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誠目光灼灼的直視著崔局長的眼睛,毫不退讓。
「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去做,老弟既然親自過來,肯定是有事要商量,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崔局長最後還是躲開了葉誠的對視,抿了一口茶水,對於葉誠的堅持不置可否,直接加快了談話的節奏。
「崔局您多心了,真的就是過來認認門,之後理想國的發展離不開您的幫襯。」
葉誠一直都有著足夠的耐心,他知道不管崔局長表現得多麼親近,這都只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他也壓根沒有指望崔局長可以解決理想國的問題,過來的主要目的就是表明自己的態度。
「看來葉老闆信心十足啊,那今天就這樣?我一會還有個會……」
崔局長意味深長的看了葉誠一眼,也沒再多問,直接就端茶送客了。
「成,崔局您先忙,看您什麼時間得空,我叫孔總作陪,咱們一起吃頓便飯。」
葉誠也毫不拖泥帶水的起身,握住了他的手。
「好好好,等忙完這陣,我肯定到場。」
「您留步。」
葉誠這邊前腳剛走,崔局長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很感慨的嘀咕了一句:
「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
……
剛從監管局出來,葉誠就接到了孔雲天的電話。
電話一通,終於坐不住的老孔,一開口就質問道:
「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主動給你打電話?」
葉誠趕緊繃緊了上揚的嘴角,很「委屈」的說道:「沒,孔叔您怎麼可以這麼想我呢,這不是被棒子欺負懵了麼。」
「呵,別扯皮了,來公司找我。」
孔雲天冷笑了一聲,直接掛了電話。
二十分鐘後,雲天資本。
葉誠熟門熟路的推開了孔雲天辦公室的大門,也沒客氣,直接就坐到了老孔的對面。
「孔叔,您找我。」
看他這輕鬆的樣子,孔雲天放下的菸斗,沒好氣的問道:「我一直在想上輩子是不是欠你小子的,看你這樣子,是不是早就明白上面的意思了?」
「不明白,但是不影響,清者自清,現在理想國越慘,之後的補償也會越多,要是連這點信心都沒有,怎麼能成為您的合作夥伴呢?」
葉誠坐直了身體,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樣子,很平靜的說道。
「別給我戴高帽了,本來還想著趁這次機會磨練磨練你,真不知道你是吃什麼長大的,這么小,心眼就這麼多,最關鍵的是,還能沉得住氣。」孔雲天往菸斗里裝了點菸絲,壓實之後就拿在了手裡,繼續說道:
「在通知你接受調查之前,上面的人就和我通了電話,只要你這邊的證據詳實,那整個華夏都是你的後盾,咱們華商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可能讓自己人吃虧。」
話語間毫不掩飾對葉誠的欣賞。
葉誠很狗腿的拿過桌上的煤油火機,幫老孔點燃了菸斗。
「明白,之後理想國就是當代竇娥,最慘的就是我們……」
說到這,葉誠便停下了話頭,他沒說出口的下半句話是:正好趁著這次機會,看看自己褪去光環之後的風景。
看著他閃爍的目光,孔雲天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這小子的心臟程度,根本不像是一個年輕人,反倒是像一個被社會毒打了很多年的老狐狸。
「行了,找你過來是要告訴你,我也得配合上面演一場戲,要想讓敵人敗亡,必先讓其瘋狂,雲天會宣布暫停和理想國的合作,這次咱們跟棒子玩把大的。」
微微西沉的斜陽正好透過窗戶,把陽光灑在了兩人面前的辦公桌上,說到最後,老孔緩緩的把手放在了桌面上,似乎壓下了一團看不見的火焰。
葉誠也扯起了嘴角,這一老一少的笑容,正好藏進了被陽光隔開的兩片陰影里。
……
《雲天資本單方面宣布,暫停與理想國的合作》
《質疑,請願,GG工作室只用了兩步,就把理想國送上了窮途末路》
《被資本遺棄的理想國,還能否重振旗鼓》
《調查時間待定,理想國的損失將無法估量》
「曇花一下啊,國產之光就這麼沒了?」
「不就是一個遊戲麼,怎麼比得上兩國的友誼。」
「友誼不是用卑躬屈膝換來的。」
「心疼葉老闆,我還在聯盟慈善捐了10塊錢呢,為什麼好人沒好報啊?」
……
遼城。
「老葉,你想想辦法啊,憑什麼讓我兒子受這麼大委屈!」
林太后一看到消息就急哭了,倒不是擔心理想國的發展,只是心疼兒子受了委屈。
好在,葉春輝還沒來得及安慰,葉誠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老葉頭趕緊開了公放:
「兒子,你怎麼樣了?」
「爸,你別著急,這是配合上面演的一齣戲,這事你們知道就好,千萬別和別人說。」
「兒子,你別騙媽,委屈你就說,大不了咱不幹了,讓你爸多接幾個活,咱不差那點錢!」
「真沒騙您,媽,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吧,先不和你說了啊,等我忙過這一陣,您就明白了。」
……
瑜舍,京雅堂。
過了飯口,李東在包間裡找到了劉娜娜,有點擔心的說道:「葉小子這回的事挺大啊。」
忙活了一中午的劉娜娜一邊揉著腳踝,一邊打趣道:「那等他回來,您給做點肉,正好我也沾沾光。」
而正在車庫吸菸區摸魚的包逸軒,一邊刷著微博,一邊罵到:
「艹!太特麼欺負人了,也不知道我誠哥現在怎麼樣了。」
「呵,還誠哥長誠哥短的呢,估計過幾天,你那誠哥就得老老實實的過來實習了。」
包逸軒只是瞥了他一眼,並沒有理會幸災樂禍的史文浩,這樣的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嘿,你說這要是給遊戲禁了,你誠哥得賠玩家們多少錢啊?」
但是史文浩卻沒有注意到他的沉默,依舊津津樂道的說著。
「就算是都賠完了,誠哥也比你有錢,人窮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窮。」
包逸軒彈飛了菸頭,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就轉身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