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莫怪痴人頻做夢,怪他說夢亦痴人

  眼下,那倆孩子,一個撞到了荒王的腳邊,另一個,則是撲在了方才管事拿出來的那件荒王殿下定製的那件嫁衣上。閱讀

  「雲月羞顏」的管事看見這一幕,那驚嚇程度不啻於看見自己家裡起火。

  「哎呀我的老天呀啊!!!!這是做的什麼孽啊!!!你們這兩個小兔崽子,是活膩歪了,闖下這種要命的大禍!!!!」

  雲月羞顏的其他人也急忙上前,想把這倆孩子拉開。

  「這你們不好好的在後面呆著,跑到前面來現什麼眼!!!這下好了,你有多少條命都不夠你賠的!!!」

  「還不快起開?!!!抱著客人的腳算怎麼光景?!!!」

  「還有你!!!!你也是!!!你知道我們做這件衣服花了多久嗎?!!你就如此作死?!!!還不快起身?!!!」

  「別把你倆的晦氣沾染了貴客!!!」

  而荒王腳邊的孩子抱著荒王的靴子,像是抱著她自己的要命的心肝,無論別人怎麼用力扯她,她怎麼都不肯撒手,嘴裡還喊著「殿下救我,殿下救我!!!」

  李杳杳聽了這聲音,渾身一個機靈,如墜冰窟。

  這聲音——

  她活了兩輩子,不會忘記。

  就算是她化成灰,也不會忘記。

  這是那個上輩子,以丫鬟的身份潛伏在她左相府,拿著左相府當跳板,最終當上了一國妖妃的奚琴。

  那個為了扳倒皇后娘娘,便誣陷皇后娘娘投毒,把她這個昔日舊主李杳杳誣陷成投毒者的奚琴!!!!

  奚琴既然在這裡——

  那麼——

  李杳杳看向那個被眾人從那件金貴無比的衣服上「扒」下來的少年。

  月知恩。

  這就沒錯了。

  奚琴和月知恩,這倆人孟不離焦,焦不離孟。

  這一個在這裡裝慘,另一個,肯定也在附近。

  「你這作死的!!!你這做了什麼啊?!!」

  眾人看過去——

  只見那件尊貴異常的衣服,被什麼利器直接劃了一道大口子。

  那最外面的一層紗衣的袖子直接墜了下來。

  那衣服上的好幾個線頭,還掛在月知恩手上拿著的一把裁縫用的刀尺之上。

  這從珍品到破爛,只需要一瞬。

  那雲月羞顏的掌柜的登時扇了月知恩一個耳光,「讓你幹活你不會,這沒人你闖禍,你倒是沖在前頭!!!!作死去別的地方,為什麼要禍害我啊!!!!」

  月知恩被打了,也不躲,只是無聲的看著李杳杳。

  他的眼神,平靜的異常,沒有害怕,沒有哀求。

  若不是他臉上那通紅的掌印,她都不敢相信他方才被打過。

  那掌柜的拉著月知恩,一起撲通一聲,給荒王殿下和冷立林跪下了。

  「殿下,是我們闖了禍,我們罪該萬死——」

  荒王正在努力的把自己的腳從奚琴的懷裡抽出來,手忙腳亂的指揮道:「你們的事,一會再說,先把這人弄走!!!!」

  奚琴抱著荒王殿下的腳,嘴裡胡亂喊著:「求殿下救命!!!我和那闖禍的人事一起做事的!!!這裡的管事一貫喜歡連做,如今他做下了事,我也活不了了了!!!求殿下給我一條活路!!!」

  荒王急了:「讓我給你活路,你先把手撒開!!!」

  「您不答應,我就不撒!!!」

  冷立林涼涼的來了句:「你就是撒手了,這殿下,也未必答應——」

  「殿下皇親貴胄,一言九鼎,不會的不會的!!!」

  「好!!!我給你活路!!!」

  「殿下保證!!!」

  「你別蹬鼻子上臉啊!!!」

  「殿下——」

  奚琴抬頭,兩隻水汪汪的淚眼直直的勾著荒王。

  此刻,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正祈求一個男人的幫助。

  作為男人,要硬下這心腸,著實不易.

  李杳杳遠遠的看著——

  這奚琴——

  這能引起男人垂憐心疼的本事,和上輩子相比,還是有增無減啊。

  上輩子,李杳杳就見識了無數次奚琴只靠著撒嬌賣乖賣慘,就輕鬆的得到了她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場景。

  對奚琴來說。

  容貌,眼淚,輕聲細語,都只是她俘獲男人的武器。

  李杳杳看去,好一個嬌滴滴的女兒,這漂亮的杏眼,盈了顆顆晶瑩淚珠,順著她那粉腮緩緩滑落。

  尤其被她注視著,仿佛這就是她的全世界的樣子。

  真是讓人看了心生憐愛。

  李杳杳敢打賭,若不是自己還站在這裡,荒王殿下為了給自己一個面子,給左相府一個面子,只怕他現在,就會去為奚琴拭淚了。

  荒王殿下喘著粗氣勸解他道:「你放心,今天的事,大家都是見證,犯錯的是那小子,你無過錯,若是有人罰你。你只管找我就是,放心。我的名號,全安國都知道。不會有人罰你的。」

  「不!!!殿下!!!我昨天做了個夢,夢見我被一片金光照射,今天,我就承蒙殿下搭救,這就是神明指引啊!!!殿下,您帶我走吧!!!我在這裡,吃不飽,穿不暖,還得刺繡,挨打。我怕,我會死在這裡,殿下,求求您,救我啊!!!」

  聽了這話,雲月羞顏的掌柜的鬍子都氣得吹起來了。

  「你這丫頭胡說!!!我們何事打罵過你!!!你和那小子,餓得倒在我們門口,求我們收留,我們給你們洗澡,讓你們吃飯,留你們在店裡做活,你竟然如此污衊我!!!」

  老掌柜看向冷立林,一個勁的剖白,「公子,您知道我的!!!我冤枉!!!我並沒有做那等沒良心的虐待孩子的事!!!我知道冷家的名聲重要,怎麼會做這種抹黑冷家名聲的事情啊!!!!『

  冷立林不屑道:「年伯,你一把年紀了,這點道理都不懂?」

  「冤枉你的人,比你本身,都知道你的冤枉。」

  冷立林走到奚琴面前,懟荒王拱了拱手,」殿下在我的鋪子裡遇到這種事,臣難辭其咎,請容臣將功補過。「

  冷立林說著,飛起一腳,毫不留情的踢在了奚琴的小腹上。

  奚琴疼的慘叫一聲,卻也沒鬆開抱住荒王靴子的手,她身體蜷縮,抱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