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宮裡回來,之後一個月,陸雪微一直在府上,沒有出門也沒有再進宮。記住本站域名
已經入冬了,天越來越冷。
西屋升起了地龍,陸雪微窩在暖塌上,聽得窗子被北風吹得哐當亂響,這下連屋門都不願出了。
雨蘭進來,將廚房新作的點心和紅棗枸杞湯放到暖塌的條案上。
「快要下雪了呢。」
陸雪微靠著引枕,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雨蘭笑笑,「公主,您先坐起來把湯喝了。」
陸雪微坐起身,是她覺得餓了,讓雨蘭去準備的。坐起身後,捧著碗,小口抿了一口,甜甜香香的,還挺好喝。
「剛奴婢在園子裡看到上官公子正在練劍了,看來傷是好的差不多了。」
陸雪微輕笑一聲,上次上官厲為了參軍,在府上光著膀子跑了一圈,結果去了報名的地方,卻讓上官將軍揪了回來,一通暴打,差點打殘。這廝又氣又惱,在自己那院養了一個月,估計剛能下床。
「讓他瘋去,別管。」陸雪微道。
「宋公子倒是天天悶在院裡,好像又在寫話本。」
「由著他,等他寫完了,讓司靑給燒了。」
雨蘭捂嘴笑,「二位公子也真是不讓您省心。」
這倆都不算什麼,還有一個更讓她不省心的。
喝了那晚湯,又吃了兩塊點心,陸雪微這才滿足了。讓雨蘭撤走,剛想再躺會兒,魏振恭過來了。
他穿著一身玄衣,眉目清秀如畫,只是神色有些晦暗。
「自明州回來,我一直等著公主把我趕出府。」魏振恭低聲道。
陸雪微嘆了口氣,「誰不犯錯呢。」
魏振恭點頭,「公主說得對,我錯了。」
「你應該對慕容星說。」
「等我為父母報了仇,會跟他說的。」
「會有那麼一天。」
魏振恭苦笑,「其實說報仇,我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能做到。」
「當然能,因為你不是一個人。」
魏振恭看向陸雪微,「什麼意思?」
「我把暗羽衛交給你。」
魏振恭瞪大眼睛,「公主這般信任我?」
「如果你擔得起本公主的信任,那就做暗羽衛的統領,但暗羽衛最終聽本公主的命令。」
這不是毫無城府的信任,她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任何一個人。
魏振恭臉上有掙扎之色,「我怕連累公主。」
「那倒不用擔心,既本公主已經和護國大將軍交手,便只能是敵對的關係,剛好我們的目標一致。」
「好,我聽公主的。」
「但有一樣,你是暗羽衛的統領,便是本公主的屬下,不是郎君。」
「……」
「從來也不是。」
「屬下……知道了。」
入夜,風停了。
陸雪微睡了一下午,用過晚膳後,便有些睡不著了。她起身披好披風,從後院暗門進了那小院。
院子裡生著一堆火,上面架著一口鍋,鍋里咕嘟嘟的煮著什麼。
正房亮著燈,白頭翁的影子印在窗紙上,正在忙活著什麼。
她在火堆旁坐下,添了幾塊乾柴,而後伸出手烤火。這天陰沉沉的,怕是要下雪了。
不多一會兒,白頭翁從屋裡出來,見到陸雪微,神色未變,過來做到一旁。
「雞湯,喝不喝?」
陸雪微搖頭,「不喝,誰知道您往裡面放了什麼。」
「我自己喝能放什麼。」
「上次您往魚湯里放了幾隻毒蠍子。」
「別說,那味道還不錯。」
陸雪微撇嘴,「您百毒不侵,我可不行。」
白頭翁不理她,盛了一碗雞湯自己喝了起來。
「這一個多月悶在屋裡,養懶骨頭呢?」
「哦。」
「遇到什麼難事了?」
「只是突然覺得沒意思,您說我殺來殺去的,為了保命嗎,可我也沒那麼想活著。」以前是為了母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後來母后也要殺她,她到底圖什麼呢!
「小小年紀,說什麼胡話。」白頭翁放下手裡的碗,「別人不愛你,你得愛自己,別人不想你活,你得為自己活著。」
陸雪微長嘆一口氣,「那您呢,有一天為弟子們報了仇,您活著還有奔頭嗎?」
「有,遊歷山水,吃遍美食,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老,反正只要活著一天,我就得對得起這一天。」
陸雪微愣住,她好像沒過過這樣的生活,總是疲於奔命,總是在刀尖上你殺我我殺你。
「師祖,我……」
「誒誒,我可不認她這個徒弟!」
陸雪微忙改口,「師伯!」
「哼,你師父是我師妹,你自然該叫我師伯。」
陸雪微抿了抿嘴,心想我娘還是你徒弟呢,叫師祖也沒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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