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離開後,容夫人輕啜一口茶,繼而冷笑一聲。Google搜索
「夫人,這李氏回府,定會鬧得後宅不寧,您何必……」容夫人身邊一個嬤嬤有些擔憂道。
「她什麼性子,我能不知道,她愛鬧就鬧,哪家不鬧的。那陸輕染心機太深,也該有人治她,這二人儘管鬧,我倒是樂見其成。」
嬤嬤想了想,估計是因為陸輕染瞞著夫人懷孕的事,夫人有了想法。
「你安排兩個眼線到陸輕染的映月軒。」
「夫人的意思是?」
容夫人招手讓嬤嬤靠近,小聲道:「這陸輕染懷孕是好事,她為什麼要瞞著大家?」
「照二夫人的說法,她是怕影響公子和大夫人的感情。」
「哼,怕是怕這孩子有問題。」
「啊,這是?」
「別忘了,陸輕染嫁給陌兒之前,進去過西廠。雖說西廠都是太監,也沒對她做什麼,但萬一呢。」
「夫人您是懷疑她腹中的孩子不是公子的?」
容夫人嘆了口氣,「我也只是懷疑,這事你想辦法偷偷透露給李婉一點,只要一絲風聲就好,憑她的性子,自然會一查到底。」
而且聽剛才李婉的話,這陸輕染懷孕還刺激了她,勢也要懷上,這對容家可是大好事。
李婉從容夫人那出來,直接出門回了對面的娘家。
她爹娘正在屋裡發愁,見到她來,二老更是愧疚不已。
「你哥這次……哎,又栽了。」李母嘆氣道。
「他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李父皺眉道。
別說什麼容家設計陷害,這老大是吃了一次虧,接著還吃第二次,第三次,一點教訓都不長。況這次,他還是拿了女兒所有的貼己錢。
李婉坐到炕上,想了想道:「這次等我哥回來,別讓他再做生意了,他不是想當兵,我幫他找找門路,就在京郊附近吧。這次容家答應賠一半的茶錢,這些錢拿去給大哥娶親吧,你們二老也就放下心了。」
李母握住李婉的手,「可你在容家要熬二十年嗎?」
李婉笑,「那就熬著吧。」
她認了,也只能認了。
牆角的海棠花開了,陸雪微繞著轉了幾圈,而後掐了一枝拿在手中把玩。這些日子,不是在後宅中陪著星兒和四妹玩,便是顧承繼帶她出去街上逛,又或者去京郊外的山上玩。
這日子過得委實悠閒,好像上一世,她都沒有過過這樣無憂無慮的日子。那時候每天精於算計,護著顧敬煊還有娘家人,卻反過來被他們坑害。
這一世,她只是秦王妃,顧承繼的夫人,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擔心。
陸雪微在海棠樹下站了會兒,察覺好像有人看她,她抬頭看去,見屋裡窗子開著,顧承繼坐在窗前,看她一眼,又低頭一會兒。
陸雪微好奇,小跑進屋裡,見他正在畫畫。畫的正是海棠樹下的她,此刻正細心的一筆一筆描著。
「怎麼進來了?」顧承繼問。
「我想看你在做什麼。」
「畫你。」
陸雪微撇嘴,「閒的。」
顧承繼笑了一聲,推著她往外走,「還站在那兒,等我畫完了,把這幅畫送給你。」
「我才不稀罕。」說是這麼說,但陸雪微還是站了過去。
她想起顧敬煊也曾為她作畫,後來她看了成品,絞盡腦汁才想到一個比較貼切的詞:栩栩如生。
什麼美感什麼意蘊全都沒有,旁人看了他這畫,也絕猜不出畫的是她。
不過當時她還是挺高興的,把那幅畫珍藏了起來。至於藏到哪兒,後來她竟也忘了,反正在瑞王府,她後來也沒想過去找找。
其實現在想想,她似乎也並沒有多在意顧敬煊,不然憑她的性子怎麼容忍他又去了沈如玉,還有陸雪寒糾纏不清。
站了約莫有一刻鐘,顧承繼招手讓她進來。
陸雪微進了屋,見顧承繼畫的自己,人比花嬌,每一筆的勾勒都是極為細心的,尤其她臉上還帶著笑,讓人看了心情愉悅。
「怎麼樣?」顧承繼問。
陸雪微想了想道:「至少一眼能認出來是我。」
顧承繼嘖嘖一聲:「那這張作廢了,我再重新畫一張。」
見顧承繼要撕了,她忙捲起來抱到自己懷裡,「你說送我的,怎麼能撕了,再說了我才沒有功夫站在那兒,讓你一遍一遍畫呢!」
顧承繼笑,「那你可喜歡?」
「喜歡。」陸雪微道。
「上一世的時候,你去後,我畫了你很多畫像。但只有形沒有神兒,當時頗覺惋惜。」
上一世啊,他那時候就喜歡自己了呢,想想是覺得可惜,她竟然都不知道。
用過午飯後,容樂找來了,這姑娘是個自來熟,上來二話不說就要拉著陸雪微出門去。
「去哪兒?」
「和順樓,雲春班今日有兩場戲,我們現在去的話,還能趕上一場。」
陸雪微不喜歡聽戲,不過陸雪雲和星兒卻很有興趣,嚷著讓她帶他們去。
「快點吧,我都訂好包間了,我嫂子也去。」
「李婉也去?」
「嗯,自從出了那事,我嫂子心裡不定多難受呢,長公主幫我開解開解她。」
話都這份上了,陸雪微也不能不去了。
來到和順樓二樓包廂,李婉已經先她們一步到了。進了包廂,星兒和陸雪雲去露台瞧熱鬧了,陸雪微讓寧兒和雨竹跟緊他們。
待坐下後,容樂迫不及待的問李婉:「嫂子,你真回家了,這事就這麼算了?」
陸雪微乾咳一聲,這容樂問的也太直接了,再說她站哪邊,好像李婉不聲討她哥,她都氣不過似的。
李婉笑著給她們一人倒了一杯茶,「還能怎麼辦?」
容樂皺眉,「自然是要鬧他一番,鬧得那陸輕染不敢再耍心機,鬧得我哥不敢再護著她,鬧得我爹娘知道收斂。」
「我不鬧,鬧了也沒用。」李婉淡淡道。
「怎麼沒用?」
「你往白紙上畫一筆,可有辦法清楚這一筆的痕跡?」
容樂愣了一愣,「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除非毀了這張紙,可即便毀了這張紙,那一筆仍留在了紙上,沒有辦法的。我能做什麼,只能在餘下空白的地方,圖上自己的顏色罷了。」
容樂聽了個糊裡糊塗,不過陸雪微卻聽懂了。
這話處處都是無奈,可她已經找到了她活著的方式,那便是用濃墨重彩壓過那一筆。
其實何必呢!
但她不是李婉,無法理解她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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