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眼眸慌了一下,也僅僅只是一下,接著鎮定下來,仔細看著沈如玉。Google搜索除了她和皇上,沒人知道這個秘密,沈如玉怎麼會知道?
「姑母,您真的想魚死網破嗎?」
太后閉了閉眼睛,眼下不是沈如玉到底知不知道,知道多少的事了,而是她必須死!
「如玉,姑母讓人送你出宮。」
陸雪微聽到動靜,從屋裡出來,見韓子俊站在院中,臉上帶著擔憂之色。
「哥,明玉還在睡著。」陸雪微攏了攏衣服走到韓子俊身邊道。
「嗯,我只是路過這裡看看。」
關於明玉的病,陸雪微還不知怎麼跟韓子俊說。除了顧承繼,韓子俊是顧明玉最親近的人了,她應該儘快告訴他,可……實在不忍心。
兩個人相愛,中間隔著鴻溝,本就已經難以跨越,如今明玉這病……到最後,怕只是徒留一個人傷心。
「她……還好。」陸雪微小聲道。
「本來我以為,放下手中的權利,可從這爾虞我詐中脫身,尋得餘生安寧,如今看來,原是我想多了。一旦我放權,只會是別人案板上的魚肉而已。」
陸雪微嘆氣,顧承繼何嘗不是,她自己又何嘗不是?
「還沒查到暗害明玉的人?」
「沈如玉。」
陸雪微蹙眉,竟然是她!
不過再想想,似乎也就只能是她了。這個女人心裡已經扭曲了,而且恨他們至極,太后不會這般衝動,但沈如玉會。
「她應該還在宮裡,我的人正在搜查。」
「曉月宮。」
「嗯,已經嚴密監視了。」
韓子俊話音剛落,明炤匆匆而來。
「督公,發現沈如玉的蹤跡了。」
陸雪微跟著韓子俊一起過去了,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沈如玉竟然在宮中的地下水牢。而且正是上一世,她被沈如玉和陸雪寒殺死的地方。
撲一走近這地方,那陰冷之氣撲面而來,讓陸雪微先打了個冷顫。幾個東廠的番役舉著火把在前面帶路,明炤在後面給他們照亮。
「我們的人見沈如玉跑進了這地牢,再沒有出來過。」明炤道。
「這地牢有其他出口嗎?」陸雪微問。
明炤搖頭,「沒有。」
「啊……啊……」下面傳來女子的慘叫聲。
陸雪微看了韓子俊一眼,「是沈如玉!」
他們加快腳步往下走,又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氣,還夾雜著一股腐臭味,讓人作嘔。來到水牢,走在前面那幾個番役竟然僵住了一般,站在前面一動不動的。
陸雪微聞著這氣味兒,再聽沈如玉的慘叫聲,腦中浮現出一個畫面,那便是上一世的自己。陸雪微歪過頭,借著火光的光亮,看到沈如玉趴在地上,那張臉起了很多血泡。
血泡很快破裂,流出血水來,而血水所到之處,皮膚全都糜爛了。
三刻銷魂!
竟然是三刻銷魂!
陸雪微身子狠狠一顫,再看沈如玉,她倏然抬頭看向她。那眸子竟然浸著血,血順著眼角流下,那眼裡是惡毒,是毀天滅地的恨。
「陸……雪微……你……你贏了……」
陸雪微眯眼,「誰給你的三刻銷魂?」
「呵……噗……」陸雪微猛地吐出一口血,嘴張合著確實再也不能說話了。
她看著她,最後就笑了,這笑極其詭異,猶如深淵中一張鬼臉在笑。
沈如玉死了,如她上一世一般,成了一灘血肉。
陸雪微只覺心神恍惚,看著地上的沈如玉,好似回到了上一世,耳邊還能聽到廝殺聲,還有那滿腔散不去的恨。
「阿微,我們走吧。」韓子俊拉住陸雪微的手。
陸雪微稍稍回過神兒來,「好。」
及至出了地牢,看著寂靜的夜,沒有廝殺,沒有屍山血海,這才真正的回過神兒來。
她這種情況不好,很不好,某個瞬間,當她陷入過去時,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怎麼了?」韓子俊感覺陸雪微握著自己的手緊了緊。
「哥,我等不起了。」
「什麼?」
「我要煉製九葉仙,給阿繼治病。」
韓子俊凝眸沉思片刻,「哥哥知道了。」
曉月宮,如太后坐在院中石凳上。夜已深,她還未入眠。
如何能入眠,如今這宮裡掌握在別人手中,她和皇上的命也掌握在別人手中。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之前做的確實有些激進了,可她是太后,她兒是皇上,憑什麼不能收回這些人手中的權利。
鐺鐺鐺……
如太后煩躁的心,瞬間安定下來。她側頭看去,見憫閒正坐在廊子下敲木魚。
從西南到盛京的路上幾次遇險,她心態瀕臨崩潰,因聽了這和尚的木魚聲,心緒才慢慢放平了。
「和尚,你怎麼還不睡?」
憫閒收起木魚,「貧僧不是不睡,而是不敢睡。」
「不敢睡?」
「怕做夢。」
太后美眸一轉,輕笑起來,「小和尚,莫不你夢裡出現了什麼綺麗的畫面?出現女子了?」
憫閒抬眸看向太后,「貧僧原以為只是夢,可每每看著太后,又覺得這夢似乎太過真實了。」
太后斂起笑,「和尚,明知道前面就是深淵,本宮勸你還是別邁腳下這一步了。」
「若貧僧已經在深淵中呢?」
「……」
憫閒合手默念了幾句『阿彌陀佛』,「太后大概不知道,和尚也不是任人欺負的。」
「哦?」
「殺人而已,墜入無間而已,太后娘娘,貧僧不是殺不得你!」
太后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小和尚,你只是做了個夢而已。」
憫閒起身走到太后身邊,用冷厲的聲音道:「那昨晚呢?」
他明明感覺有人在碰他,可愣是醒不來。
「本宮……」
憫閒猛地出手,手掌掐住太后的脖子,「太后,對一個和尚出手,你不覺得太卑鄙太猥瑣?」
太后笑,「和尚怎麼了,和尚也是男人。」
憫閒手中的力度加大,顯然怒火已經讓他有些失控。
「小和尚……在回京的路上……你救過我……不止一次……我也是個女人……也想被人保護……你是唯一一個……」
所以她沉迷了,沉迷於這種被保護的感覺,也沉迷於這個男人。
可終究,他不是她能得到的,於是在離開那晚,她用了迷藥,在和尚意識不清的情況下和他做了那事。
食髓知味,她控制不住了自己對憫閒的渴望,藉口夢魘把他留在宮中。平常無法親近,只能夜裡給他點了迷香,才能靠近他。
「你殺了我……你不怕……」
「貧僧怕什麼?」
「連累……秦王……
「太后,你太高估自己和皇上了,你們還威脅不到他。」
「那……」太后臉上露出痛苦之色,淚自眼角落下,「你就真捨得……殺我……「
「殺你不足惜。」
「可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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