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章 我有一頭小毛驢

  最後,在蘇總管的好言相勸之下,好不容易才讓李統把王銘,帶回了城裡休息去了。

  他自個兒則等王銘與李統回城之後,馬上讓人備好馬車,往劉公公府邸而去。

  打算找劉公公商議之後,再給王銘答覆,這些事情他自己真的不好做主。

  到了劉府之後,蘇總管很快就見到了劉公公,他直接把王銘的事情,細細的說給劉公公知曉,又將王銘攜來的兩份文書交與劉公公過目。

  當劉公公查看文書之際,蘇總管也在旁邊述說著一些個人看法。

  「王銘那未婚妻之家,在平安縣裡經營著一個小書坊,小縣城之人,難免多了些市儈之氣,見到王銘被遣至鄉下,行退婚之事,也是大有可能的。」

  蘇總管久居的這個關州城,雖然說算不得大華帝國最大的城池,卻也是實打實的九州巨城之一。

  身為大城之人,蘇總管不免生出些鄙視之意,瞧不上那些下面小縣城的人人。

  「公公,依我瞧著,他那般模樣,也不像真的要尋死覓活的,不過是嚇唬咱們罷了。他的真正用意,恐怕就是想調回城裡來。」

  「斷斷不可!現如今整個內廷衙門人員超編,前番我赴京城述職,內務府總管羅大人還為此責備咱們,說咱們人員冗雜不堪,萬不能讓他回城裡來。再說了,他若是回來,又當如何安置?吃住之事又當如何解決?」劉公公率先表明,絕不允許王銘回城。

  「是啊,他要是歸來,極易引發連鎖反應。像青龍林場的劉平,三河林場的古雲,還有十來個農莊的總管,他們皆是被委派至下面充任主管之人,而且有的已經待了十年有餘。倘若他們知曉了此事,皆來鬧事,那可如何是好。」

  「是啊,就怕出現這種情況的發生,咱們好不容易將他送到了下面的林園,他要是調回了城裡,林園那邊我們再調誰去?」

  劉公公聽後,也是點頭附和。

  「要不,咱們就同意他寫的申請文書,讓他留在林園折騰,給他專斷之權,自負盈虧,只要有了條例文書在,他也就找不到理由再提回城的事。」

  「你說的沒錯,嗯,另外我再提一點,文書上給他定個期限,至少十年吧,這十年間,咱們也能省心,十年以後的事情,就留給其他人頭疼去吧。」

  「好,我看可以,公公提醒的對。」

  「對了,孫總管,你覺著既然將林園,全權交給王銘那小子管理,咱們每年收多少稅銀為好。」

  「公公,我以為這個數目不宜過大,雖說林園規模不小,但是其中確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那邊土地甚是貧瘠。再一個,林園攤子很大,土地開墾種植,人員開支、房屋維修等都需要他自行解決,一年下來數目也是不小,我覺著至多也就一百兩紋銀罷了。」

  「一百兩紋銀?是否有些少了?」

  「我之前也和他交談過,那些樹木不值錢,他都要砍掉,然後平整場地用來種地,那邊土地貧瘠,種地也沒有多少產出,房屋也是租不出去的,畢竟是在鄉下的山溝溝,誰沒事跑那邊去租房子。」

