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故意提前破壞1401業主的鎖芯,又在附近貼滿你的開鎖小GG。然後坐等1401業主主動聯繫你,是早就預謀好了殺人嗎?」賈隊淡淡地聲音一下就把我從懊惱的情緒中拉了回來。
我猛的抬頭,身體前傾雙手砸在桌子上,崩潰地喊道:「賈隊,我只是通過這種方式賺點錢而已,我可沒有殺人。你們可不能冤枉我啊!」
我知道他在詐我,但是我沒辦法不激動。人命關天啊。
丟了飯碗我還可以再重新來過,殺人這種罪名,我一個小小的開鎖匠可承受不起。
「現在能好好說了?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給我一五一十的講出來。」賈隊厲聲喝道。
我也想通了,小黃毛的視頻一曝光,估計馬上碧水青苑小區就能傳瘋了。以前我服務過的那些業主不來找我的麻煩我就偶彌陀佛了,說不定我還會借著謀殺案的熱度在肇慶開鎖圈好好火一把。我這另闢蹊徑的發財路子是不用想著繼續了,就連開鎖這碗飯還能不能繼續吃下去都是問題。
「賈隊,其實除了我提前發展客戶這個小插曲,其它所有和本案有關的細節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發誓。」我平復好心情後,開口說道。
「你又要跟我耍花招嗎?」
「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啊,賈隊。」我都快哭了。
看我表情,賈隊皺起了眉頭,他邊上的兩個小年輕也是面面相覷。他們都感覺出來了,我沒有說謊。
「你進門的時候就沒有發現,躺在地上的死者不是女的嗎?」賈隊不甘心地問道。
「什麼?」賈隊的一句話讓我再度破防了,我激動地站了起來。
「坐下!」邊上的年輕警察喝到。
我慢慢坐回椅子上,但還是不甘心地追問道,「男的?賈隊,你說那具無頭屍體是男人假扮的?」
賈隊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我從他看我眼神中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我感覺我的世界觀受到了衝擊。
接下去我再問什麼他們都不再回答我了,反倒是我有一種參與案情的衝動,但現狀卻是他們已經沒什麼好問我的了。
看著對面幾個人的表情,我知道他們很失望。畢竟我這邊好不容易有所突破,但是最後得到的結果,卻是對本案案情的推進一點幫助也沒有。
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只是一個開鎖匠而已。
賈隊氣呼呼地走了,我想他現在應該會把重心從我身上移走了。
我最後還是被警方拘留了,以嫌疑人的名義。
......
接下去2天,警犬在小區花壇泥土裡刨出了帶血的菜刀,根據指紋比對,菜刀上的指紋屬於女業主周英蘭。
法醫初步屍檢也證實,屍體勃頸上的切口與菜刀的豁口相吻合,初步判斷這把菜刀就是本案的分屍工具。
於是,警方將破案的重心放在了尋找女業主身上。警方懷疑,死在房間裡的被害人,是男業主宋寅。
為什麼用懷疑,因為死者的雙手指紋已經被嚴重破壞,DNA比對結果又顯示死者並不在現有的DNA資料庫裡面,而具體的屍檢報告也還沒有出來。警方現在還並不能確認死者的身份。
據查,碧水青苑小區14-1401號房的產權人是一對夫妻,丈夫叫宋寅,是一名鄉鎮基層公務員。妻子叫周英蘭,則是一名小學教師。
丈夫宋寅於去年8月因公出差時發生了交通事故,造成雙腳殘疾,至今一直在家養傷。案發當晚,其應該一直在家裡睡覺。
現在女業主處於失聯狀態,畏罪潛逃的概率大大增加。另一種可能就是被兇手綁架後帶離,不管是哪種情況,警方目前的首要目標,都是找到女業主周英蘭。其次就是找到被害人的頭顱,確認被害人身份。
期間,1401號業主家屬也有來警局詢問過案情進展。那是一個步履蹣跚的老婆婆帶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老婆婆進門就拉著路過的警察問孩子媽媽有沒有找到。
「警察叔叔,我爸爸呢?爸爸怎麼還不回來看囡囡呀?」
賈隊看著這個拉著自己褲腿怯怯看著自己的小女孩,心裡有點堵得慌。
......
「賈隊,周英蘭找到了。」一名年輕警察突然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賈隊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警局會議室里,長長的會議桌兩邊坐滿了參與分屍案的專案組警員,大部分都穿著藍襯衫,但是左邊位置上夾雜的幾個白襯衫顯示出本次會議的規格很高。
專案組人員開始匯報案情。
「犯罪嫌疑人,周英蘭,於昨日上午10點15分,在滬市外灘被天眼拍到,人臉識別後觸發警報上報公安廳。」
「我們是昨天10點25分收到的通知,然後協調了滬市警方對其完成了抓捕。」昨天推開賈隊房門的年輕警察匯報到。
「小王,嫌疑人現在在哪裡?」賈隊問年輕警察。
「昨天坐飛機押送回來的,飛機落地後就對她做了突擊審訊了。」
「嫌疑人表示案發當晚根本沒有打電話叫開鎖師傅來開門,也否認了殺人的事實。」
「她說她當晚根本就不在肇慶,她是提前一天的飛機飛的滬市。」
「我們已經核對過周英蘭最近幾天的出行記錄和監控,案發當晚她的確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會議室里集體陷入了沉默。
「賈隊,還有個特殊情況。」小王看了賈隊一眼。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什麼時候了都。」
叫小王的警察縮了縮脖子。
「滬市警方在抓捕犯罪嫌疑人周英蘭時,發現她身邊還有一名40歲男性隨行,兩人舉止親密,提醒我們考慮婚外情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