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陸雪微從後院暗門去了白頭翁那兒。記住本站域名
她過去的時候,白頭翁正背手站在院子當間,仰頭看著月色。
陸雪微走到他身邊,陪他一起看。
今晚月如彎刀,星河燦爛。
「師伯,我懷孕了。」
「哦……什麼?」白頭翁瞪大眼睛看著陸雪微,「你你……誰的?」
陸雪微先前已經被顧承繼那句『孩子是誰的』給刺激到了,眼下再聽這個兩個字,沒忍住白了白頭翁一眼。
「您說誰的?」
「我怎麼……哦,秦王的。」
白頭翁嘆了口氣,再次仰頭望月,忍了好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罵了句:「你這臭丫頭,可真會給自己找麻煩!」
「師伯!」
白頭翁輕哼一聲,「不過也算好事。」
陸雪微抱住白頭翁的胳膊,「我只跟您說。」
「既然有了孩子,那你就安安生生的把孩子生下來,這樣吧,過兩日我帶你躲到南晉去,先別回北魏了。」
陸雪微搖頭,「不行,不說別的,顧承繼的藥還沒配好,我必須等到塑骨香。」
「等不到了。」
「為什麼?」
白頭翁拍了怕陸雪微的手背,「咱之前派出去的人回來了,塑骨香確實已經絕跡了。」
「不可能,西域那麼大……」
「阿微,我已經讓他們再去找了,可希望不大。」
從白頭翁那回來,陸雪微徹夜難眠,沒有塑骨草,顧承繼真的就沒有救了?
而秦王府這邊,同樣有夜不成眠的人。
墨城看著他家殿下坐在院子裡,舉著罈子喝酒,而旁邊已經滾了三個罈子了。這個時候大概是最恨酒量好,想讓自己醉一場,卻也這麼難。
他知道殿下是為什麼,白日得知陸雪微懷孕了,以為是別的男人的孩子。
他深知自己沒有碰過陸雪微,便只能是別的男人的孩子了。卻不知,在宮裡那一次,他替陸雪微瞞下了。
該告訴殿下嗎?
墨城暗暗搖頭,陸雪微是北魏的公主,她害死了墨語,也害得殿下性命不保,殿下不應該再與她糾纏不清了。
顧承繼舉起酒罈,大口灌了一口。
這不是如他所願了,把陸雪微推開,讓她過好自己的生活。在他死之前,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好,甚至為那個男人生下孩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他應該就放心。
可已經接受了不久人世的事實,這一刻卻無法接受她為別的男人生孩子,不能等他死了……不要讓他知道,不要讓他覺得自己太可悲嗎?
他們也有過孩子的,還沒來得及高興就沒了。
可他記得,陸雪微卻不記得了。
此刻,她也許躺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她是他最愛的人啊,即便她殺過他,即便仇深似海,即便再犯一次蠢,她依舊是他唯一的愛人。
他原已經不恨陸雪微了,這一刻,他又恨了。
翌日一早,陸雪微起身,讓雨蘭進來伺候梳洗。
「公主,您臉色很差,昨晚沒有睡好吧?」
「嗯。」不是沒有睡好,而是根本沒有睡。
「您還是再躺會兒吧。」
「不用了。」
梳洗好後,陸雪微換了一身藕粉色的裙襖,雖然沒有心情,但架不住肚子咕咕亂叫,還是吃了兩碗粥。
用過早膳後,陸雪微迫不及待想去秦王府,可剛出了院子,太后宮裡來人了,說太后召她進宮。
自那次宮宴後,陸雪微已經很久沒有進宮向太后請安了。
想到她派趙英章去南晉當細作,逼得顧承繼父母自殺,陸雪微心裡擰巴的難受。兩國之間成王敗寇,可太后用的這手段委實太卑鄙了。
而且她和顧承繼之間,難免就牽扯到了私仇。
陸雪微坐上馬車,暗暗揣測,不知太后召她進宮做什麼。
來到錦玉宮,轉去西暖閣,等她進去,太后遣退了屋裡所有的宮人。
「多日不進宮,你可還記得有個母后?」太后不悅道。
陸雪微上前行了禮,「自然記得。」
不記得都難,遇到刺客,她首先會想是不是母后派來的?
遇到了幾次埋伏,也就想了母后幾次。當然,這話不能明說,多影響母女親情。
「本宮把明月閣交給了你,你倒是好,回頭就把明月閣給解散了。」
「女兒用不著。」
「你可知本宮當初建立明月閣花費了多少心血,你說解散就解散了,你……」
陸雪微嘆了口氣,看向太后:「母后,這些年明月閣為您做了多少擺不上檯面的事,如今明月閣內里亂了,難保不把以前的事暴露出來,女兒解散誠然是為了您好。」
「無稽之談!」
「母后,您知道女兒說的是對的,只是不信女兒的用心罷了。」
「哼!」
母女倆做到這份兒上,也著實是可悲可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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