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菲更是氣紅了眼睛:「你們真的是我的爺爺奶奶嗎?媽媽和爸爸離婚都多久了,你們還來鬧,你們到底是怎麼好意思的?你們趕緊離開,落實再不離開,就讓警察帶你們走。」
張鳳英腦子裡卻徘徊著一個消息,她驚訝地質問道:「你們說什麼?宋雅卿要再婚了?她竟然這麼快就找好下家了嗎?」
張鳳英的話語中,驚愕與不甘交織,她的眼神在楚安、楚磊、楚菲三人之間游移,仿佛試圖從他們的表情中尋找一絲裂痕,一絲能讓她繼續插足這個家庭生活的可能。
然而,她面對的是三張堅定而冷漠的臉龐,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打著她自以為是的親情幻想。
楚楚靜靜坐著,她鮮少不說話,今天她倒是一言不發。
楚家人帶給這兄妹三人以及給宋雅卿的傷害太多了。
楚菲回懟:「什麼叫媽媽找好下家了?您的兒子對我媽媽有沒有珍惜過?從結婚第一天就出軌,甚至外面的兒子比我們年齡都大。您兒子從來不珍惜我媽媽,還指望我媽媽為您兒子守身如玉?」
楚安附和道:「對!媽媽現在該幸福了,為你們家當牛做馬十八年,可否換回一句好話?到頭來,還不是你們污言穢語,趕走了媽媽。」
孩子們長大了,宋雅卿很欣慰,但同時,她也很自責,她把孩子們帶到了這樣的紛爭當中。
宋雅卿紅著眼眶道:「菲菲,安安帶著小磊和楚楚上樓去,現在就去。這件事,媽媽來解決。」
楚菲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但更多的是堅決。她站起身,伸手輕輕拉了拉還在氣頭上的楚安,又轉頭看向了默默坐著的楚楚,溫柔地說:「楚楚,跟姐姐和哥哥一起上樓去,好嗎?媽媽會處理好的。」
楚楚抬頭,清澈的大眼睛裡仿佛藏著千言萬語,但最終她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小手搭在了楚菲的手上。
楚安和楚磊也站起身,四人一起向樓梯走去,楚安的背影顯得格外挺拔,那是一種守護者的姿態,他要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這個家,保護著他們共同的母親。楚磊則緊緊跟在姐姐和哥哥身後。
待孩子們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宋雅卿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
她看向張鳳英,那雙曾經溫柔如水的眼眸此刻卻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有失望、有憤怒,但更多的是一種決絕的堅強。
媽,我們確實需要好好談談。」宋雅卿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結婚那些年,我為了你們家付出了多少,您應該比我清楚。我從未奢求過您的感激,但至少希望您能理解我的選擇。」
張鳳英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想要反駁,想要繼續維護自己的立場,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知道,在您眼裡,那十八年可能永遠都是一個外人。」宋雅卿繼續說道,「但請您記住,是您的兒子先背叛了我們的婚姻,是他讓我失去了對這段關係的所有期待。而我,作為一個母親,一個妻子,我選擇了承擔,選擇了堅強。我獨自一人撫養4個孩子,看著他們健康快樂地成長,這是我最大的驕傲。」
說到這裡,宋雅卿的眼眶再次泛紅,但她沒有讓淚水落下。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現在,我找到了一個願意珍惜我、愛護我的人。我們彼此理解,彼此支持,這讓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我希望您能尊重我的選擇,就像我尊重您的生活一樣。請您不要再來打擾我!」
一直沒說話的楚興貴似乎都不好意思起來,他低眸坐在沙發一角,都不敢往這個方向看來。
張鳳英愣住了,她從未見過宋雅卿如此堅決的一面。在她的印象中,宋雅卿總是那個默默付出、溫柔體貼的兒媳,即使面對再多的不公和委屈,也從未有過半句怨言。但此刻的宋雅卿,仿佛脫胎換骨一般,她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力量,讓人無法忽視。
「我知道您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宋雅卿放緩了語氣,「但請您相信,我這麼做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孩子們。他們需要一個完整、和諧的家庭環境,需要一個真正愛他們的父親。而我,也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一個可以分享喜怒哀樂的人。」
張鳳英沉默了許久,她的眼神變得複雜而深邃。她開始反思自己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是否真的如孩子們所說那般自私和冷漠。她想起了宋雅卿為這個家所做的一切犧牲和努力,想起了自己曾經對宋雅卿的種種誤解和偏見。一股強烈的愧疚感湧上心頭,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雅卿……」張鳳英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是我錯了……我錯怪了你這麼多年……我……我應該早點醒悟過來的……只是,玲華病的很重,我實在是沒有辦法……」
雅卿聽到這句話,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這句話來得太遲太遲,但它至少證明了張鳳英願意面對自己的錯誤和偏見。
她輕輕嘆了口氣,走上前幾步,輕聲道手: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玲華生病了,我不會袖手旁觀,我會管的。但是蘇慧嫻女兒的事情,我不會插手。你也別想從我這裡拿走一分錢。」
張鳳英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而且還有些欣喜:「你會管玲華?」
宋雅卿點了點頭,「嗯,畢竟是四個孩子的姑姑。你們現在的確也沒有能力管。但是玲華病治好以後,我們兩家就再無瓜葛!你若說話不算數,我可以隨時取消這個決定。」
就在這時,樓梯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楚安、楚磊和楚楚都下來了,他們的臉上都掛著淡淡的微笑。楚菲走到宋雅卿身邊,輕輕挽住了她的手臂。
「媽媽,我們相信你。」楚菲輕聲說道,「無論你的決定是什麼,我們都會支持你。」
一直都沒說話的顧夜辰微笑著說道:「我會支持你所有的決定。」
舅舅宋景平與宋世林也相繼表態,支持宋雅卿的決定。
外婆流了眼淚:「你這孩子就是善良,別人的家的事情,你終究還是放不下呀。」
宋雅卿微笑,寬慰道:「媽,你放心,我心中有數。」
之後,張鳳英與楚興貴離開,獨獨留下了楚玲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