不好,它凶得很,小心咬你們。」
「誰說的,素素才不咬我們呢?對我們可好了。」
「那是因為你們老是拿東西給它吃。看看現在都被你們餵成什麼樣?再胖一點就成肥豚了。趕緊念書,老是玩玩玩,今天要是不把這一段書背熟,小心我不讓你們吃飯。」
「知道了,師兄。」
真垣帶琅廷等人走進院子,就見院中一名少年拿著一卷經書教一群小孩讀書。
那些小孩看到真垣,一呼拉全跑過來叫道:「師傅師傅師傅...」
片刻後,見他們還圍著真垣叫,教書少年不耐煩道:「好了好了,問候一聲就行,還不趕緊回來讀書,沒看到師傅身邊有客人嗎?」
真垣慈祥的說道:「去吧!小心師兄真的不給你們飯吃。」
「師傅,我不怕,我藏了乾糧。」
「我也藏了。」
「我也藏了。」
「我也藏了。」
少年氣得要命,走過去拎著小孩的耳朵回去坐好,「你們今天要是不把這段書背好,晚上我就不讓你們睡覺,一起給我站在外面喝露水。」
小孩們似乎很怕他這個威脅,連忙坐好,捧書讀了起來。
東皋君看著院中小孩,道:「真垣,這些都是你新收的弟子?」
琅廷幫忙解釋道:「當年我與真垣前往大荒,回來途經大虞國,那大虞因國權紛爭大動干戈,以致盜匪四起,百姓流離失所,生靈塗炭。真垣心性仁慈,就將這些孤苦無依的孩子帶回宗門,收歸門下。」
東皋君聞言,心下瞭然。
「嗯...」
倏然,坐在公良肩膀上的米谷眼中大放光彩。接著,就見前面屋中走出一隻身長雪白長毛,黑亮眼珠,粉紅鼻舌,看起來可愛至極的白貓。
當白貓出現的時候,米谷眼睛就再也沒挪開過。
公良不由贊道:「好美的白貓。」
「這可不是白貓,乃是天狗。」琅廷說道。
「天狗?」公良猛然想起大荒經卷中的記載:「天狗,狀如狸而白首,音如榴榴,可以御凶。」
與經卷中的描述對比了下,公良疑惑道:「好像有點不一樣。」
「應該是異種。」東皋君說道。
「喔...」
所謂「異種」,要嘛天賦異稟,要嘛就是雜種,但大都是能力非凡之物。白貓既然能入心印宗,應該屬於前者。
白貓走出屋外,前身低伏伸了個懶腰,就想繼續往前走,卻發現走不動了。轉頭看去,就見一個長了翅膀的傢伙抓著它的尾巴慢慢飛起。
一愣神功夫,公良發現米谷不見了。再看到時,就見她抓著白貓飛過來。
一邊飛,她還一邊興奮的叫道:「粑粑粑粑,你看偶抓到貓貓了。」
白貓聽到她的話,心中怒吼道:「貓你個瞄,它可是偉大的天狗,什麼時候成低賤的貓了。」
「你抓它幹什麼?快把它放下,小心它咬你。」公良趕緊說道。
「粑粑,偶好厲害的,偶不怕。」米谷一邊說一邊抓著白貓尾巴在空中玩。
這小傢伙怎麼把重點關注在這裡,他是說把貓放了好不好。
白貓也不是尋常物,見米谷抓住它的尾巴不放,勃然大怒,亮出爪子往她抓去。米谷是什麼人,哪可能讓它抓到。白貓見抓不到,尾巴奮力一甩脫離魔爪,,猛然往她撲去。
米谷翅膀微扇,迅即躲過。
如此再三,白貓不耐煩起來,腳踏虛空,脊背微微拱起,烏黑的眼睛死死盯著米谷,嘴中微張,發出「榴榴」聲響,一道微光在其嘴中閃爍,好像要發大招。
米谷感覺到危險,立即一口水吐去。
白貓飛速躲過,米谷再吐,白貓再躲。
一看不行,米谷猛然噴出一大口毒口水。
白貓要躲,毒口水已經從四面八方將它包圍,落在身上,遁入體內,迅速擴散,讓它再也無法動彈。
「榴榴」
白貓慘叫著從空中跌落在地,四肢痛苦得抽搐起來,眼神中充滿了無數的無奈,似乎在感嘆悲涼的人生。
公良拍了下額頭,無奈道:「你吐它口水幹什麼?」
「粑粑,它要咬偶,偶才吐它水水的。」米谷雙手叉腰,理直氣壯的說道。
「你不欺負它,它怎麼會無緣無故咬你?好了,快給它解毒。」
米谷聽到粑粑的話,只好一口水吐去。
白貓身上的毒一解開,隨即翻身而起,消失得無影無蹤。
「唔...」米谷詫異不已,沒想到白貓還有這本事,不由轉頭四處望去,想看看白貓跑哪裡去了。
今天只有這些了,明天會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