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此同時。
左相府外。
月知恩和阿順已經在左相府的小角門處等了好幾天。
倆小孩餓得頭昏眼花。
阿順實在是餓得難以忍受,他想打退堂鼓,「知恩——你說,咱們還等嗎?已經三天三夜了。之前,無論咱們怎麼說,人家也不讓我們進去。就算是賣身,現在這府里也不收十歲以下的小孩賣身進去。我們真的還有必要等在這裡嗎?要不,咱們先去別家進去?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月知恩此時已經餓的連睜開眼都有些困難,他氣若遊絲的回答阿順,「這左相府的小姐,是我認識的唯一一個達官貴人了。我若是去別家。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見到主家。我若是來這裡,這小姐姐,若是記得以前的情分,對我們,肯定比對那沒什麼前情的一般奴僕要好。」
「那——你家的月大叔他們怎麼辦?」
「最近,沒聽說牢里往外放人。他們,暫時,應該還沒事。」
此時,小角門外,一個姿容不錯的丫鬟用帕子扇著風走了出來。
她甫一出門,沒料到門口躺著兩個半大孩子,瞬間把她嚇了一跳。
「這哪裡的野孩子,怎麼躺別人門口啊?!!」
這丫鬟的聲音又尖又細,直刺耳膜。
把月知恩和阿順兩人嚇得再也睡不下去,一瞬間,飢餓疼痛也顧不得了,一咕嚕爬了起來。
兩個人聳肩低頭低頭,老老實實的在牆根站著。
角門的守衛聽了這尖聲,忙搓著手討好的跑出來,「楓露姑娘楓露姑娘,實在是對不住,驚著您了。」
楓露狠狠的剜了這守門的一眼,「我說你也是,倆活人躺在這,你也不和我說聲,你是要嚇死我啊?!!!」
「我——」守衛陪著笑臉道,「一時不查,一時不查,姑娘受委屈了。」
「我說你這差事,若是不想當,可以給別人。你守的這門,雖說不是正門,那也是左相府的一門,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少,這門口躺兩個叫花子,讓別人怎麼說咱們?!!」
「是是是是。楓露姑娘,我這就趕他們走。」
那守衛說著,裝模作樣的開始趕月知恩他們離開。
其實,守衛並不是不知道月知恩他們在此處呆了許多天。
之前,月知恩求他放他進門。
他雖說沒敢擅自把月知恩放進去,卻也可憐他一個小孩子,為救父母而豁出去的這份勇氣。
所以,他是故意等宅子裡出來人,發現這倆孩子,好把他們領進去。
月知恩努力克制著飢腸轆轆帶來的身體不適,直起腰板。
「我們不是叫花子。我們是來找人的。」
「哦?」聽了這話,楓露的兩隻大眼睛滴溜溜的不懷好意的轉了一圈,「找誰?」
「貴府的大小姐。」
「找大小姐啊——」楓露邪笑一聲,「大小姐可不好見啊。」
「所以,我想求姐姐通傳。」
「求我啊——小孩子,看你也不小了,有應該懂點事啊。」
月知恩見楓露如此說,拉著阿順就要給她下跪。
「小叫花子,這你就省省吧。兩個小叫花子的跪,對我都有什麼好處呢?」
月知恩聽懂了她的潛台詞。
他沒再說話。
楓露指了指月知恩的脖子,「小叫花子,你脖子上掛著的是什麼?」
月知恩的脖子上掛的正是他父親之前留給他的玉佩。
這是傳家之物。
他一直很好的掛在衣服內里。
誰知,楓露眼尖,通過他脖子上顯示出來的掛繩,看出他身有掛件。
月知恩無奈,只得解了兩個扣字,把那玉佩從裡衣里扯了出來。
那玉佩,就這樣被明晃晃的掛了出來。
楓露用一隻手帕子捂著鼻子,另一隻手上,鋪了一張帕子。
她吩咐月知恩,「小叫花子,現在,把這玉,送到我手上。」
月知恩鄭重的把那玉佩從脖子上摘下。
雙手捧著,遞去給楓露。
楓露用帕子墊著,把那玉佩置於手掌之上。對著日光,細細地看那玉的成色。
「這玉,還算不錯。」
楓露簡短的做出點評。
月知恩點點頭,「這是我爹給我的傳家之物。」
楓露不屑道,「哦?是嗎?」
說完,她就用手帕把那玉佩包了包,收進了自己隨身的兜里。
「哎?!!!!!!」月知恩看楓露自己把玉佩收了起來,他急了,急急的伸手,想要要回來。
那守衛忙上前,把月知恩伸得直直的胳膊打了下去,「你這孩子不懂事,這楓露姑娘收了你的東西,就是想幫你的忙,這尋常人家,捧著東西想見楓露姑娘,還見不到呢!!!!你不謝謝楓露姑娘看得起你,還在這裡亂喊亂叫的?!!」
月知恩的眼神里仍有就幾絲不信任,「你,能讓我見到李家的大小姐?」
楓露輕哼一聲,「你今天碰到我,算你運氣好,我是大小姐身邊的首席大丫鬟。你說,你走我的門路的話,我會不會讓你見到大小姐。」
楓露說這話的時候,用眼神看了眼守衛,示意他不要多嘴。
她在蜜紫苑失勢的事情,基本左相府的人。差不多都知道。
但是,她不確定這個角門守衛的消息是否靈通。
但是,以防他拆台,她還是提前警告的好。
那角門守衛接收的楓露的警告,便也一個勁的催著月知恩對著楓露謝恩。
他其實知道楓露失勢的事情。
但是,就算楓露在蜜紫苑沒有了管轄丫鬟的權力,那也是在主子跟前的姑娘。
比他這角門看守可是高端多了。
何苦為了兩個不認識的小孩子得罪楓露呢。
一邊的阿順見狀,也偷偷對著月知恩咬耳朵,「知恩,咱們是有運氣才遇到大小姐身邊的丫鬟。要不然,沒人領著,咱們真的見不到大小姐。」
確實。
月知恩雖然沒法完全相信楓露的話,但是現在,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他還想把爹娘救出來。
還想有個容身之所。
無論如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他和阿順現在有了新的身契。
就算來了府上,應該——也不會連累這李小姐背上逃奴的罪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