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妍紅著眼看向她，輕輕點了點頭。
沈南歆笑了一下，「因為如果我是你，我下手會更恨。」
王妍呆住了，她看著眼前的人，看著看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沈南歆從一旁拿了紙巾，輕輕給她擦了擦眼淚，柔聲道：「有些公道，本就只能自己來討，你很勇敢，出院以後要好好生活。」
說完話，沈南歆就走了。
王妍看著她的背影，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去世的姐姐，姐姐在朝她笑，也在誇她很勇敢。
……
沈南歆走出去，天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
桃桃察覺到她心情不好，就說了一句：「老大，那個司機不是兇手對不對？」
「不，他是。」
桃桃不解地動了動耳朵，「那你跟那姑娘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沈南歆抱著它在長椅上坐了下來，「司機跟王家的恩怨是真的，司機要用那些符咒殺王家的人也是真的。」
「不過，最後殺死王家其他人的人是王妍。」
桃桃驚了，「那你為什麼要幫她隱瞞殺人真相？」
沈南歆靠在椅子上，緩緩開口：「王家夫妻早年不孕不育，於是就從孤兒院收養了王妍。」
「可王妍的養父是個禽獸，從她十六歲開始就侵犯她，她養母知道，但是視若無睹，甚至還助紂為虐。」
「王妍曾經跟老爺子老太太告過狀，但是那兩位害怕這醜事傳出去影響了王家的名聲，就威脅她不准說出去，說只要事情被傳出去了就殺了她還在孤兒院的親姐姐。」
「她為了姐姐只能忍，可後來，就連養父的弟弟也開始侵犯她，她受不了了，就報了警。」
「王家知道她報警之後，就殺了她姐姐。」
「是啊，王妍知道報警也沒用，所以她就想殺了這一家人，她計劃趁著上學的時候去菜市場買了老鼠藥毒死這一家人，哪知道到了晚飯的時候這一家人突然開始發瘋拿著刀互相砍，她也被砍成了重傷，可是過了一會兒之後她的養父醒了，恢復了神志打了120.」
「看著躺在地上的人，她知道報仇的機會來了，於是她用儘自己最後一絲力氣拿著刀殺死了已經重傷的王家人。」
聽完這些話，桃桃沉默了。
自從跟著沈南歆來到這個世界，它見慣了太多的人性陰暗，也見過了太多該死的人。
可王妍真的很慘，比過往那些受害者的遭遇更慘。
「老大你說得沒錯，那些人都該死。」
「是啊，走，我們回吧。」
桃桃乖乖的用頭蹭了蹭她的手心，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可你幫她隱瞞了真相，會扣功德嗎？」
沈南歆不禁失笑，「頂多是沒有幫忙找到真正兇手無法獲得功德而已，哪裡還有扣功德的道理。」
「那我就放心了。」
等沈南歆回到傅傾言家，傭人已經做好晚飯了，她洗完手隨口問了一句：「傅傾言不回來吃飯嗎？」
「沈小姐您自己吃就行，傅總出差了，怕是要好些天才能回來了，他說這門的密碼都發在您手機上了，這段時間您想吃什麼你就直接跟我說。」
「哦，好，謝謝啊。」她手機沒電了，吃完飯上樓充了電才看到傅傾言的信息。
除了她的信息之外還有一大堆未讀信息，她才準備給沈之昂回個電話，他就先打過來了。
「妹妹你可算回電話了，你再不回電話我就要飛回來找你了。」
沈南歆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能照顧好自己，別那麼緊張。」
「我能不緊張嗎？你四處樹敵，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被那些人黑群毆了。」
「哎喲，你要這樣想，要是真的哪天我能被人群毆了，你在我身邊也起不了作用，甚至還比我更早死，所以你擔心我那都是多餘的。」
沈之昂被她氣得想打人，但轉念一想也是這個道理，「行，那你好好休息，等我有空了就回來看你。」
「知道了。」沈南歆掛了電話，又睡了一腳，起來發現天已經黑了。
手機振動了幾下，她拿過來就看到了余泱泱的信息，是一個群里的聊天記錄的截圖。
大致就是喬蓮在各個貴婦群招搖撞騙，說他們母女已經冰釋前嫌，還說只要去跟她那邊預約交定金就能排隊算命。
沈南歆很無語，「她是窮瘋了嗎？」
余泱泱：「可不是嗎？我媽跟我說，這些天你媽天天在各個貴婦群打GG，就跟傳銷似的。」
余泱泱：「南歆，你必須得澄清一下，否則到時候那些人被騙了還不是壞了你名聲。」
沈南歆覺得她說得有道理，麻利地打開直播APP登錄了帳號。
她才開播，一大批人就進來了。
「主播主播，遊輪那事是真的嗎？」
「主播，網上那照片是P的嗎？就是你用符咒修船那個圖片？」
「大師，你終於上線了啊，我家出怪事了，需要你幫忙！」
「大師大師，我都報名你這算命報名很久了，怎麼還沒有排到我啊？」
「……」
沈南歆掃了一眼彈幕，直接忽略不計，然後對著鏡頭說：「我今天上線不是為了算命，只是為了跟大家說一件事，我跟沈家早已經斷絕了關係，如果有沈家那邊的人放出消息說只要給錢就能幫忙算命驅邪，那都是騙人的，請大家不要上當受騙。」
此時，一個恰巧跟喬蓮聯繫過的貴婦發了條彈幕：「你媽媽明明說只要交了定金拿了號碼牌就可以排隊等著你算命的，你現在又說斷絕關係了，你們什麼意思？」
沈南歆倒是沒想到這直播間還有受害者，直接挑明了說：「喬蓮既然說跟我關係好，你現在就打電話給她讓她上我直播間來對峙啊，她要是不敢來，那她就是騙人的。」
那貴婦也是個暴脾氣，立馬就去找喬蓮了。
沈南歆實在是不想跟喬蓮他們再有牽扯，又重複說了一次：「我只在這個直播間算命，如果在其他地方看到人以我的名義說算命，那都是假的，請大家別上當。」
她才說完話，一則消息彈了出來，她眼睛一眯。