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暗網是網絡下埋藏的冰山,你所能看見的黑暗也只是這個社會裸露出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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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誠家道中落之前,對於金錢的概念並不明確,所見的都是社會的美好。
負債之後,也算是嘗到了人情冷暖,卻也還對明天抱有希望。
只是當葉胖子站在了財務自由的山峰,眼前的景象只會讓他作嘔生厭。這也是葉誠重生之後,只想當一個悠閒富家翁的原因。
葉胖子第一次領略到這個社會真正的陰暗,就是白景澤辦的一場宴會,那也是葉胖子兩世受到過最大的一份屈辱。
黑白通吃的白景澤,在小小的遼城裡,詮釋了特權階級的定義,人性,尊嚴,貞潔,所有都可以用來交易。
按照自己本來的想法,一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黃才安說的對,現在的葉誠,沒有足夠的能量,去參合白景澤的事情。
只是葉誠現在滿腦子裡都是,昨天晚上李桂英憨憨的笑著,推給自己的那一盒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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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葉,報警吧。」老沈看出了葉誠的猶豫,不想葉誠因為自己被牽扯,只是無助的重複了一句,想讓葉誠報警。
葉誠暗自咬緊了牙關,早就決定直面這個社會的黑暗,沒有理由聽見一個名字就退縮。
「給我個面子?這事就算了吧,老沈是個老實人,想來不會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葉誠一邊說一邊攔住了走過來的林羽:「不知道怎麼惹到了白大少爺,和我說說?」
「你面子能值幾個錢?我白哥憑什麼給你面子?」黃才安滿是不屑的啐了一口。
「小黃,你要是解決不了,我就給澤哥打個電話吧。」
一個穿著有些妖艷的女生走了過來,看上去還算秀麗的面孔,在很精緻的妝容下,顯得有些魅惑,只是眼裡的戾氣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女生驕傲的說完,就站在一邊擺弄著自己的手指,連看葉誠一眼都欠奉。
「葉誠,你別不知好歹,念在同學的份上,趕緊滾蛋,別耽誤我幫白哥辦事。」
黃才安被女生質疑了自己的能力,變得急躁起來。
葉誠現在只想再拖延一會時間,靠譜的林羽在看見自己進場的時候應該就報警了,只要警察到了,今天這個坎就算過去了。
正在這時,左洋從黃才安身邊沖了過來,一拳打在了葉誠的臉上。
「你他麼算是哪根蔥,真他媽給臉不要臉!」
葉誠心頭一喜,順勢就倒了下去,真是打瞌睡送枕頭,這哪是豬隊友,這是我葉誠的摯愛親朋啊。
「我草,你他媽打他幹啥!!」
黃才安有些慌了,葉誠拖布蘸屎滿操場的追人好像就發生在昨天,蘇老二到到現在還在少管所里。
葉誠這種人為了答道自己的目的,一點臉都不要,這樣的滾刀肉當做看不見就好,這一拳下去,事情就複雜了起來。
「誒呦,我的臉啊,嘶,啊,你廢了,你別走!哎呀,我的臉啊~~」
葉誠倒在地上浮誇的撒潑。
陷入兩難的黃才安直接就坐蠟了,白景澤肯定沒事,但是自己就不一定了,不管葉誠的家境如何,但是李卓那邊自己就討不了好,他的父親還有好幾筆工程款等著李父簽字呢。
猶豫之間,警笛聲由遠及近。
「你他麼別走,等老子去警局撈你!真他媽晦氣!草!」
看見事不可為,黃才安狠狠的啐了一口,轉身就走。
「廢物。」有些妖艷的女生嘀咕了一句,也離開了現場。
只剩葉誠還在人群中發出一陣陣滲人的哀嚎。
「誒呦!!我的臉啊!!」
林羽臉色通紅的踢了一腳葉誠,低聲說道:「都走了,你本來也沒臉,別嚎了。」
「哦,是嗎?那咱們也走。」葉誠麻利的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和老沈說道:
「沈叔,你們先回家,回頭去找你們,警察問就說被這小子把車弄翻了。」
葉誠指了指左洋,很好的把煞氣藏在了眼神里。
老沈懷裡的沈清秋被這一番操作直接弄懵了,只是有些茫然的盯著葉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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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沈是什麼人啊?怎麼因為他和白景澤槓上了?」回家的計程車上,林羽有些擔心的問道。
「一個好人?」葉誠笑有些讓人琢磨不透。
林羽見狀也就沒有再問,他知道葉誠不想自己摻和進來,作為一個靠譜的髮小,這時候的林羽肯定不會主動「送人頭」,唯一需要做的,只是隨叫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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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家補完覺的葉誠,精氣神十足的敲響了老沈家院子的鐵門。
「沈叔別忙活了,事情怎麼樣了?」
葉誠坐在炕頭,端著昨天用過的搪瓷杯,告誡自己以後不要瞎立flag,昨晚剛說以後不會有交集了,今天又坐在了同一個位置,生活有時候比小說還要怪誕。
李桂英坐在葉誠對面,可能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依舊憨憨的笑著看著葉誠,沈建軍沉默的給葉誠倒了一杯熱水,坐在了自己老伴身邊,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清秋回來就把自己鎖在屋子裡了,到現在飯都沒吃,什麼都不說。」
「要不我去問問?總要知道麻煩的起因,才好解決問題。」
葉誠不準備告訴老沈白景澤的背景,只想為一個好人盡一份力。
「那就麻煩小誠你去試試吧,我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
沈建軍十分無力的說道。
葉誠也沒耽誤,起身就走向了沈清秋的小屋,老沈的無力葉誠差不多可以體會,一個男人最大的自責,就是不能照顧好自己的家庭。
「清秋,我是葉誠,可以和我聊聊嗎?」
葉誠敲了敲房門,半天也沒等到回應。
「清秋,你看我早上不是把事情解決了麼,你別有壓力,給我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也許事情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
葉誠又勸了一句,過了一會,隨著「吱呀呀」的響聲,老舊的木門從裡面打開了。
「進來吧。」
打開門之後,沈清秋面部表情的坐回床上,靈動的雙眼已經哭得紅腫,葉誠大概打量了一下她的房間,依舊是水泥的牆面,但是上面掛滿了獎狀,房間很整潔,只是小床上樸素的花被子有些凌亂。
葉誠把學習桌前面的椅子拉了過來,一臉輕鬆的坐在沈清秋面前。
「和我聊聊?」
「你想聊什麼?聊我怎麼招惹到那些人?我說我沒有招惹過,你會信嗎?」
沈清秋的情緒沒有太大的起伏,很平靜的反問道。
葉誠笑了一下,拿出一個知心大哥哥的心態回復道:
「會啊,如果不能相互信任,還怎麼解決問題?」
沈清秋有些嘲笑的看著葉誠,沒有感情的繼續說道:
「呵,那就當做你會相信吧,我什麼都沒做,如果真的有錯,可能就是我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