  「此般說法,倒也是有些道理。」

  「嗯,我也見過諸多其他地方的農莊,現今種地的農莊能不賠本,便已是不錯了。」

  蘇總管所言,倒也是一句良心語。

  「也罷,估摸除了他,這關州林園的爛攤子也沒人願意接手,那就這樣處理吧。」

  能甩開這個包袱,蘇總管和劉公公此刻也算是心滿意足。

  「好的,公公,那我馬上將他找過來,咱們當面再議議。」

  「不必了,你自行安排便是,派個人負責到底吧。」

  蘇總管趕忙應道:「好的,公公。」

  蘇總管自是知曉,這事也就由他出面,可不能讓劉公公,為了這個小事太過操心,身為下級,就是要為上級分憂解難的。

  最後,蘇總管只好接過這件事,辭別劉公公後返回了內廷衙門。

  回到內廷衙門後,蘇總管立刻派人把王銘叫了過來。

  等見到王銘後,蘇總管放下了手裡的茶杯,不慌不忙的說道。

  「王銘啊,劉公公已經答應你了。」

  「真的嗎?太感謝劉公公了,總管大人,也要多謝您,我終於可以進城了。請問蘇總管,將我安排至何處?可是吏科?」

  蘇總管差點噴出口水來,欲哭無淚,心中恨不得踹上王銘一腳。

  「王銘啊,你不要激動,並不是要把你調回城裡,而是答應了你對林園的專斷之權和自主經營之權,當然了,稅銀還是要交的,每年只需上繳一百兩稅銀即可。」

  「總管大人啊,您不能這樣啊,我還是想留在你身邊。」

  「行了,你先在林園裡好好為皇家效力,這才一個月就放棄了,以後怎麼可能重用你。」

  「啊,那好吧,我就先在林園裡鍛鍊鍛鍊,不過稅銀一年一百兩,實在是太多,我細細盤算過,無論如何也是賺不了這麼多錢的。」

  「哎呀,劉公公說了,樹苗多少總能賣出些許銀錢,以后土地開墾,種植莊稼也能產生不少糧食的,要是實在交不上,內廷衙門總不會逼著你去賣血不是?」

  「那我的薪俸,每月是多少?」

  「放心吧,目前還是不變,咱們內廷衙門也不會扣你那點兒薪俸,你就放心便是。」

  「好吧,那個,總管大人,我還有一事相求,您看啊,我要時常過來關州看望您,也沒有個代步工具,您是否能給我,配一輛普通的馬車啊?」

  蘇總管聽後,瞪了瞪眼,好傢夥,你還真敢獅子大開口。

  「王銘啊,你這心可真夠大的,咱們整個內廷衙門才那麼幾輛馬車,都不夠用。再說了,衙門裡哪有錢給你單獨買輛馬車?」

  「說的也是,那要不,換成一匹駿馬也行,畢竟我還要巡查整個林園,以防止有小賊偷盜。」

  「不行,駿馬也沒有。」

  「那我怎麼辦?那麼大的林園沒有馬匹代步,我怎麼可能巡查的過來,難不成,我每天只能靠雙腿來回奔跑啊。」

  「嗯,這樣吧,內廷衙門裡,我再瞧瞧有沒有毛驢,或者騾子的,要是有,就給你配一頭,騎走便是。」

  「這樣啊,也行吧,謝謝總管大人。」

  蘇總管無力的擺了擺手,急忙讓人將戶科的管事給叫來,然後催促著戶部的管事,趕緊和王銘簽訂備案文書。

  簽訂完之後,共一式兩份,蘇總管又趕忙蓋章用印。

  忙完這些,便打發那戶科管事,去給王銘找來了一頭毛驢,並讓管事親自將王銘送出了內廷衙門。

  再聽了戶科管事的匯報,王銘已騎著騾子出了關州城,蘇總管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躺在大堂椅子上的蘇總管,搖了搖頭,對著戶科管事說道。

  「王銘這小子,簡直就是個潑皮,哎,總算將他打發走了。還有,我跟你講,戶科這邊對於他的那個月俸,一定要按時寄過去,千萬不能叫他再來內廷衙門尋事,這邊若是有什麼事務,也不要讓他過來參加。」

  「是是是,總管大人,我都記下了。」

  「行了,你且出去吧。」

  「好的,總管大人,小的告退。」

  「嗯。」

  .........

  而此刻的王銘,卻騎著毛驢,悠悠哉哉地,望著關州城門口的車水馬龍,瞧了好一會兒,這才收回目光,微微一笑,便往城外的關州皇家林園趕去,他此次前來的目的已然達成,也算是小有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