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朝廷給我們慶南城的百姓發的口糧,外地的乞丐湊什麼熱鬧。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前面一當地的百姓,大概是見前面排隊的人還多,有些心急了,嚷了這麼一句。
他這一句,其他人也開始附和起來。
「可不是,賑濟的糧食都是有限的,讓他們吃了,我們還能挨到今年秋收嗎?」
「是啊,府台應該關上城門,不讓這些乞丐再進城來了。」
前面的人鬧了起來,好在這時官差來了,這些人便不敢再鬧。
婆婆嘆了口氣,小聲道:「咱們是乞丐,但也是北魏的百姓,怎麼就不能給口吃的了。」
陸雪微不語,婆婆這話沒錯,那些百姓說的也沒錯,錯在朝廷的救濟,不該以這樣的方式發放,大包大攬的,難免要出錯。
離京之前,皇上一臉愁容,說是南境這邊需要賑濟的地方很多,糧庫已經空了,國庫也不堪重負。從朝廷再到地方,皇上擔心地方官府貪污,這才派謝運巡察南境這幾個州。
正午,日頭烈了起來。
等了好一會兒,感覺人都要快曬乾了,終於輪到了他們了。
婆婆給了她一個碗,好在這碗還算乾淨,輪到她的時候,那盛飯的舀了一大勺,而後抖了抖,才放到她碗裡。
好在米粥稠糊,而且熱乎乎的,米香濃郁。
不但有米粥,還會給你一點鹹菜,走到這邊只能領一個饅頭。
婆婆找了塊樹蔭,三人蹲著吃飯。陸雪微沒什麼胃口,不過想著身上沒有銀子,一天就這麼一頓,還是捧著碗把米粥吃了。
饅頭吃不下,她給了狗蛋。
「聽聞這慶南府台可是個好官,別的地方百姓都挨餓,就慶南城百姓有飯吃。」婆婆吃了米粥和饅頭,說話都有力氣了,臉上也有了笑容。
慶南城府台本事再大,也得朝廷放糧,都是百姓,不會偏心哪裡。而之所以慶南城有糧,是因為慶南城最先遭災,最先上報朝廷,這糧食也不是朝廷發放的,而是南晉援助。
其實說是援助,不過是好聽而已,南晉不給糧,北魏就揮師南下。南晉也是軟弱,不過是派了一個使臣去,嚇唬了兩句,他們就答應了。
不過這慶南府台也是有本事的,朝廷跟南晉要了一個數,他接收的時候愣是又加了一倍,對方只能又送了一趟。而這一趟,慶南城沒收,如數上交給了朝廷。
皇上還特意派人嘉獎了這位府台,不過在她看來,這其實是流氓無賴的行為。
兩國相交,恃強凌弱已經夠卑鄙了,居然還耍這種無賴,哪有大國風範,失之氣度。
當然,這話她沒說。
本身她立場就尷尬,母后是北魏人,而她父親是南晉人。
她只知道父親姓陸,其餘一概不知。她不問,母后也不說。當然,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不想從母后嘴裡知道。
因為母后說起她爹的時候,總是一副嫌棄的樣子:休要提他,辱及本宮。
「欸,聽說了吧,城門關了。」一個年輕點的乞丐對另一個上了年紀的乞丐說道。
「怎麼關城門了?」
「中午本地百姓鬧事了,嫌進城的乞丐太多。估計官府也覺得有壓力了,於是關閉了城門,言說五日後再開。」
那年紀大的乞丐唏噓了一聲:「虧得我們進城早。」
「可不是,大老遠來的,就為填飽肚子,這下城門一關,不知道有命沒命走回去呢!」那年輕也唏噓著。
婆婆嘆了口氣,「這世道啊。」
陸雪微看向婆婆,「您為何淪落至此?」
「我慶北州下面一個村子的人,臨近這慶南,去年遭了旱災,地里顆粒無收。兒子帶著兒媳和孫子去外面謀生路了,剩下我和老伴。老伴身體本來就不好,我們出外乞討時,死在了半路上,求人幫忙挖了個坑就埋了。」說著婆婆眼圈紅了。
「那邊也有朝廷賑濟吧?」
「有,不過清湯寡水,也不頂飽。」
這二年,南境天災不斷,朝廷也確實是盡力了。
晚上,她們也只能露宿街頭。
陸雪微嘆了口氣,開始想念衣服里那些銀票了。
好在是入夏了,夜裡也不冷。
放眼望去,三五乞丐靠在一起,滿街都是。好在夏天不冷,若是冬天,這一晚上不知道要凍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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