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傻乎乎的以為月知恩是小孩子學習久了,悶得慌,還特意和桓羽生商量,最近別逼他太近,適當的松一松,張弛有度。
現在知道了,那哪是什麼學累了,分明,就是難以忍受和心愛之人離別的痛苦啊。
後來,也不知道月知恩是自己把自己勸明白了還是突然開了竅,這痛定思痛,比之前還要用功數倍。
最終,也得償所願。
一個安國的奸臣,一個安國的妖妃。
兩人重逢於安國的權力頂峰。
現在,他非得跟著自己,只怕,也是為了要和奚琴重聚。
畢竟,奚琴,現在去了荒王府,而自己,也要在不久之後,嫁入荒王府。
雖說,這方法迂迴了些,可也算隱蔽了。
又能達成他自己的和奚琴在一起目的,又顯得不露聲色馬腳——月知恩這小算盤,也算打得精了。
既然如此——
我就成全了你吧——
也不枉你對她這一片情意。
你要記得我的好,以後,對我網開一面,放我一條生路。
月知恩見李杳杳許久不說話,這臉色也越來越害怕。
他小心翼翼的扯著李杳杳的袖子:『杳杳姐姐,我發誓我不會背叛你的。真的。你別不要我。」
「杳杳姐姐,你就讓我跟著你吧。」
月知恩的臉上,這擔憂害怕之外,還有小心翼翼的討好。
這仿佛,若是不能和奚琴在一起,他就會輕生一般。
李杳杳看在眼裡,糾結在心裡。
不得不說,她羨慕奚琴了。
兩輩子,都有個男人如此愛她,願意為了她,委曲求全,忍辱負重,對別的女子假意逢迎。
李杳杳認真的問月知恩:「你一定要跟著我,是因為害怕這裡的人報復你?」
月知恩點點頭。
「如果,我在這裡放下話,不准他們欺侮你,你在這裡會絕對的安全,你還要跟著我走嗎?」
月知恩急了:「我不會再在這裡的,出了那件事,他們恨死我了,一定會找機會罰我的,不會對我好的!!」
「可是你闖了禍——」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因為站不穩,才會倒在那衣服上面的!!」
「——就算是無意的,你也要受懲罰,更別提——在其他人眼裡,你就是故意的,你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的。既然你敢為了那小姑娘做這件事,你就要有覺悟,承擔它帶來的後果。」
月知恩用那烏黑的眼睛看著李杳杳,沒在說話。
「雖說,荒王殿下說不再追究此事。他不會罰你了,其他人對你的恨,也是對你的懲罰,這是你應該受的。你在決定為那小姑娘當犧牲的馬前卒的時候,你沒想過這些嗎?」
月知恩囁喏道:「我想過的,我想——他們。會打我一頓,打得半死不活——」
年伯不耐煩了,「大小姐,別和他廢話了,他就沒有良心!!說了也白說!!這種人不值得的!!!直接打一頓攆出去完事!!」
「是啊——」冷立林看熱鬧不嫌事大,也應和道:「方才,是我思慮補全,順著你這小鬼往下說,差點中了你的圈套。荒王殿下說的此事揭過,是他和我之間,可不是我和你之間。若是今天你做出這種事,我這雲月羞顏還就這麼讓這件事過去,我以後還怎麼馭下?!若是以後,都像你一般,擅自毀壞客人的訂單,那還了得?!!」
月知恩理都沒理冷立林和年伯,還是抓著李杳杳的袖子,目光灼灼:「姐姐,我可以讓他們打我,打成什麼樣都行。只是——他們打完以後,你能帶我走嗎?」
李杳杳還沒來得及回應,冷立林先忙不迭的說:「不管李大小姐帶不帶你走,我這裡是容不得你的。」
李杳杳看向冷立林,只見冷立林在衝著自己壞笑。
她懂,這是冷立林對月知恩最後的一點善意了。
他逼著李杳杳接受月知恩,讓月知恩不至於在被毒打一頓之後,不得醫治,流落街頭。
李杳杳反握住月知恩的手,「記住今天這頓打,以後,不要傻傻的被人利用了。這愛的無私,也有個度——」
「姐姐,我記住了!!!」月知恩的臉色變得狂喜,仿佛他即將面臨的,不是一頓毒打,而是什麼美餐。「姐姐,我記得教訓的!!你就讓我,跟著你吧!!」
李杳杳輕輕的點了頭,「嗯」了一聲,「我會管你的。」
李杳杳直起身子,語氣平和:「冷公子,雖然這事不歸我管,但是既然,這孩子,我要帶走——你不能給我打廢了——他身上,還有還沒完全養好的舊傷。」
冷立林淺笑:「放心,這點子仁慈,我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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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抽了一百鞭子的月知恩渾身是血的被抬出了雲月羞顏。
李杳杳並不忍心看他受刑,早早的回去,只是吩咐人,在那裡接應月知恩,把他送到她的別院,小心看護,讓他養傷。
如此,又一個月過去了。
距離她要進荒王府的日子,也只剩下了五天。
離離在為李杳杳收拾將來要帶去荒王府的物件,她一面收拾,一面嘆氣。
「姑娘,我想想就覺得愁得慌,聽說那荒王府上,那美人如雲,不止有美女,還有美少年。這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又有男,又有女的——這天天的,事情得多多啊,燥也燥死了——」
「咱們不去導戲,咱們只管著看戲就行了。」
「說起這個,姑娘,您說您什麼也不管,只看戲,這可能嗎?您去了,就是王妃,這王爺的後院,都得您來操持。這老人都說,管帳,管人,是天下第一等的累人事。您啊——這以後,又要管家,又要管人,姑娘您啊——真是有夠累的——」
「但是在任何一個府里,只要拿住了帳,和人,就是拿住了最大的權力啊——這權力,殿下,還未必會放心給我呢——」
說起這個——
奚琴去了荒王那裡也一個月有餘了。
李杳杳派人打探過,愣是一點奚琴的消息都沒露出來。
荒王殿下看著玩世不恭,對什麼都不上心——其實不然。
他的王府,消息封鎖的十分嚴密,鐵桶一般,愣是一點風聲都沒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