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託病,是要躲什麼呢?

  李杳杳心疼的對著哥哥道歉道:「哥哥,這次是我不好,沒打聽清楚底細就吩咐離離去買吃食。咱們先回去服藥,等你養好了,你怎麼懲罰我都行!!」

  李昂有氣無力的對李杳杳點點頭,努力的一笑,沒說什麼。

  但是他的眼神中表達出了「我沒什麼大事,不怪你。」的意思。

  伴隨著李昂響亮的吸鼻子的聲音,馬車飛速的駛了起來,與來時的緩慢的速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思學和離離兩人跟著馬車急速快跑。

  很快,離離就吭哧吭哧,連吁帶喘,上氣不接下氣了。

  為了照顧離離,思學便也把自己的跑步速度放慢。

  兩人漸漸與馬車漸行漸遠。

  「思學?」

  「不著急。讓馬車先回去。」

  「可是——可是我們姑娘身邊——」離離已經因為呼吸急促而彎下了腰,一隻手撐著膝蓋,另一隻手拍著自己的胸脯,希望令呼吸平復些。

  「放心,府里的人那麼多。不會照應不過來的。再說,還有陶大姨她們跟著呢。你先把自己顧好吧。」

  思雪想要拍拍離離,為她順氣,卻在伸手的一瞬間發現自己的手心裡還一直攥著方才二公子製造出來的兩坨「寶貝。」

  這——思學的手停在了半空。

  這雖然上面的鼻涕不是他的——

  但是這個東西還真的讓人羞恥又尷尬啊。

  他焦急的四下張望,發現不遠處的牆角有一戶人家立在外面的泔水桶。

  他急速跑過去,把包裹著自己家公子的氣血精華的帕子團扔了進去,順手又把自己的手在牆上抹了抹。

  思學滿意的笑了.

  這下乾淨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跑回離離身邊。

  離離還在彎著腰粗喘,一點也沒發現他剛剛消失了一會。

  這次,思學沒有任何猶豫的用自己的手拍離離的背,幫助她順氣。

  「謝謝你啊——思學,我感覺好多了。」

  「咱們幾個都是一起長大的,說什麼謝啊——」

  「我感覺,我現在能自個走著回去了——」

  「我扶著你——」

  離離和思學相攜向著左相府的方向往回走。

  街角,有個帶著面巾的身影快速走到方才思學扔過手帕的泔水桶,開始翻找了起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月如新盤,懸空而照

  是夜。

  左相府。

  李杳杳守在李昂床前,為他端湯餵藥。

  左相和左相夫人一臉擔憂的看著半倚在床上,鼻頭通紅的,正在喝藥的兒子。

  左相夫人看看自己的兒子這哼哧哼哧不停的打噴嚏的樣子,心疼不已的對自家夫君道,「你看昂兒現在這個樣子,你為他去宗學崇文館告個假吧。」

  崇文館是皇子們讀書的地方。

  李昂身為二皇子的侍讀,自然也在那裡讀書。

  「那是自然。他若是這個樣子去見諸位皇子,也恐怕衝撞了幾位皇子,犯下大不敬的罪過。這段時間,現在加休整吧。」

  左相夫人拉了拉左相的袖子,示意他出來。

  左相會意。

  兩人退出了李昂的內室。

  「夫君,你說,這次,是不有有人盯上昂兒這個二皇子身邊伴讀的位置了——」左相夫人擔心道。

  「夫人儘管放心,與那無關。」左相輕輕拍了拍自家夫人的手,讓她放心。

  「這次的事情,純屬巧合。」

  「我已經派人查清楚了,杳杳她們今兒是臨時決定從那條街上走的。」

  「而那個賣點心的老婆子,就是個二道販子,背後偷偷摸摸的以賣自製點心的名頭偷偷的私賣賣悅享齋的點心。」

  「那個攤子,在那裡擺了有一陣子了。只是悅享齋一直不知道。」

  「不過這下,他們應該也瞞不住了。今兒,出面買點心的是杳杳的丫頭,賣點心的人,在杳杳的丫頭表明身份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買他點心的人是誰。」

  「所以,這次,真的就是——誤打誤撞,讓昂兒遭了罪了。」

  李杳杳耳朵尖,父母的這些話一句沒落的傳到了她的耳朵里,她餵藥的手頓了頓,回頭對著母親高聲道:「母親,女兒有話要說。」

  左相夫人聽見李杳杳叫他,立馬拽著自己的相公又回到了李昂的床前。

  李杳杳愧疚道「這次哥哥受苦,我也有責任,我自請停兩個月月銀,把我這月銀,給哥哥吧。」

  聽了這話,李昂抬起因為長時間猛烈吸鼻子而水汪汪的眼睛,對著父母懇切地說道:「多謝父親替我向崇文館告假。我歇著就歇著了,但是,妹妹的月銀,我不能要。我是哥哥,本就應該照顧妹妹,而且,這是她無心之過,她來給我餵藥,已經是照顧我了。若是再要她的銀子,我心裡也過意不去。就不必額外再罰她了。況且,男子漢大丈夫,留點鼻涕又不沒掉快肉,不算什麼。」

  李昂都這麼說了,左相夫婦也只有同意的份了。

  左相夫人又哭天抹淚的叮囑了兒子一番之後,才被左相生拉硬拽的拖出了自家二兒子的房門。

  確定父母二人已經遠離以後,李昂長長的呼了口氣。

  「這次,歪打正著,多謝妹妹了。」

  ?!!!!

  還在端著湯碗為自家倒霉哥哥吹藥的李杳杳聽了這話,手裡的湯碗差點潑了李昂身上。

  「你沒事啊?!!!」

  「有事,當然有事。」李昂帶著重重的鼻音委屈道,「你看我這鼻子。這像沒事的樣子?」

  「那你剛剛——」

  「我感嘆我因禍得福,躲過一劫。最近先生查皇子們和我們這些伴讀的課業,我這邊,有點麻煩,我這幾天正發愁想找個什麼由頭躲過去呢。這下剛剛好。」

  這寧願身體遭罪也不想做的課業,是什麼課業啊,把人逼成這樣。

  「杳杳,這次徐大夫開的藥著實不錯。上次我吃著他的藥,半個多月才有感覺。這次這個藥,才一下午,已經身子感覺鬆快了不少。照著這麼下去。不出幾天,我就恢復如初了。這次實在是機會難得。按照以往我發作一次得半個月的慣性——」

  「你還能在家舒舒服服的呆上半個月。」

  「正解。」李昂從李杳杳手裡接過藥碗,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