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陸雪微帶著裝扮成雲染的顏璟從大牢出來,二人騎馬離開山城縣。Google搜索
「有人在暗中跟蹤我們,所以你還是裝扮成雲染,等回到京城裡,再換回來。」陸雪微道。
「好。」
顏璟提了提裙角,好在雲染穿得衣服寬大,不然也裝不下他的身子。
再說雲染這邊,在陸雪微他們離開的第五天,她裝死騙過了獄差,而後逃走了。
正像她對陸雪微說的那樣,這小小的監牢可困不住她。
雲染不放心顏老爺子,偷偷回了一趟望石村,從廚娘口中得知。老爺子把田產、果園以及房產分給了村民,村民們很感激老爺子,有他們維護,二房也蹦不起來了。
雲染騎一匹快馬往西北走,打算過鎮北關到北魏,繼續追查當年的事。這夜,因為沒有趕上投宿,只能在山林里湊合一夜。
她點了一堆火,拿出一個干餅子在火上烤,聽得不遠處似乎有水聲,她拿著水囊循著一個方向過去。走了不多遠,果然看到有一條小溪。
不想小溪邊上竟然背身站著一人,穿著素色的長袍,一手背在身後,頭往上仰著,似乎在欣賞月色。
月明星稀,難得好夜色。
只是這荒郊野嶺的,怎麼會有人,而且還恰好被她碰上。
雲染起了戒心,正要退回去,那人似乎聽到了動靜,回頭看了雲染一眼。
雲染身子一下子僵住,這是一張儒雅清俊的臉,眼眸清澈,神色柔和,看到她時,微微露出吃驚的神色來。
那驚色一閃而過,他轉過身來,沖雲染禮貌的拱手行禮,而後朝她走來。
雲染只覺天地旋轉,眼前亂花飛舞,頭昏了,眼迷了,卻又清楚的看到這人一步一步朝她走來。好似踏著月光,又好似衝破了陰陽。
他是顏璟!
雲染晃晃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可一抬頭,他已經走到她身前。
這是一張和顏璟一模一樣的臉!
「姑娘是一人獨行?」他問。
這聲音都像!
雲染恍惚了一下,繼而猛地握緊自己的手,指甲陷入肉里,尖銳的刺痛讓她清醒了一些。眼前這個人不是顏璟,而且他出現在這裡,必定有蹊蹺。
想到這裡,雲染直接抽出劍,朝他刺了過去。
男子一愣,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不過腳下踩空,跌坐在地上。
雲染劍尖已抵到男子的眼珠前,只要他一動,這隻眼會立刻廢掉。男子咽了一口吐沫,臉上露出驚懼之色。
「姑娘……我與你素不相識……為何這般?」
雲染眼睛一眯,「你是誰?」
「在下沈青。」
雲染冷哼一聲,什麼沈青,不過是隨口胡謅的。她不想再跟這人囉嗦,舉劍欲殺之,可見男子害怕的閉上了眼睛,她的動作滯住。
對著這一臉,她下不去手。
「說,誰派你來的。」
男子睜開眼,一副不解的樣子,「在下是進京赴考的舉子。」
「這個時節?」
「雖然距離科舉還有一年,但進京後需掛名書院,還要求舉薦信,如若能上國子監自然是最好的。不過在下沒什麼關係,只求能拿到舉薦信就好,還有……」
「閉嘴!」
男子忙閉緊嘴巴,看向雲染,道:「這位姑娘,若你不喜在下,在下可以走遠一些,絕不打擾姑娘,所以能不能別殺在下?」
雲染看向男子的手,瑩白如玉,卻是像是拿筆桿子而非拿劍的。
難道,她只是碰上一個和顏璟長得像的人,僅此而已?
雲染收起劍,繞過男子,去小溪邊上灌滿水囊,而後走回來,沖那男子道:「你跟我來。」
「可是……」
「如果不想死的話,那就乖乖聽話。」
男子不敢再說什麼,跟著雲染回到了火堆旁。
雲染吃了烤餅子,喝了幾口水,而後靠著樹幹閉眼休息。當然她並沒有真的睡著,警戒心還在。
她聽到動靜,微微睜開眼,見男子正貓著身子小心往外走,大概是想逃。
「上哪兒去?」她問。
男子身子僵了一下,只得回頭沖雲染乾笑道:「我的背簍還在那邊,我得拿過來,裡面還有我從知縣那兒拿到的舉薦信,還有幾本書……」
雲染默了一下,「去吧,但別想逃,這片山林雖大,但找到你並殺了,對我來說不難。」
「在下……不敢。」
男子說著就去了,不多一會兒果然回來了。大概是走得急,回來時還氣喘吁吁的。
一個連體力都不行的書生!
雲染再次閉上眼睛,這一次她聽到了木魚聲,不耐煩的睜開眼,見書生正在打坐,手裡拿著一個木魚在敲。
「姑娘,你睡不著吧,這木魚聲可靜心,聽著就能睡著了。」
雲染看著這張臉,突然恍惚了一下,覺得他就是顏璟。
她閉上眼,想起那年,她護送顏璟上京赴考。多少次趕不及投宿客棧,他們只能夜宿山林中。
那呆子怕她冷,總是把自己的外裳脫下來給她蓋著。
「我是練武之人,身強體壯,你顧好自己就行。」她有些不耐煩道。
「還是蓋上吧,夜深露重。」顏璟依舊給她蓋好。
「你怎麼這麼囉嗦!」
顏璟好脾氣道:「姑娘家在外,還是要照顧好自己。」
一滴淚自眼角流下,雲染只覺全身冷得厲害,而這時一件衣服突然蓋到了她身上。她猛地睜開眼,但見顏璟就在面前,仍舊用那麼溫柔的目光看著她。
「顏璟……」
「冷了吧?」
雲染靜靜的看著面前的人,突然伸手撓了過去,她要看看他是不是易容了。
那人嚇了一跳,身子往後倒去。
「你做什麼?」
雲染眯眼,見男子側臉被她撓了一道血痕,血珠子都滲出來了,確實不像是易容。
男子被她嚇得不輕,當下忙捂著臉退了回去。
「在下只是見姑娘瑟瑟發抖,想來是因為太冷了,所以才想著給姑娘蓋一件外裳。姑娘何必,這般動怒。」男子說著還有些委屈。
雲染略略有些尷尬,「不必!」
見男子拿起木魚,似乎又要敲了,雲染沒好氣道:「別敲了,大半夜的,招鬼呢!」
「這是佛音!」
「管它什麼音,總之吵到我了。」
男子懼怕雲染,只能把木魚收起來。
雲染這次閉眼,仿佛猛地墜入了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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