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一個月,老王妃已經能下床行走了。記住本站域名
陸雪微這日來,一進屋便聞到了一點酒氣。這點酒氣,旁人應該聞不到,但她鼻子較一般人靈敏,所以聞得真真切切。
老王妃坐在羊毛毯上,見到陸雪微,忙招呼她過去坐。
「長公主,老身等你許久了,昨兒你講到那尚書府的姑娘也會書生,後來怎麼樣了,可是被家裡人發現了?」
陸雪微見老王妃一副迫切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為了給老王妃解悶,她給她講了很多中原的話本。她在王府的時候,閒來沒事會翻看,所以記下了一些。
陸雪微在老王妃身邊坐下,先給她診脈,發現脈象有些亂,不由皺了皺眉頭。
「您喝酒了?」
老王妃一副吃了大驚的樣子,「怎麼可能,老身從來不喝酒的。」
陸雪微早就有懷疑了,她這病一來是常年吃素,二來多半是飲酒過度,兩者結合一起才致使這般嚴重。
可老王妃一直說她吃齋念佛,不可能喝酒,她也就不多懷疑了。
可眼下,空氣里明明飄散著一股酒氣。
「您應該知道您這病不能喝酒,一丁點都不能沾。」
「你可別冤枉人,老身可沒喝酒。」老王妃別過臉,一副死活不承認的樣子。
陸雪微失笑,原以為老王妃應該是端方嚴肅的人,結果卻是小孩子的心性,比他們這些年輕人性子還跳脫。
陸雪微也不說話,起身尋著酒氣找。她邊找邊看老王妃的神色,見她一會兒緊張一會兒鬆了口氣的樣子,陸雪微最後停到了床前。
「王妃,您說著床板底下有什麼?」陸雪微敲了敲床板。
老王妃瞪大眼睛,一臉神奇的看著陸雪微,「你那鼻子怎麼這麼靈?」
「自小就這樣。」陸雪微摸摸鼻子道。
「那真厲害,老身跟你說……」
「您竟然私藏酒,而且還喝了!」陸雪微截斷老王妃的話。
老王妃忙沖她噓了一聲,「別讓丫鬟們知道,尤其不能讓玄兒知道!」
「母妃,什麼不能讓兒子知道?」
不想老王妃話音剛落,宸王竟然走了進來。
彼時陸雪微還在床前,手撐著那床板,見到宸王,竟也心虛一般忙拿開了手。
「沒有,你你聽錯了。」老王妃儘量笑得自然一些。
「長公主?」宸王看向陸雪微。
陸雪微乾咳一聲,但見老王妃在宸王身後用力給她使眼色,她閃開身子,道了一句:「我什麼都不知道。」
老王妃瞪了陸雪微一眼,顯然覺得她太不講義氣了。
宸王見陸雪微讓開一步,便知這床板底下有貓膩了,於是上前正要掀開床板。
「兒子!」老王妃刷的站起身,「你不能掀開……掀老娘床板視為不孝!」
宸王直起腰,轉頭看老王妃,「有這說法?」
「有!」老王妃忙點頭,大不了回頭把這酒藏到別處,但眼下肯定不能讓他發現。
宸王點頭,喚了一聲安圖,「你去把床板掀開。」
老王妃呆了一下,「這有什麼區別?」
「他不用對您盡孝,只要盡忠就行。」宸王解釋道。
「歪理!」
宸王一笑,讓安圖別聽老王妃的,上前打開床板。
老王妃自知阻止不了,嘆了口氣坐下來,心疼道:「我多年的收藏啊!」
床板打開,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陸雪微望過去,原以為只是藏了幾壇,畢竟這床板下空間不大。結果這床板下只是個入口,她隨著宸王下去,下面竟有另有空間,而且堆滿了酒罈子,足有上百壇,而且還是那種大酒罈。
陸雪微呼出一口氣,「老王妃的病因找到了。」
宸王同樣受驚不小,他也喝酒,也收集了一些酒,但不及這裡十分之一。
三人從床板下面出來,但見老王妃還坐在那裡,一副惋惜至極的樣子。
宸王走上前,沒好氣問:「您不是自稱不喝酒?」
老王妃嘆了口氣,「您父王喜歡女子溫婉可人,尤其討厭言語粗俗愛喝酒的,我為了討他喜歡自然只能裝了。但也只是表面裝,我私下還是偷偷喝酒的。可裝了這麼多年,母妃的形象不止在你父王眼裡,在你眼裡也是根深蒂固了,後來雖然你父王去了,我們來到蒼月,怕你一下接受不了,我也只能偷偷喝。」
「僅僅只是因為你愛喝酒?」
老王妃挑眉,「不然呢?」
宸王抿了抿嘴,「我以為你是因為父王身邊那些女人。」
老王妃呵呵一笑,「我根本不在意好麼,還樂得清閒。況他算什麼,我兒子有本事,這次是我的福氣。」
宸王聽了這話,心裡十分欣慰,自是話音一轉,道:「可你因為大量飲酒,險些丟命,竟然還偷喝。你這般做為,難道是想丟下兒子去陪父王?」
「呸呸!你咒我死沒事,幹嘛說讓我去陪那老混蛋。」老王妃嫌棄道。
宸王嘴角抽了抽,他發現母妃自病好以後,已經開始有點放飛自我了。以前她端著王妃的氣度,絕不會說這種粗俗的話。
想到這裡,他不免回頭看了一眼陸雪微。據聞這些日子,她經常給母妃講什麼話本,莫不受了她的影響?
陸雪微見宸王看她,眼裡分明是怨懟。
她也沒惹他吧?
「之前的不說,以後不能再喝救了。」
「兒子……」
「母妃,長公主能救您一回,救不了您第二回。」
既然提到她了,陸雪微也添了一句:「別說第一回了,您若不戒酒,這一回也逃不過。您自己不覺得可惜,可我的小命還在您手裡。」
老王妃蹙眉,「若長公主救不活老身,玄兒還能要你的命不成?」
陸雪微鄭重的點了點頭,「正是這樣。」
老王妃瞪大眼睛,再去看兒子,見他也是一副嚴肅的樣子。當下只剩愧疚了,人家費心費力救她,他們母子卻拿人家的性命要挾。
老王妃一巴掌拍在了宸王背上,「混小子,母妃是怎麼教導你的,要有君子之德,要知恩圖報,你怎麼能這麼為難長公主!」
宸王忙躲開,「您只要不喝酒,什麼事都沒有。」
老王妃被噎了一下,「這豈能混為一談。」
「根本就是一個事兒,反正不論怎樣,您這酒是不能喝了。安圖,帶人來,把下面的酒罈子都搬走。」
一聽這話,老王妃那個心疼,可見兒子一點不容商量的樣子,也只能捶胸頓足,可惜那些酒了。
她生什麼病不好,偏偏這種不能喝酒的病。
內室里動靜大,因為那些酒罈太大,甚至要拆了床板。老王妃也不知是心疼床板還是心疼下面的酒,一直巴巴望著,竟有些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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