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別扯犢子了,這兩天葉總要我們趕工,今天上工的就得有60多人,你都帶走了,是要給人拆家嗎?」
辛野卻不吃他這一套,每次葉誠過來找他的時候,都裝得賊可憐,只要他們人一到,這小葉總馬上就會變臉,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囂張。
「倒也不用那麼多,我聯繫了四個麵包車,給我裝滿就行。」
「小葉總,人我能給你,工錢我都不要,但是你可千萬別衝動,這幫人可沒有你那麼多花花腸子,你讓他們上,他們可真上……」
雖然葉誠從來都給辛野惹過麻煩,每次要人的時候,他心裡都很忐忑,生怕這小葉總腦子一熱,犯下什麼大錯,到時候,不管葉誠可能沒有什麼大事,他自己肯定是逃不了。
葉誠也知道辛野在擔心什麼,所以很嚴肅的給出了保證:
「我辦事你放心,我真是過去跟人講理的,陪我出去這幫人,今天給雙薪,回頭我把錢打你卡里。」
……
另一邊,林羽正慢悠悠的晃蕩在民大的校園裡。
按照李卓給的信息,姜安的那個真愛在出事之後就回了宿舍,林羽的任務就是把人帶走。
遼城民大的校區很大,哪怕是在假期,校園裡的人也不少,林羽看著這群有說有笑的年輕人,莫名的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按理說他現在也就是個大二的學生,但是卻因為葉誠的原因,早早的就開始了校外生活,上了大學之後,除了和臥龍鳳雛一起發傳單的時候,他基本就沒怎麼在學校呆過。
不過現在可不是感慨的時候,好不容易趕上個假期,夏新曼還在燕京等他呢。
想到這,林羽趕緊挑了個長相和氣的男生攔了下來,只是還沒等他開口,那男生就停下了腳步,一臉晦氣的問道:
「你瞅啥?」
林羽差點就回答了一個刻在DNA里的答案,但還是在脫口而出的前一秒,換上了嚴肅的表情,板著臉問道:
「同學,女生二寢在哪?」
男生一時間拿不準他的身份,猶豫了一下才指著東門的方向說道:「宿舍樓都在東校區呢,你得從東門出去,過個馬路,但是進去得要學生證。」
「哦,我不需要,我是新來的導員,過去認認門。」
林羽看他這一臉戒備的樣子,順口忽悠了一句,轉身就走,隨後便不出意外的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句:
「老師慢走。」
所以說,衡量一個人成熟與否,不在於年紀,而在於經歷,更在於臉皮。
林羽如法炮製,忽悠了門衛之後,成功的進了東校區,剛找到高露露的寢室樓,就收到了李卓發來的電話。
李卓早就拿到了高露露他們家的全部信息,對他來說,想在在遼城找一個人,就跟從家裡炕頭拿塊大餅一樣簡單。
與此同時,李卓也到了遼西派出所,找到了在這當所長的表哥,提前打好了招呼。
三個人分工明確,葉誠負責安全,林羽負責講理,李卓負責善後。
但是這事能不能成,最後還得看姜安的真愛配不配合,所以葉誠才說林羽的活是最髒的。
……
遼城民大是八人的寢室,逼仄的空間裡總是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生活用品,去過女生寢室的都知道,相比之下,男生寢室可能會更亂一點,但是肯定可以找到下腳的地方,但是女寢是絕對不會有任何多餘空間的。
只不過高露露的寢室,此刻卻異常的乾淨整潔,她趁著這兩天室友都不在,就像個田螺姑娘一樣,從裡到外的把整個寢室都整理了一遍。
在出事之後,高露露就躲回了寢室,不管內心多麼煎熬,都沒掉一滴眼淚,直到今天早上起來,她從行李箱裡,找到了姜安送給她的白色連衣裙……
換上了長裙的高露露,對著鏡子不停的擦著流不盡的眼淚,卻是不管怎麼努力都看不清鏡子裡的自己。
「對不起……」
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有些悽厲的秋風吹開了雨簾,找到了陽台,安靜的坐到了高露露的身邊。
「露露,接電話了~」
「露露,接電話了~」
就在這時,屋子裡傳來的姜安給她錄製的鈴聲,高露露回過頭,緩緩的收回了已經邁出去的腳步。
一邊是擁抱大地,遠離一切煩惱,一邊是那個被自己傷害的男人,高露露此刻的內心,甚至比當時指證姜安時更加煎熬……
……
林羽不知道,他這個電話拯救了一個年輕的生命,電話一通,就很嚴肅的說道:
「高露露同學,你好,我是姜安的代理律師,我的代理人現在被指控非法闖入民宅,可能會被判處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我現在就在你寢室的樓下,能不能麻煩你配合我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
「我馬上下去!」
對姜安的擔憂戰勝了逃避,高露露掛了電話,就跑了下去。
……
與此同時,葉誠獨自開著工地的三菱,跟在李卓後面,四個大金杯也緊緊的跟在他的車後,車隊的後面還跟了一輛鏟車。
對講機里傳來了李卓的聲音:
「前面過路口左轉,第二家就是高成的彩票站。」
高成的彩票站,就開在一個老住宅區的門口,旁邊只有幾家小飯店,生意也都很一般,葉誠他們到的時候,這幾家的店主,還有高成都坐在門口扯著家常。
葉誠他們直接就把車就橫在了彩票站的門口,特意留出了鏟車的位置,讓鏟車直直的對準了彩票站的正門。
隨著葉誠下車,大金杯上的工人們都很興奮的跳了下來,畢竟出來嚇唬嚇唬人,就能拿雙薪,這活兒可比擰鋼筋舒服多了。
這烏泱泱的一大群人,給旁邊的店主都看懵了,雖然理智告訴他們應該回屋裡,但是遼城人愛看熱鬧的天性,還是驅使他們圍了過來。
葉誠揉了揉脖子,慢悠悠的走到了彩票站門口,就安靜的站在那,辛野帶著所有的工人很懂事的跟在他的身後,有若實質的壓迫感,仿佛讓陰暗的天空都沉下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