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繼見陸雪微情緒激動,忙上前安撫道:「你別急,聽我慢慢跟你說。記住本站域名眼下的形勢你是知道的,你留在北魏很危險。聽我的話,先回南晉,等處理好這邊的事,待我回去後,再不過問朝廷中的事,我們找個遠離世俗的地方,不管一年兩年,還是十年八年,我們好好過日子,可以嗎?」
可以!
陸雪微看著顧承繼,心軟的一塌糊塗,可一年兩年,十年八年,對她來說不夠啊,她要的是他的一輩子。
「不可以。」她道。
顧承繼神色中露出疲憊來,「阿微,我知道你是因為塑骨草……」
「不是!」
「那是?」
陸雪微指著顧承繼的胸口,「你忘了這一刀了?」
顧承繼沉下一口氣,「過去的事,不提了。」
「你是不敢提!」
「不是不敢,而是沒有必要!」
陸雪微苦笑,「不論我是被太后利用,蒙蔽,甚至是逼迫,我都不該捅這一刀,因為這一刀會殺死你。你說你恨我,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又或者你沒有忘記,只是把那點恨壓到了心底,但它始終還在,對吧?」
這句話等於揭開顧承繼胸口的疤,重新讓它流血,讓它痛。
「你會和一個曾想殺了你的人共度餘生嗎?」
「甚至於她都不能告訴你,當初為什麼要殺你。」
「沒有遺憾嗎?」
顧承繼看著陸雪微,目光堅定,道:「我不知道有沒有前世來生,前世也許有遺憾,來生可能不會再遇見,但這一世,無論發生什麼,我只愛你,只想和你在一起。」
陸雪微別過眼,淚悄不聲息的落下。
「這只是你一個人的想法罷了。」
「那你呢?」
「我?」陸雪微看向顧承繼,冷冷一笑,「我更想成為第二個白邈,不,我會比她做得更好。」
顧承繼愣住,他跟她說遠離世俗過平淡的日子,可她卻說更愛權勢,更嚮往萬萬人之上的尊榮。兩心相通,殊途亦可同歸。可若兩心各異,同路也走不到一起。
顧承繼點頭,苦笑道:「本王知道了。」
看著顧承繼離開的背影,陸雪微捂住嘴,防止自己哭出聲去。
躺到床上,陸雪微允許自己再沒用的哭一次,但只是今晚,也只敢軟弱這麼一會兒。等天亮後,她必須站起來,走一條很艱難,卻必須要走的路。
頌王死了,慕容家的江山已經在別人手裡,她必須替列祖列宗奪回來。她是大公主,也是先帝留在這世上唯一的孩子了,這個擔子只能是她扛起來。
還有顧承繼,當他滿心都是她的安危的時候,她何嘗不希望他平平安安。
而只有她站起來,頂住北魏這片天,他才能安全的離開這裡回到南晉。
翌日,陸雪微起了大早,讓雨蘭幫她梳妝。
「公主,今兒穿這身百蝶雲錦襖裙?」雨竹從衣箱裡挑了一身比較素簡的衣服。
陸雪微看了一眼,搖頭道:「穿那身盤金彩繡吧。」
雨竹笑道:「公主明艷動人,以前總愛穿素氣的,倒也落落大方,不過穿這些鮮艷一些的,更襯的公主跟天仙妃子似的。」
雨蘭瞪了雨竹一眼,「就你話多。」
雨竹吐吐舌頭,翻出一身盤金彩繡的襖裙,搭在一旁的插屏上。
「公主,今兒戴這套金鑲玉的頭面吧?」雨蘭問。
「好。」
陸雪微看著鏡中的自己,深深呼了一口氣。這些日子一直被太后打壓,她也給振作起來了。
梳洗好,用早飯的時候,司靑來了。
「公主,侍郎府走火,露出了三大箱金銀。朝廷懷疑這筆金銀不乾淨,特讓京兆府去查。昨兒京兆府把侍郎府的文書都搬到了京兆府,不想……」
陸雪微側頭看向司靑,「這鴨子都到鍋里了,還能飛了?」
司靑點了一下頭,「護國大將軍大人圍了京兆府,把那些文書一把燒了。」
陸雪微蹙眉,竟有些不敢相信:「青天白日的,他就敢帶著人去闖京兆府的衙門,公然燒毀證據?」
「不止如此,京兆府尹帶官差阻攔,雙方起了衝突,那護國大將軍的人殺了兩名官差。」
陸雪微臉色鐵青,這慕容辭簡直無法無天!
他這麼一燒,擺明了給兵部侍郎賄賂就是他,可偏偏沒有證據了,誰又不敢指控他。
「他就沒個說法?」
「只說昨夜裡喝了酒,以為進了自己家門,燒把火,殺兩個人,不想走錯地方了,他承擔京兆府所有的損失就是。」
「他是怎麼承擔的?」
「送了一千兩銀子過去。」
陸雪微簡直要拍手了,他是覺得在麗陽沒人治得了他吧!今兒殺人放火,明兒呢,是不是直接奪位登基了?
陸雪微也沒心思用早飯了,讓司靑去喊宋璽過來。
這期間又把李管家叫來了,讓他準備幾份厚禮。
「眼看快到年節了,我擬份禮單,你挨家送去。」
「可咱公主府往年也沒送過,今年送可是有什麼說法?」李管家問。
「沒有說法,你送就是。」
送禮不過是個試探,那些收下的,必定回頭會給她幾分薄面。那不肯收的,是堅決跟她劃清界限的,這一部分人,也別指望。
交代好李管家,宋璽也來了。
「你今天陪我出趟門。」
宋璽一臉莫名其妙,「為何讓我陪你?」
「讓你跟著就跟著,問那麼多做什麼。」
宋璽撇嘴,「我不問還怕你把我賣了呢!」
「就你?」
二人拌著嘴往府門口走去,不想在廊子上碰上了顧承繼和上官厲,二人說著話迎面走來。
隔著幾步遠,兩邊的人都停下了。
宋璽和上官厲先各懟了一句,而後上官厲向陸雪微行禮,宋璽向顧承繼行禮。
而陸雪微和顧承繼看著對方,臉色陰沉,眸光冷冽。
宋璽看看這二人,心想這又是鬧哪處呢?
「我和公主要出門,殿下您也一起吧?」
「不必了!」
「不必了!」
這二人是一起說出口的,說完又看了對方一眼。
上官厲也是一臉莫名其妙,對顧承繼道:「那殿下,你還是跟我去看我那寶貝吧。」
顧承繼掃過陸雪微,目光落到她小腹上,一晃收了回去,衝上官厲道:「好。」
上官厲繼續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我新得的那觀音瓶瑩白如玉,水潤透光,聽說燒制上萬件的白瓷才能出這麼一件。」
二人說著走遠了,宋璽忙往前走,「公主,不是說要拜訪幾家,還是不要磨蹭了,早點出門。」
上了馬車,陸雪微見宋璽不是偷笑一聲,眼睛不由眯了眯。
「你笑什麼?」
宋璽看向陸雪微,忙搖了搖頭。
「說!」
宋璽嘖嘖一聲,「上官厲那觀音瓶,我給打碎了,用漿糊沾了起來。」
陸雪微白了他一眼,「就這?」
「等他待會兒拿給秦王看的時候,一拿嘩啦碎一地,想想就心情好。不過,今兒我得躲著他點,不然這廝定要殺了我的。」說著宋璽還縮了縮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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